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動〉
BL|文透雖然每次出差A都會讓他的下屬負責旅館挑選的工作,但自從住了兩三次又破又舊、屋頂還漏水的房子後,A便冷著臉將這項苦力奪回手中。
這次也不例外。A按照慣例訂了自己習慣的星級飯店,等他倆到了之後,才發現房務人員不知會錯什麼意,竟多此一舉替二人準備了情趣套房。
看著滿床玫瑰花和各種亂七八糟的道具,他的臉色只能說是黑了又黑,一旁的B還不知死活地在那煽風點火,一邊笑一邊調侃著:「A,這些花樣也太多了,出差的時間恐怕是不夠長。」他抿緊的唇線又往下壓了壓,「閉嘴,B。」
隨後,他將一沓文件塞進下屬懷中,又冰又冷的嗓音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把行李放下。現在開始,是你的工作時間。」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砰地一聲將門闔上,讓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的B上前叩了叩門道:「A,那我該在哪裡工作呢?」
厚實的門板內沒傳出半點聲響,對上司簡直可以說是知根知底的青年隨意地聳了聳肩,在心中想著,儘管A總是這般陰晴不定,但生起氣來很可愛也是他的一大優點。
另一邊,獨自進了房內的A略帶慍怒地將行李和工作包全扔到那鋪滿花瓣的雙人床邊,緊蹙的眉心彰顯著他的不耐。真煩。他想。工作煩、B煩、不知道他媽的在搞什麼的飯店人員也很煩,但,一看到這些道具就想做愛的自己更煩。
更糟糕的是,他還把B那傢伙趕跑了。滿腔慾火無處發洩,A煩躁地坐進一旁的柔軟沙發內,動作粗魯地扯下繫在腰間的皮帶,隆起的丘壑被層層剝開,五指圈握住微勃的性器,在自我取悅的過程中愈發熾熱,艷紅的蕈頂在手中若隱若現。
他的呼吸粗重了幾分,在冷冽的空氣中越顯混濁,竄向腰眼的快感就像待爆的炸彈,每一次套弄都像在操控倒計時上的數字。與此同時,血紅的數字一層層跳動,B手中握著一把銀製鑰匙,陳舊的皮鞋在絲絨地毯上踩不出半點聲響。
也因此,當他將鑰匙塞進鎖孔中並將門鎖扭開的瞬間,沙發上的男人像見了鬼似的瞪了過來——B很快將門闔上,在這樣尷尬又曖昧的氣氛中,他由衷說了句:「A,您好像很需要幫忙。」他的話讓A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自瀆被打斷顯然讓他更加不悅,挾著怒意的邀約一如既往地直白,「閉嘴,B,要做就快點。」
明明被罵了一頓,青年的腳步卻輕快許多,接近他的身姿像貪婪的豺狼。跪上沙發的膝蓋將那處壓出淺淺的溝壑。那方才還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下屬已然抬手掐住他的下顎,強迫A仰起頭來,去承住他的吻——只可惜A還沒失控到這種程度,側頭躲開了他的觸碰,嫌棄的程度直逼世上最難取悅的顧客。
B也不惱,轉而啄吻他的耳廓和下顎,黏糊的聲響在耳畔泛起,熾熱的呼吸燙得男人呼吸驟深,從下腹蔓延至四肢百賅的渴望讓A對他愛做前戲的習慣又愛又恨。
他探出手來,急迫地褪去B身上的衣物,礙事的布料落在地上響起拖沓又曖昧的聲響,細密的嘬吻這才得以自脖頸蜿蜒而下,白皙的肌膚被烙上清晰可見的紅印,就連乳暈周圍也不放過。
不如說他特別愛吻這處。因為在舌尖繞著它來回打轉的過程中,A引以為傲的驕矜會被這些動作一點點踩碎,會像個失去理智的、發情的小狗,主動去攬、主動去要,用最勾人的姿態,一邊掩飾渴求,一邊陰惻惻地脅迫:「小把戲玩夠了吧?B。」
「怎麼夠呢?A。」他低笑一聲,同樣蒙上渴望的眼眸蘊著不懷好意,「但我們不該再這麼無趣的地方。」在飯店內的沙發上做愛有何不可?A沒耐性地想著。但當B帶著半推半就的男人推開落地窗,逼他在可能被人看見的陽台上塌下腰時,他的身體誠實地哆嗦了起來,更在性器擠進菊穴時達到了巔峰。
有點久沒做,痠脹感伴隨著滿足擴散於全身細胞,A的唇角溢出一聲饜足的嘆息,尾音恰好落進了對方的耳殼,於是他彎下身來,一面讓性器一吋吋輾開軟肉的皺褶,一面湊近男人耳邊低語:「怎麼更興奮了?A,您好像很想讓大家都知道我們在陽台做的事。」
「閉嘴。」低啞的嗓音摻雜著幾分混濁,但性器抵進深處時,連罵聲都含糊不清,像情人間調情的愛語。B短暫收起說話刺激對方的念頭,骨節分明的大掌掐握著手下的臀肉,看著性器一點點撐開菊穴,淫液被緩緩磨成白漿,攀纏在二人的交合處上。
可惜這副美景無法讓他的上司看見。他心想著,卻不知A此刻的心思全被羞恥和興奮牽著走。一想到鄰居只要走到陽台就會瞥見他們的性事、對面大樓的住戶能從暗夜中窺探他們的身影,男人腦中便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汙穢念頭,永無止盡地詆毀他對外營造的嚴肅面孔,撕碎道貌岸然的面具,讓隱於檯面下的骯髒勾當無所遁形。
想到這裡,A的身軀難以抑制地顫抖,方才未能得到紓解的慾望再次覓得宣洩之處,掐握著欄杆的手指不自覺發了力。說時遲那時快,掠過眼前的白光倏地奪去他的視野,濃稠的白稠從蕈頂噴湧而出,將地面弄得亂七八糟。
繃緊的腹部肌肉帶動著軟穴絞咬體內性器,把B吸得有些寸步難行,只得掐按著男人的腰肢,小幅度地抽插著,想等他緩和再繼續下去,對方卻主動擺起腰肢,粗魯地讓肉刃鑿開深處的軟肉。
直到B略顯不滿地奪回屬於他的掌控權,五指壓按他尾椎的同時在他的臀上不輕不重地落下一掌,「A,您說過的,耐心是種美德。」索要被截斷,男人悶哼一聲,故意挑他的錯處:「你怎麼不提工作上,那些我要你辦到的事?」
對此,B選擇性忽略,下意識用更暴戾的動作來掩飾他的心虛。這點正合A心意,鑿開體內的性器毫不留情地頂上那塊格外敏感的肉壁,高潮過後的身軀掀起比方才強上數十倍的快意。他呼吸一滯,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突然從身後掐住他脆弱的脖頸,惡劣地掐滅本就稀薄的氧氣。
凌亂的字句被徹底碾碎,A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說些什麼,只知道被快感沖得支離破碎的思緒再無重組的那天。缺氧讓他的五感變得格外遲緩,耳畔好似傳來B的嗓音,他頓了半晌,才意識到青年說了句:「又要射了?A……」
他好像還笑了,但男人已無從得知,排山倒海般的快意生生撞碎了他的腦門,四濺的白稠是他放浪直至潰不成軍的證明。與此同時,扼住他咽喉的手指終於鬆了開來,清新的空氣爭先恐後地淌進其肺腑。
連續高潮了兩次,他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憑靠欄杆才堪堪站立,而他那該死的下屬、可恨的B,竟在此刻握住其疲軟的性器,極盡所能挑逗之——癢意不由分說竄向小腹,靈活的手指不停磨過馬眼和冠狀溝,不消多久,男根再次硬了起來。
他悶哼一聲,正想開口說些什麼,耳邊卻傳來一聲異響。頓時間,A腦中警鈴大作,悖德舉止和社會規範織成一張大網,將他倆徹底裹纏於其中。
和他的坐以待斃不同的是,B很快攬著男人動起身來,又唰地一聲將落地窗大大敞開。一時間,受風牽引而放肆飛舞的窗簾將二人的身影掩住,隔著這層布料,他們清楚聽見旁人的嬉鬧聲響,夾雜著幾句聽不真切的談話。
此時此刻,他倆的心跳震耳欲聾。明知道現在動是最不明智的,但那又如何?瘋狂的想法從A腦中飛掠而過,但先一步開始動作的下屬,和身後重重肏開菊穴的力道,更清楚告訴自己,他和B,從一開始就大錯特錯。
那對陌生人終於重新將窗闔上,四周再度恢復靜謐,迴盪在空氣中的僅餘二人纏綿粗重的喘息。A恍惚地側過頭,主動湊上前去討要方才拒絕的親吻,帶著菸草氣息的唾沫被舌尖攪散,留下曖昧的痕跡。而B的精力也到了盡頭,性器深深埋進他的體內,濃稠的男精一下子便將菊穴填得滿滿當當。
良久,他才將性器抽出,失去外力阻擋的精液一路從股溝淌至腿根。
再往一旁看去,只見昂貴的窗簾布料上被濺滿淫液,這糟糕的畫面看得B頓了三四秒,隨後伸手擁住A的身子,趁他沒心思將自己推開時,竭盡所能地親近,「A,我想請問一下,高級飯店的窗簾如果被弄髒的話要賠錢嗎……?」
「難不成裝沒事這種基礎也要我教你?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