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繁花盛開

00.繁花盛開

@licht_Lingxiao


「正確來說我只是路過協助,並沒有什麼頂替一言……」


鐘樂笙終於在門派弟子們議論是誰用烈火處理了這群墓鬼的紛爭中來回擠出一條縫隙,先不說在打鬥過程中散落的糖了,他連為何突然被拖到這幫忙都還是有點矇的。


事發總有來頭,鐘樂笙回想了剛才的經過,大致上就是抽了時間來到這村莊買了袋糖,想帶回去給學生當獎勵,糖接到手時身後突然飛出了個被擊飛的墓鬼,接著一群人帶傷的喚了自己的名,隨後自己也拿出了畫筆呯呯砰砰的處理了三十六隻不知又從哪冒出來的墓鬼。


但為何處理完了就變成帶頭殺墓鬼的隊長了呢。


「樂笙,多年未見還能看到你領著玄真劍派弟子斬殺陰鬼的一面,我很是高興啊。」


......這位又是誰?


鐘樂笙真的沒什麼印象,他一年也不過回去兩三次門派,人流來去如海域一樣深不見底,何況他只是個默默無名的小書生。聽著周圍的弟子喊著這位周兄,那就應付一下跟著叫周師兄吧?


「周師兄,您太抬舉我了,我真只是路過相助,是您教的好,這群師弟師妹們才沒有什麼大礙,我不過一介書生,綿薄之力罷了。」


「呵,不用劍哪來同門師兄弟的稱呼?」


眾人視線都落到了這位自認出力最多,結果立功的光芒都不在自己身上的小師弟,他年輕氣盛的雙手插腰,一臉就是想挑事的質疑這突然把功勞都搶走的假師兄。


鐘樂笙也看著這位師弟,臉上還是保持的微笑,這種孩子在他的教職生涯見怪不怪。


其實也沒有人規定在這種派系傳統就一定得用什麼武器,除了入門必須向劍以血立誓,卻還是順手最重要,但如果要心平氣和的跟不理智的人講道理那就只是在浪費時間。


「哈哈哈抱歉呀,師兄用劍不順手,見笑了。」


「不怪樂笙,畢竟發生了那件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真不怪你啊!」


那件事情?


「欸欸欸,聽說那個人姓鐘......是那個吧?那年誤殺自己老師的......」


「啊?我好像聽師兄說......不過那老師不也有問題嗎?在書房做些骯髒的......」


「少胡說!根本沒這回事,你們都從哪聽來的這些謠言?回去看我怎麼罰你們!」


又是那件事情啊。


其中兩位師弟想起了什麼也起了哄,而似乎是知情的周師兄則一臉慌張的破口大罵要這些小祖宗們快閉嘴,接著又連忙對著人道歉。鐘樂笙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心理想的是最近的孩子果然不好帶,一個個都是生氣勃勃的反骨弟子,只是意外他們怎麼會知道那一年發生的事情。


其實還挺高興的。


「沒事,周師兄也辛苦了,孩子們都有自己的發言權,今天面對墓鬼對他們來說也是個難得的歷練,就別懲罰他們了,犒賞一下吧!」


話落向議論紛紛的弟子們,微笑道別後便離開了這多事的村莊。

鐘樂笙收起代替劍的畫筆,手裡剩下不多的糖球隨著路上顛簸小幅度的碰撞著彼此,襯托白淨文雅的袍子被夜裡的黑光染上了靛色,他隨著這個光線抬頭看著月亮若有所思。


「原來已經這麼晚了,回去給老師寫封信吧。」


他順手含入了一顆糖,齒間甜膩的氣息蔓延舌尖,像是尊敬又愛惜,有些不捨的用著口內的熱意捲曲包覆著球體,最後在它融化的下一秒豪不留情的咬碎吞食,這感覺讓鐘樂笙產生了意猶未盡的快感,卻又馬上厭惡自己有這種情緒反應的皺起眉。


就像那年在書房看到的情景一樣,那個人也這麼對著老師。


無人知曉的秋末。



吾師,見字如晤。


前幾日去了書院附近的小村莊,聽聞那的糖非常好吃,想著也許那些孩子們會喜歡就特意去買了幾袋糖,我也嘗過了,十分甘甜,真想也帶一些給您品嚐。


但可惜了,近日也許不太安平,離開時遇上需要協助的師弟師妹們,似乎是控制不住一群墓鬼們,打鬥途中不慎把糖也給撒了半全掉地上了,真的很可惜,那已經是最後的糖了。


結束後他們問起為何我不用劍,我說用不慣,他們卻很遲疑,甚至議論起我的謠言,說那年是我誤殺了老師您,因為內疚才離開玄真劍派的書院再也不用劍。


這又讓我想起了老師您曾經說過的話。


「這世間本來就沒有對和錯,只有少數人必須服從多數人的原則,反之不與多數人有同樣的觀點,那麼少數人就會被認定成反抗者甚至是異類。這種共存意識一直存在著每個人的心中,規矩也是、謠言也是,同時這也是發生衝突的最根源。」


那時一直不明白老師這段話是什麼意思,後來懂了。

他們也並沒有說錯,只是挺意外那麼久了還能成為路人隨口而出的一段閒話。


後來與他們道了別,回書院後把剩下的糖都發給了孩子們,看著他們的笑容也值得了,不知道老師您那時是不是也是有這樣的感受呢?


希望明日也一切安好。


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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