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黓魈元旦產糧節】17:00 歸巢

【黓魈元旦產糧節】17:00 歸巢


【黓魈/十惡崇黓 x 祇首魈嶢】歸巢

 

失而復得的人就在一門之隔的房內,十惡崇黓卻怎麼也踏不出那一步。

怕眼前的人倒入他懷中氣息漸微、怕端坐如生卻觸手冰涼、怕張揚帶笑還口口聲聲以「祖」自稱,每一句話都扎進心裡,明知是尋釁挑撥,卻又無可自拔地銘記。

 

沒那麼多心思的北漠和明妄才得到消息,便興沖沖趕回窮奇谷,連傳訊的鴉都慢他們幾分。兩個弟弟早進去鬧過一番了,歡聲如雷字字清晰,夾雜些微啞的低柔嗓音,暈成一團無以分辨的轟鳴,砸在心頭如擂鼓一般,震得人自內裡隱隱作痛,甚而生出一絲極幽微的憤怒來。

託言魈才復生還需休養,十惡崇黓壓抑著聲喚出北漠和明妄,偏執泛紅的眼懾人可怖,專注緊鎖著門扉開闔間,驚鴻一瞬的身影。

 

十惡崇黓依然定定站在門外幾步,心頭躁亂非常,人卻更顯不動如山,而門內的人靜得不像話,半點聲息也不留給外頭的人探聽。

自是更惹人心煩。

 

而那門忽地便從裡頭打開了。

 

十惡崇黓急急垂下熾烈太過的目光,任額前長髮掩去略顯惶惑的神情。

他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魈。

本以為一切都該歸因於手足的牽繫,獨守窮奇谷的永夜、遙遙望見歸人的狂喜、目送離人的苦澀,不過是些半身剝離的本能眷戀,直到懷中被鮮血暖了又涼,直到森森骨座上的軀體了無生氣,沒來由的悲喜才有了依歸,滿腔情意終有所託,逾越血緣之份的,原是這樣純粹的念想。

而魈,怕是早看出來了。

 

祇首魈嶢沒有說話,刃扇挑起掩去十惡崇黓半張臉的髮簾,湊過去探看,逼得人更是側轉頭,更索性逃避似的半閉上眼。

「崇黓。」祇首魈嶢想笑,然而才喚出口,便見他的胞弟明顯地僵了一瞬,隨即像是隱忍什麼似的,雙拳緊握輕顫,再開口不免帶了些嘆息,「崇黓啊。」

接著,還悶頭不語的人便被一把拽入屋內。

——魈的手是溫熱的。

十惡崇黓想著,不免便添了幾分力,生著薄繭的粗礪掌心不知輕重的收緊,磨得祇首魈嶢光滑的指掌有些微疼,而他也不掙脫,反手便將自己五指扣進十惡崇黓指間,強硬且蠻不講理的。

十指貼合無間,哪怕再細微的動作都像親暱廝磨,既像追著戲玩,又像依依勾纏,不肯輕放。

 

「魈。」十惡崇黓確實是憤怒的,卻又無由的被磨光了脾氣,「這又是在做什麼。」

「你在生氣。」

所以呢。

十惡崇黓嚥下這句於他而言顯得尖刻的反問,他氣與不氣、他在意的與不在意的、他堅守的與可以妥協的,這些在祇首魈嶢眼中都被看得通透,也僅止於被看得通透,從來也影響不了什麼。

「魈亦可對你坦誠,但崇黓,你又能聽進幾分?」

祇首魈嶢唇邊的笑看著總覺有些涼薄,落在十惡崇黓眼裡,便是窮奇有心,而心不在此。

答案也並不重要了。

十惡崇黓掙開手,沒看見祇首魈嶢面上一閃而過的訝然。

「長兄休息吧。」

 

「崇黓不留下陪陪為兄嗎?」

 

身後的聲音慵懶隨意,伴著刃扇輕搖的些微風聲,像是篤定了此言一出,十惡崇黓便會按捺滿心不虞留下。

也確實如此。

 

十惡崇黓在窗邊坐下,離床遠遠的,祇首魈嶢卻走過來,一隻手埋進十惡崇黓頸邊長羽,彎身似笑非笑的道:「你與祖玄翨的對話,為兄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喉間倏然一陣緊縮,不知是衣領被揪著玩弄所致,還是別的什麼,卻又在傾刻之間,窒悶的壓迫悉數消散。

聽到了,那又如何。

十惡崇黓傾心祇首魈嶢,那又如何。

「你又要說我感情用事?」

「錯了。」祇首魈嶢湊近前,溫熱的吐息卻像蛇信,涼涼舔舐十惡崇黓的耳根,「你本慣於雷厲風行,這般迂迴作態,是對你自己的不自信,還是對魈的不信任?」

十惡崇黓一頓,隨即將人拉進懷裡,狠狠吻住。

 

祇首魈嶢沒有絲毫反抗,噙著一抹淡笑,任由十惡崇黓將他壓倒在床上,粗魯撕扯開他的外衣。

長年裸露在外的胸口依然白皙,在無數戰役中慣了掌風赫赫、慣了刀劍相欺,卻輕易被青澀而不知輕重的撫弄逼出些熱辣而戰慄的快感。

「崇黓啊——」

十惡崇黓抬頭,只見祇首魈嶢紅髮散亂,又刺眼又豔麗,熟悉的面容有著異樣神情,赤瞳微微瞇起,血染似的眼睫半垂,與眼角勾畫的紅連成一線,隨著呼吸細細顫動,扇動著掩去眸底思緒,煽動得十惡崇黓幾乎移不開目光。

分明是肖似的模樣,卻總能被祇首魈嶢演繹出勾人情態。

 

陡然慢下的動作確是惱人,祇首魈嶢眉一挑,便又把控住了這一局。挑開束縛得嚴實的衣領,順著肌理向下尋索,尖甲劃出微微刺疼,直到探入褻褲之中,才用掌心去熨貼那相形之下顯得十分灼熱的硬物。

祇首魈嶢的手細白靈動,不是玉指纖纖的那種嬌美的白,而是像死人堆裡滾出來的一截還沾連著腐肉的細細的枯乾死白。

此時撫弄著十惡崇黓勃發的欲根,便像在賞玩什麼並不十分重要的物事,漫不經心地讓人有些惱怒。

十惡崇黓壓抑著情緒啞聲催促,「魈。」

祇首魈嶢懶懶笑著,「為兄就在這裡,想要什麼何不自取?」

 

卻之不恭。

 

情事過後的早晨晦暗難明,交頸共枕仍覺不出一絲實感,十惡崇黓難以成眠,由背後環過祇首魈嶢,手掌虛虛貼在心口處,感受著心跳若即若離輕震掌心,一刻都未曾放鬆。

倘若那心跳⋯⋯

思及此,十惡崇黓忍不住收緊手,攪擾了方睡下不久的祇首魈嶢。

而隨後覆上,並輕輕拍撫著的手切切實實有著溫度。

 

「崇黓,魈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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