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育我的目的或原因?

養育我的目的或原因?

Hibiscus

在數天前他還是我能一手捧在掌中的卵,轉眼就蛻變成人,自誕生便有一雙足以行走的雙腳,以及可以飛翔的雙翼。還有一張聒噪惹人厭的嘴,卻沒有願意自力更生的心。

即使我趁著他又因路邊一株平凡無奇的花朵分神時掉頭離開,他總能找到想背離他的我, 好似一隻追蹤獵物的狼。


我厭倦這樣的關係,於是我問他:「為甚麼你不放過我?你明明有著能力自己生存,不必再依賴我養育你。」

他正玩弄著纏繞在手臂上的一條色彩繽紛的蛇,沒有抬頭面向我,但我仍可以感受到他的視線,他甚至沒有眼睛。特別令我感到詭異。


他用那張幾乎從沒消失過的笑容回答到:「因為你沒有放棄我。你總是在嫌我麻煩,我從之前就很清楚。不過就算我滾落山坡、被猛獸當作點心,你都會奮力的拯救我,所以我也會保護你。」

「我不需要被保護,再說我還能怎麼辦?你當時是一顆蛋,最無力弱小的生命,而且向我求助著。我僅是出於遵守家鄉的信念對你負起責任罷了,而且你還是蛋的時候我已有向你解釋過這些。現在你已是成熟的個體,我的責任已盡,你是時候去過上自己的人生。」


他抬手靠向低垂的樹梢,讓蛇順著手臂回到樹上。這才面向我並展開更燦爛的笑容:「我說了!我會當你的守護小天使一輩子,你是逃不掉的!老頑固。」

真是無理取鬧。我無奈地嘆息,即使如此我仍試著想想辦法跟他講理。我再度開口:「那麼這樣吧,你幫助我尋找回到家鄉的辦法,我幫助你尋找你願意滯留的地方,只要其中一人達到目標,便離別。」

「你真的很固執呢!真是拿你沒辦法,那就如你所說的這麼辦吧!」他先是上前靠向我並張開雙臂,我來不及退出適當的距離便被他緊緊環住。


「但我想滯留的地方只有有你在的地方喲!」

「快放開我。」

「而且你真的很想回家的話我一定會幫助你的,不過我也要去。然後我可以騎在你的背上嗎?感覺很好玩。」

「我發誓我會咬你。」


或許是聽信我的警告,亦或者他終於滿意了才放開我,轉過身又開始東張西望,為周遭所有的花葉蟲鳥都投以好奇的神情。我不管他有沒有注意到我,便又踏上沒有目標的道路,接著身後傳來他的提問。


「對了,我一直沒機會問,為甚麼我叫亞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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