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著系情人十五年的糾纏不休

黏著系情人十五年的糾纏不休

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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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棟房子每天都會收到信。


沒有人知道那家人長什麼樣子,只能從不時清空的信件和修剪整齊的庭院推測裡頭還有人住著。


自他穿上黑色制服的那天起,來自各地的郵件幾乎從未間斷的寄送著。


反覆寄去的信件從未署名,日復一日的郵遞卻不難讓人辨識出規律。


——端正和秀雅,空白的寄件者至少有兩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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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保田,虎杖家的信今天也是你去嗎?」

「是的,今天是一封還是兩封呢?」

「一封,今天是端正的那個。」


局裡也討論過要不要為了那些可疑的信件報警,只是信件的厚度和規律一直沒有改變,時間一久又覺得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了。


三年、八年、十一年。


歲月的指針緩緩推進了十四年,白色安全帽下的髮絲逐漸變得灰白,曾經冒失的新人郵務士成了可靠的前輩,只寫上地址的信件依舊一封封的寄著。


今天也不會有人應門的吧。


熟悉的門口依舊緊閉,久保田熟稔地按下虎杖家的門鈴,準備在規定好的十秒過後將信件投入門上的郵遞孔內。


——九、十。


投遞完成。


.........?!


確認完手上剩餘的信件數量,蓋上背包的久保田正打算離去,卻被出現在摩托車旁的男人給嚇了一跳。


「那個......請問你認識這家的主人嗎?」


眼前的男人有著一頭清爽的櫻髮,合身的消防員制服勾勒出飽滿有力的身材,麥色的臉孔勾著靦腆的傻笑,讓人不自覺的忽略了那些細微的疤痕「庭院裡的櫻花樹蔭有點太過靠近房子,我想提醒他們,抱歉打擾了你的工作時間。」


「附近應該沒有人認識這家人的,或許你可以寫封信給他們?」


「......欸?」


「偶爾回來收個信之類的——大概是這種感覺?」


「原來如此,那我等等就寫封信帶過來!」男人二話不說的衝向消防局的方向,沒幾步又回過頭行了個誇張的舉手禮,中氣十足的大喊著「差點忘了向您道謝了!我是七海仁,最近剛調職到這裏!請大哥多多指教啦!」


......是個陽光一樣的好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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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日常持續著,經過了三日的空白後,今日要送往虎杖家的郵件依舊是安心信賴的兩封。


習慣性地將虎杖家劃入行程的最後一站,今天也是完美送達的一天......咦?


一貫緊閉的大門敞開,幾日前剛認識的七海君站在門前,似乎在與誰爭論著。


難道是遭小偷了?


盤算著該怎麼幫忙的久保田驅車向前,掏出手機的動作卻在看清門內的男人時戛然而止——現在的竊賊都穿得這麼正式的嗎?


即使他從未看過竊賊的裝扮應該是什麼樣子,也能確定他們絕對不會穿著平整貼身的灰色西裝、踏著閃閃發亮的皮鞋還梳著一頭一絲不苟的金髮吧。


鬢邊的幾絲灰白沒有折損他的神采,反而替這人抿緊的唇畔增添了幾分威嚴。


更尷尬的是,那人在久保田出現在門口的同時便看向了他。


「虎杖家的郵件嗎?」男人禮貌性地朝他點了點頭「初次見面,我是替他們整理信件的七海,直接交給我就可以了。」


這人也姓七海?


他和七海君又是......?


久保田的心裡冒出了一連串的疑問,可那男人的手上確實提著整袋排列整齊的信件,身旁的七海先生繃著年輕的俊臉,看起來也不像是反對的樣子。


幾經考慮之下,久保田還是將信件交給了那位年長的七海先生。


跨上摩托車前的最後一眼,年長的七海先生將整袋信件交給七海君,先後步入了從未開啟的虎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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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房子開始有了人跡,庭院的櫻花開得更艷了。


七海君忙裡忙外的打理著那裡,隨著時間滴答的過去,朝氣十足的笑容也一點一點的染上了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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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信件全到了七海君的手裡,只寫上地址的信封多了玫瑰與墨漬。


那或許是他不該詢問的事情,男人逐漸熄滅的的眼神讓他明白了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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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女人出現的那天驚動了不少人,打成一團的三人在年邁警察的訓話下安分的跪坐在警局內。


路過的鄰居們七嘴八舌的求著情,三張鼻青臉腫的臉蛋死死盯著地板,不一會像是想開了什麼似的狠抱住彼此,在警官無奈的嘆息聲中放聲哭泣。


回去後的七海君破天荒地辭去了消防員的工作,匿名的信件再也沒有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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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寂寥的平房塞滿了三人份的喧囂,每次經過都能聽見熱情的招呼聲。


有時他們會輪流消失幾天,更多時候會吵吵鬧鬧的膩在房子裡生活。


平凡的日常多了不平凡的一家,街坊的流言蜚語也在歲月中逐漸消逝。


一成不變的八卦最為無趣,三人同居數年依舊以姓相稱,沒有比那更好的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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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交回制服的那天,一封空白的信件輕輕放到了久保田的位置上。


咒術師、失憶、層出不窮的咒靈與內層的世界。


交織在素白信紙上的文字簡單說明了一切,落款處的三個人名整齊排列,再熟悉不過的字跡讓久保田瞪大了雙眼。


釘崎野薔薇、伏黑惠、虎杖悠仁。


烈火般的女人和淡漠的男人、到七海家作客時多次聽他們彼此呼喚的名字。


眼前的七海君......不、現在該叫虎杖君了吧。


做了個保密動作的虎杖君忐忑不安的搔著那頭櫻色的短髮,久保田撕碎了手上的信件,伸手將所有的碎片放回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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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非常謝謝你,真的。」


緊握著碎片的雙拳有些顫抖,轉身離去的久保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在回過神來的虎杖露出釋然傻笑時搭上了回鄉的公車。


那是他一生中最暢快的一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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