1-4 討伐潛蜥

1-4 討伐潛蜥

賈斯潘沒鳥鳥


  舌尖一推,瘦削的面頰被頂起清晰的弧度,賈斯潘瞇著單眼,將後牙槽的菸草換了個邊,藉咀嚼間漫溢口腔的苦辣抑制不合時宜的菸癮。


  鏽跡斑斑的鏡筒拉長了眼底所見,在潛蜥柔韌的軀體上框出個圓圈。黝黑鱗皮底下橫流的瀅瀅光澤滲透不自然的綠,像乾涸土壤下埋藏的源泉,在某些人眼裡盡是值錢的模樣。


  賈斯潘頃刻間便有了主意。船上那傻大個——泰特——已然像條瘋狗般迎上潛蜥怒張的大口,這或許便是賈斯潘總捨不得踢這小子下船的主要原因。


  掩護的炮聲隆隆,擊打在潛蜥周身各處,缺了點準頭,但蚊蠅般的騷擾足夠令怪物忌憚分心。


  魚叉一下下扎入鱗片間的縫隙,激起潛蜥的怒火與巨浪,賈斯潘拖來繩索,對奮戰中的泰特大吼:「喂!海豚小子!差不多得了!」


  「我管你是不是要和這條蜥蜴來上一炮,給咱們錢兜子留口氣!」


  賈斯潘沒忘自己頭頂上還有個雇主,那有錢有權的賤女人,臨走前不忘威脅他:


  當然,您當然能做個逍遙自在的海盜,我絕不懷疑這點。但漂泊的小船哪,有朝一日也是要回到陸地上的。


  思及此,賈斯潘沒按捺住,朝甲板上吐了口濃重的唾沫,雙手卻誠實地著手準備活捉那怪物。泰特那傢伙有兩下子,專剋海鮮的魚叉深深嵌入潛蜥喉頭。那小子拖著濕漉漉的身子和抽搐的潛蜥上了甲板,操,現在船上全是海怪的腥鹹血臭了。


  「呦,搭把手,給這大傢伙栓在船尾,拖回近港估計能賺上——」


  可惜茫茫大海上不單是天氣與海流難以預測,甚至連你的夥伴,也極有可能如同陸地上脫韁的野馬。


  所以這算是一種脫韁的海馬嗎?


  泰特面不改色,又彷彿充耳不聞,像孩子玩弄泥巴地裡的樹枝,握著魚叉在潛蜥洞開的喉上又是一送。啪,活體沒了。


  賈斯潘一直都明白,這位詛咒體夥伴腦袋有點毛病,但都是在海上討飯吃的,誰腦子裡沒進點鹹水?好吧,他想,至少能在海怪屍體上刮點油水。


  直到泰特將潛蜥扔回大海前,賈斯潘都是如此樂觀。


  暴跳如雷的賈斯潘,今天也想將泰特扔到紅玫磨坊,讓他賣屁股換錢。


  女神佛剌瑪在上,請賜予他烈火般的運氣,哪怕這一切須以灼火焚身交換。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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