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廳裡
「那簡直是場語言學上的災難啊……」
餐廳一處的包廂,商會的人們正在討論今日白天發生的事情,某目擊證人一號如是說。
「會長到底為什麼可以聽得懂萊德先生的話……還沒燒掉花園之前我的腦迴路一定會先因為那些講解自我毀滅。」在場的第二人跟著說。
「因為是會長吧──啊,你害恩佐又開始哭了啦,混蛋,不要讓鼻涕掉到我的啤酒裡!會長都答應要新進一批幼苗給你了,不要太難過啦。」
「唔唔唔!嗯唔唔嗯嗯嗯嗚嗯嗯!」
「葉佳,嘴巴裡有食物就不要講話。」
一位不在事發現場的人忽然想到什麼似地「啊」了一聲,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我還聽說,萊德先生罵會長很、很笨……?」
「對。」
「非常清楚,罵完就跑了。」
「哇喔……」
葉佳兩頰塞滿食物的綠色腦袋從腿骨肉堆裡嗖地抬了起來,露出非常欣慰的神情,那表情彷彿在說「我當時也是這個反應」。
「不過,後來應該算是有順利進行的──嗎?」提問的那位不太確定的又問,「傍晚我遇到萊德先生時,他整個人看起來莫名的容光煥發、閃亮到我都忍不住問他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很高興的跟我說他讓會長成為自己門下的第一大弟子了。」
「噢,我有聽到會長喊了萊德先生『師父』沒錯。」
「欸──」
「難以置信!」這聲懷疑絕對不是質疑萊德的實力,而是訝異利特竟然能從那團謎一般的詞語表達中理解出如何提升運用肯納的方式。
「這是真的。」剛和妻女通完訊的霍華德回到位子上闢謠,他還記得萊德得意洋洋地告訴他「喜訊」的模樣,像極了他女兒卡蜜用蠟筆完成人生第一張全家福時,臉上露出的表情。
「嗯嗚!」葉佳·休伊克此生最重要的事,除了他的那些瘋狂發明之外,就是瘋狂的吃飯。
而他很樂意在這些重要的事情之間、為他最好的產品試用者和靈感提供者空出一隻手,高舉表示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