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directo前幾日夜裡在賈斯佩爾宅邸附近,賽勒斯疑似聽見違禁品交易,事後賽勒斯向安東尼奧簡述自己聽見的對話中,賣方提及開發出了能治癒傷處的興奮劑,可除此之外,安東尼奧掛念的院士死亡案還是未有進展。
或許丹奧鎮的治安比想像中的還不好。但安東尼奧也明白,他們不是警察,光是聽到幾句話很難在這件事上有什麼幫助。
算算時間,春贈巡禮已經結束了,隊伍應該都準備出發回到聖座,如果此行一無所獲,那往後真相便很難浮出水面了。
春巡過後便是敬獻祭典,街坊處處張燈結綵,除了鎮民開始活躍起來,街上也隨處可見觀光客。因為人員出入變得複雜,賽勒斯在安東尼奧身邊跟緊了些。
途經一個巷子角落,安東尼奧餘光瞥見一抹肉色,他感到有些疑惑,轉頭定睛一看,那是個背部赤裸的人背對著巷口蹲在深處。
「我去。」在安東尼奧行動之前,賽勒斯已經將他拉往身後。與其讓安東尼奧自行調查,不如搶先行動。
靠近後,他們發現這個人竟然是全身赤裸的。裸人看起來很年輕,從側臉來看分不出性別,他面對著死巷的牆壁,對接近身後的賽勒斯毫無察覺,在這個距離下,賽勒斯可以聽見裸人正在喃喃自語些什麼,但似乎不是本地語言,很難辨識。
安東尼奧跟在賽勒斯身後,這個情況明顯不正常,他也擔心這個可能精神有問題的人突然傷害賽勒斯,而且安東尼奧也注意到了,這個裸人的腳泛著一種不健康的紫紅色。
氣氛相當詭異,賽勒斯站定幾秒,和裸人保持一點距離才開口問道:「你需要幫助嗎?」
裸人機械般地轉頭,這才如夢初醒般地哀叫道:「不、不,對不起……」
他的碧國語言不太流利,夾雜著濃重的口音,明顯不是本地人,他一下子露出驚恐的表情退後緊貼牆壁,但很快又哭喊著爬向賽勒斯。
賽勒斯馬上警惕起來,裸人看上去還很年輕,而且很瘦,在爬行移動時才確認了他是一名少年。
「賽勒斯,他好像有些凍傷了。」
安東尼奧看得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這人是遭受到什麼樣的虐待才會赤裸又神智不清地出現在這裡。
今日氣溫很低,賽勒斯明白安東尼奧不想讓人繼續受凍,只好脫下外套給他遮掩,自己把裸人抱起,裸人嚇得尖叫一聲,但完全無法掙脫賽勒斯穩當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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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腳有輕微凍傷,除此之外沒什麼大礙。」
把人送去最近的診所後,醫生給出了這個結論。
因為安東尼奧和賽勒斯都坦言事發經過,醫生也相信樞秘院的人不會做這種欺凌民眾的事,便和他們講述了檢查結果。
「不過血檢報告裡有幾項數值特別奇怪,我懷疑他吸毒了。」醫生看著安東尼奧,也注意到這名神職人員的臉色變得凝重,「交給警方處置比較好,他有可能是非法移工或偷渡客。」
安東尼奧卻透過少年的反應聯想到了別種可能性。
在碧國這種高度重權勢的國家,還是存在上流階層豢養少年少女充作寵奴這種陋習,至今仍有不少權貴暗中做著買賣人口的生意。
少年服用鎮定劑後在病床上睡著了,賽勒斯趁著醫生與安東尼奧對談,湊近觀察,片刻後轉頭面對安東尼奧,用嘴型無聲示意:「血清羅醯胺。」
醫生沒有注意到賽勒斯的動作,繼續和安東尼奧說:「這幾日有幾個像他這樣行跡怪異的人在鎮上出沒,那些人後來都被送去審議所了。」
醫生的意思是這還得交由警方處理。安東尼奧與賽勒斯視線相接,隨後便低頭思考。
受賽勒斯提醒,如果少年赤裸和神智不清的原因和血清羅醯胺有關,賈斯佩爾院士的研究項目是自癒細胞,在此時出現的違禁藥品、茨維托克家的動作……這一切看似無關的事件,好像被無數條絲線聯繫著,安東尼奧不禁想:是不是他們一開始就該往賈斯佩爾的研究中找線索?
審議所是國家管轄的司法機關,樞秘院沒有理由干涉,想在其中得到消息機率很低。少年如果是非自願被拐賣,在審議所也能得到保護。許多思緒在安東尼奧心中快速閃過,但又沒理出個頭緒。
此時安東尼奧完全沒有察覺賽勒斯已經走到自己身側,賽勒斯抓住他的手握了握,這一接觸讓安東尼奧回過神來。他抬起頭,同意醫生的說法。
「就照醫生說的吧,確實應該讓審議所來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