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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之夭夭,她隨著生脆讀書聲摘下都城枝頭上第一朵如火燒灼的嬌花。

  琴瑟和鳴,她抱著得送到洗衣房去的衣物,踩著街頭巷尾求愛的聲律。


  瘦小的在冬日降生的女娃被起名凜鳶,母親告訴她那是父親故鄉所有的風景,蒼天一色有鷹騰起劃過,她所愛的男人健壯如大山且溫柔似長河,有貓的眼睛,立在一片雪地裡頭是銀色豹子、是天地間唯一的美玉。

  凜鳶的眉宇間有父親的影子,凜鳶是母親與那男人之間未能完成的愛情的結果。


  桃之夭夭。她墊高腳尖去採垂掛下來的桃。針線與梳齒與杼、俎上的菜蔬瓜果魚肉,凜鳶懷抱著最愛的人的夢與求而不得見的人的幻影,彎身將所有事都銘記於心,如要刻進骨髓一般,幼小的人兒長成少女。偶爾抬首望見的天很藍很藍,她看著一羽純白如雪的鳥兒從東到西游水似的划過。


  小姐說非懂得她才華與內心的公子不嫁。但鳶兒自小就盼著溫柔體貼的郎君,與自己相互體貼、生兒育女,愛她惜她,也教她與寶寶不吃任何苦。

  只求過上安生日子。只求能別夜夜夢寐著爹爹,在娘與她饑寒交迫時,還只能想著幻影而什麼也不剩下。

  到了不親手抓住這份踏實與暖意,就會擔憂不止的程度。


  羽還未豐的小鷹從懸崖上一躍──


  凜鳶從桶內撈出洗乾淨的衣物,冬日的寒意沁進骨子裡。幼時餓得似乎烙下病根,連一點寒都受不了,謝府的十年光景讓她健壯不少,卻還是時常耐受不住。


  「哎、衣服還是要自己洗才乾淨。」

  她對嚷著怎又把他衣服一起給洗了的男人笑了笑,那人便無奈地喊著「小鳶妳這丫頭吶」,一面去食肆買吃食與酒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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