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草美術館

風鈴草美術館


【歡迎光臨風鈴草美術館,由於館區內正在實施封館調查中,請遺留在館內的來賓可繼續參觀,但請遵循以下臨時條例:

【第一、由於本館今日遭小偷竊取館藏,有館藏遺失,暫時對大部分區域進行關閉肅清處理,目前僅有肖像區處於開放狀態。

第二、肖像區建築整體色調為白色。

第三、為了保證來賓的觀賞體驗,每幅肖像畫之間需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第四、注意保持館區整潔,參觀期間不要遺失任何垃圾,如果違背本條例,美術館不對來賓遭遇的任何後果負責。

第五、無法排除參觀者中有小偷的存在,在完成全部參觀事宜後,所有來賓將在館內員工的安排下集體有序離開。

第六、出口處於關閉狀態,在完成參觀前,來賓無法找到肖像區的出口。

第七、幫助肖像畫完成的行為是善意的,善意的對象可以提前離開。】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天花板,那些建築表面上連一絲縫隙也沒有,平滑得令人不安,在牆壁中間還掛著一幅巨大的肖像。

肖像的背景也是白色的,仿佛美術館的主人,對整潔的要求已經到了苛刻的地步。

而肖像的內容也令人不安,裡面的主角是一個花朵般的年輕女孩子,對方有著花朵般的皮膚,花朵般的肢體,甚至連指甲蓋上都充滿了花莖上常見的青黑色凸起,還長了尖刺。

「害怕就別看。」

看著飫被眼前的畫震懾到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僅存的力氣拉著自己的衣角渾身打顫,覦難得貼心地用觸手遮擋住對方的視線。

「可這樣我看不到前面了。」眼前陷入一片黑的飫揮舞雙手,開始在不大的空間小心翼翼地走著。

「你可以低頭拉著我,而不是毫無方向感亂走。」覦手一拉,便把差點越過紅龍繩的飫給撈回了自己身邊,然後確定飫好好地將視線凝視在腳尖後,這才還給他光明。

這個美術館比想像中的大很多。

內部的結構是層層疊套的口字型,走到最後那一條的末端時,會看到牆上開出了一塊空間,可以通往嵌在內裡的一條新走廊。

每條走廊中間,至多掛著一幅肖像畫。

畫中人物的形象各不相同,有些看起來就是普通的人類,有些則充滿了令參觀者後腦發麻的獨特風格,就好比飫一開始看到的那幅。

「你是誰?」

「你好,我是美術館內的員工,想引導您們這樣的來賓完成參觀工作……」

好不容易比較冷靜下來的飫還能不時向覦點評著畫作,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他立馬僵著脖子轉過頭,然後看見一張非常鮮明的臉。

他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來人的臉,是因為對方的身體跟他們兩人一樣,都穿上了白色的外套,在潔白的襯托下,那張色彩鮮明的臉看上去格外醒目。

是的,飫和覦兩人此刻都身穿白衣白褲白手套,甚至連頭髮都被塞進了白色的帽套裡。

飫看了對方好一陣子,只因對方的面孔太過特別,皮膚上像是擦了很厚重的粉,眉毛塗得又粗又黑,嘴唇鮮紅,彷彿在向外滲血。

見飫只是盯著自己瞧,遲遲不肯開口,來人又將視線轉到一旁覦的身上,然而當他望向覦的眼瞳時,心臟彷彿頓時被一隻手緊緊抓住,窒息而難受。

「你能帶我們出去嗎?」覦瞇起眼,先是看了看飫的狀態,這才朝著眼前的陌生人說道。

「當然……只要您們完成導覽參觀即可離開肖像展區。」男子咧開了嘴,正紅色的嘴唇向兩側上揚成了令人不安的弧度。

「可規則中並沒有說有導覽服務啊……」正當覦還在想是否直接將對方給解決掉時,飫才終於回過神來,並扯了扯他的手臂,小小聲地說道。

「是沒有。」

「我們會自己參觀,導覽就不必了——」

「那還真是可惜啊!」

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眼前的男子就突然發狂地向兩人衝來,臉上的色彩像是在大熱天下融化的彩虹糖,所有的顏色都混雜在一塊,扭曲而詭異。

男子雙手一抓,摘下手套,一個箭步就要朝飫的眼抓來,在他看來個子比較嬌小,又一直發抖個不停的飫看上去可比覦好對付多了。

當他即將抓住飫時,卻發現那位眼睛充滿懾人目光的青年,身後忽然竄出了無數條的淺綠色觸手,儘管那綠色極淡,但在這純白的空間裡,只要是有彩度的物體,都顯得鮮明不過了。

「唔!」男子毫不意外地被覦捆了起來,腰部被觸手狠狠收緊,連衣服都不時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音,在接觸男人時,對方獰笑著將沒有穿戴手套的掌心貼附在觸手上,只見一絲絲綠色的色彩正從覦身上剝離朝著男子的方向飛去,對方身上又明亮了幾分。

「說離開的方法。」見狀,覦也沒有放開對方,只是更加大了力度。

「我不知——」

喀的一聲,肋骨似乎是斷了,男子因疼痛導致的意識不清加上視線模糊,他過了半晌才發現自己的嘴角正在滲血,隨著重力落下的血滴在純白的地板盛開出一朵朵美麗而殘忍的花。

「不……」男子絕望地看著被自己弄髒的地板,覦並沒有趕盡殺絕,只是隨意地將男子扔到了一旁,並默默地觀察著對方。

只見地板上的鮮紅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就連男子身上的顏色已經淡到了近乎不存在的地步。

「他!」飫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

「因為他弄髒了展區。」覦冷眼看著這一切,金黃色的眼瞳轉了轉,最後朝了天花板看了一眼,心中有些了然。

「怎麼辦?難道我們要一直被困在這裡了嗎?」飫摸了摸肚子,感覺到有點餓,說實話他忽然覺得這次的副本並不有趣。

「你把衣服脫掉。」

「欸?」

飫即便困惑仍是一面脫下了身上穿著的白色外袍以及手套跟鞋套,隨後覦讓他躺了下來。

飫在脫衣的過程中,他發現自己身上的色彩正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就在他即將變成白狐狸的時候,一躺到地上,他身上顏色流逝的速度就開始明顯變緩。

在飫的視線中,高遠的天花板之中有顆長得像覦眼睛的球體,正瘋狂扭動凝視著自己。

「覦。」

「等等店裡見。」

在覦的視線裡,飫身上的顏色先是從深到淺,再由淺到深,最後慢慢地化成光點消失在這片白茫世界裡。

待覦確實感受到對方從這裡回到了最為安全的地方後,他才抬起頭看著天花板,朝著那顆分身眼珠伸出手說道:「那是我的,以後要看就跟我回去。」

Report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