齒痕

齒痕

Fork/Cake 設定+原世界觀



  她咬了他一口。


  說起來這並沒什麼大不了,訓練場上有機會發生的事的可多著呢,況且他們的訓練向來是實打實地進行,被逼急了又缺乏實戰經驗的少女選擇口手並用也算在情理之中。


  先停下動作的是她的教官。那是個極為明顯的破綻,殊明特怔愣的神情並不像是偽裝,然而水月卻沒能抓緊這個機會反擊:她同樣也停下了動作,沒來由地,有一絲自己似乎做錯了事的愧疚感自心底冒出,即使她並不明瞭真實原因。


  殊明特後退了一步,低頭看向自己右手背上的齒痕。那道痕跡相當深,甚至邊緣還有些滲血,完全可見少女方才闔上齒列時的力道。


  「那什麼、對不起……」

  水月的背脊微彎,她讀不懂殊明特的神情,向來掛著虛假笑容的男人收起了嘴角的弧度,她心底微妙的不安感突地提升了好幾分。像是犯錯的小獸瞅著對方的反應,她本能地選擇開口道歉。


  殊明特沒有回應她的道歉,幾秒鐘後她的教官只是抽出懷裡的手巾擦手,再抬頭望向她時已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樣,語調輕鬆地開口:「妳不用道歉。」


  如果接下來他揮向學生的拳頭再收斂點力道或許會更有說服力。

  結局是好不容易被訓練得有辦法在對練中撐過一陣的少女全無招架之力,在少許的茫然與久違的驚懼裡再次被送進了醫療班。



  *



  不久後他便等到了伊夏利‧夏拉若氣沖沖地上門興師問罪。

  殊明特倚著牆,神情冷漠地在夏拉若的大小姐正準備開口時率先抬起手:「行,我知道妳要說什麼。我承認,這次是不小心有點過了。」


  「你也知道?」伊夏利氣得不行,「她這次最少得在醫療班休養一個月!」


  殊明特倒是沒再接著回話,略為反常的狀況讓她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以一個若是被外人見到八成會被批評為失禮的方式上下來回打量了對方好半晌。


  「妳的護衛今天有來公會嗎?」他沒理會伊夏利的舉動,逕自開口詢問。

  「你問這個做什麼?」伊夏利警覺地反問。她注意到殊明特的右手包著紗布,但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勢。可唯一的反常似乎也只有這處。

  「想找血族的先生問點事。」殊明特語氣平淡,復又補了一句:「和水月有關。」


  即使有些不情不願,聽聞事關水月,伊夏利還是點頭同意了接下來的談話。米納迦收到訊息踏進小會議間時還有些狀況外,直到他的視線在方桌的兩人之間來回繞了幾圈,最後目光落在殊明特右手的紗布上。


  「嗯?」

  一向不怎麼會隱瞞心思的血族發出了疑惑的哼聲,伊夏利敏銳地注意到了,正打算開口,殊明特已率先搶了她的話:「你知道『她』是Fork,對吧?」


  米納迦拉過伊夏利身側的椅子坐下:「是。不過我有點意外……你怎麼也知道?」

  普通人類的歷史裡應該沒有這些傳承才對……伊夏利聽見米納迦又咕噥了句。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

  殊明特的神色瞧不出喜怒,伊夏利意識到他們的談話裡出現了她理解之外的事,雖然略有不悅,但既然與水月有關,她便選擇拉住米納迦的手靜靜旁聽。


  「只不過我沒想過她是Fork。」殊明特答。

  「這樣啊。」米納迦以空出的左手抵著自己的下巴,語氣有些為難:「不過你既然知道自己是Cake,想必也已經知道要怎麼應對初生的Fork了?」


  「很簡單,我向來會選擇殺掉所有想對我出手的Fork。」

  他的一句話後伊夏利用力地捏住米納迦的手。米納迦嘶了一聲,向對面的男人開口:「嘿,等等,在大小姐面前講這個有點敏感?」

  殊明特自然也看見了伊夏利面向自己的凶惡神情,無奈地抬起雙手:「別誤會,我沒打算對她動手。真的。」


  所以他才會選擇找來米納迦,或許血族那裡會有什麼相關的傳承能解套。



  *



  水月抿了一口茶。她以雙手抓著伊夏利遞給她的水杯,心想最近伊夏利泡茶時是不是糖有點加多了。

  比以前甜。雖然說實話她並不討厭,但她記得伊夏利的口味並不是這樣(她吃得要清淡多了),而她其實也並不需要伊夏利配合她。


  「……妳加了多少糖?」

  在她回到茶壺旁將茶杯滿上時,水月趁機湊到伊夏利身側。她注意到伊夏利手邊並沒有像是糖罐的物件,而她的好友只是笑了笑,答:「和往常一樣。應該是因為這批茶包的味道吧?」

  「太甜了,妳沒喝這麼甜吧?」

  「是給妳準備的藥草茶,有強身健體的功效喔。」


  水月依舊蹙著眉,某種直覺告訴她似乎有哪裡不對,但她最終仍沒選擇深究。


  那之後日常依舊是日常,在醫療班的休養結束後她重新投入於訓練裡,殊明特手上被她咬出的齒痕也早已痊癒,而她那可惡的教官也依舊極少對她留手。她仍然時常抬頭挺胸踏進訓練場再躺著被送出來,殊明特也總是掛著那副極少再出現破綻的笑臉。


  直到許多許多年以後,水月‧夏拉若才知曉,每當她結束訓練(通常是以她被送下場,甚至是醫療班作結)時,殊明特都會到伊夏利那裡留下一小瓶他的血液。


  「不然進入青春期的Fork太難熬啦。」


  據說那可惡的男人便是如此輕描淡寫地將「藥草茶」的材料交給伊夏利處理。那些材料貯存得相當好,伊夏利理所當然地有辦法讓它們維持效用,更何況還有同為知情人的米納迦從旁協助。


  那些存量甚至足以用上許久。

  久到當作為最後一個知情的當事人知曉真相時,留在冰窖深處的小玻璃瓶還有滿滿地一整櫃。

  而分明隔著刺骨的寒氣與冰冷的玻璃,水月卻彷彿依舊自空氣裡,嗅出了一絲甜味。



FIN.



註:

蛋糕叉子世界觀,突然的太想看了遂使用失落的歷史傳承都合一下套進了原世界線。簡單來說就是在人類族群裡存在Fork&Cake體質的人,但屬於極稀有中的極稀有。



Report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