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媒 × 惡靈 AU] 禁忌

[靈媒 × 惡靈 AU] 禁忌

Frank

夜深了,予結佇立在古老神社的中央,月光透過破損的屋頂灑落,將他的身影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

他的白髮在這光線下顯得近乎透明,一直垂落到窄腰處,有如流動的銀河。那雙藍得發黑的眼睛掃視著四周,嘴角那顆小痣在他精緻得近乎冷酷的臉上增添一絲脆弱感,讓人忍不住想去觸碰。他削瘦的身軀在搖曳的燭光下拉出一道修長的影子,每個動作都帶著難以形容的優雅。

「我知道你在那裡,你已經跟著我三天了。」予結的嗓音平靜,深藍色的眼睛凝視著神社最深處的陰影。

陰影中傳來低沉的笑聲,一個身影緩緩浮現。

閾啟的身形若隱若現,黑色的髮絲在無風的環境中漂浮著,深綠色的眼睛如同幽暗深淵。他臉上的太極勾玉刺青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芒。

「真令人驚訝,你不害怕我嗎?」閾啟的嗓音低沉沙啞,彷彿從靈魂深處滑過予結的每一寸肌膚,「其他靈媒見到我,只會顫抖著築起防護,彷彿我是他們最深的恐懼。而你……你卻用那雙眼睛邀請我靠近。」

「我好像認識你。」予結不自覺地向前踏了一步,喉結輕輕滑動,他的指尖顫抖著抬起,懸停在閾啟胸前,「當我看著你時,我的身體似乎記得你的觸碰,即使我的記憶已經遺忘,我的靈魂認出了你。」

「你認識我?」閾啟向前飄動,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僅有一臂之遙。神社中的溫度驟降,予結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凝結成白霧。

「也許。我似乎……夢見過你。」予結遲疑地說。

閾啟的表情變得複雜。數百年的等待,數百次輪迴,他始終記得那天予結死在他懷中的感覺,記得那雙深藍色眼睛漸漸失去光彩的瞬間。現在那雙眼睛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卻不再認得他。

「我死前的最後記憶只有你。」閾啟緩緩伸出半透明的手,停在予結臉頰前。

他的指尖懸在予結皮膚前方,冰涼的氣息像從地獄深處撈出的霧氣。予結能感受到那種寒意,卻沒有退縮。

「我不該接近你。」閾啟低聲道。

「為什麼?」

「因為我的存在就是對你的詛咒。」

閾啟說完,虛幻的身影消失不見。


***


夢魘再次降臨。

予結在床上驚醒,冷汗浸透了衣衫。夢中他看見自己身著華貴的服飾,胸口中了一槍,倒在某人的懷中。那人的臉被陰影遮蓋,但他能感受到對方撕心裂肺的悲痛。

窗外,閾啟的身影飄浮在半空中,注視著予結。這一段時間,他始終保持著距離,卻從未真正離開。

予結一直知道他在,他們應該要談談。

「你知道我們擁有因果牽連。」予結打開窗戶,直視著惡靈。

「但我認為你不要記得比較好。」閾啟說。

「但我已經夢到了。」

「關於我們的過去。」閾啟飄入房間,月光透過他半透明的身體,在地板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關於我犯下的罪孽,關於我對你隱藏的真實情感。」

「你一直不願說明白。但我沒那麼脆弱,不至於承受不住。」予結向前一步,白髮在夜色中如同流瀉的月華。

閾啟的指尖懸在空中,幾乎要碰觸予結的臉頰,卻又猶豫著。「你不記得很好。記憶會如同毒藥,將你的現世也吞噬殆盡。」

「但我的靈魂記得你。」予結伸手穿過閾啟的掌心,感受那穿透身體的刺骨寒意,卻不畏懼,反而因那種異樣的接觸而微微顫抖。「每晚的夢境越來越清晰,你的面容,你的聲音,你的……觸碰。我的身體記得被你擁抱的感覺。」

閾啟的眼神變得深邃而危險,每一次呼吸都使得他們之間的空氣更加稀薄,「如果我告訴你一切,讓你完全想起,你會後悔的。記憶是把雙刃劍,一旦想起,就再也無法遺忘。」

「吻我,如果你真的認識我,就吻我。」予結突然說,聲音中帶著壓抑已久的渴望,他的唇微微張開,像是邀請。

閾啟怔住了。他凝視著予結那微微顫抖的薄唇,仿佛那是世間最危險的誘惑。他的回憶震顫著,想起為他擋下子彈的那一刻,還有最後的告別。

「你不應該這樣要求我。」閾啟的聲音變得沙啞,每一個字都飽含壓抑的慾望。「如果有了牽連,我不會放手。」

「我知道這是禁忌,靈媒與靈體之間的聯繫會被詛咒。但我似乎很想你,我沒辦法對你視而不見。」予結嗓音低沉,他的手指劃過自己的脖頸,然後向下,停在微微敞開的睡衣領口。

閾啟向前一步,他的身體幾乎實體化,黑色的長髮在無重力中飄浮,眼中深綠色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一種古老的力量在房間內翻騰,使得空氣中充滿了危險而誘人的張力。

「如果我碰觸你,你就再也無法擺脫我。我會成為你的附身者,你的愛人,你的詛咒。」

「我不想擺脫。我早已是你的了,即使我還不記得為什麼。」予結的聲音低不可聞,他的眼中映射著閾啟的身影。

閾啟終於傾身向前,他的手指穿過予結的發絲,冰冷的觸感讓予結不由自主地顫抖,卻不是因為害怕。

當他的唇觸碰到予結的那一刻,一股電流般的感覺穿透了兩人,將他們緊緊相連。予結猛地抓住閾啟的衣領,指尖陷入那半透明的布料,彷彿害怕他會消失。閾啟的手臂環繞著予結的腰,將他拉近,直到兩人之間再無縫隙。

他們的吻既冰冷又灼熱,閾啟的舌尖輕輕描繪著予結唇上的輪廓,然後更加深入,品嚐著活人的溫暖。予結能感受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記憶潮水般湧入腦海,每一幅畫面都讓他的身體更加緊繃,每一段回憶都讓他的呼吸更加急促。

閾啟的手沿著予結的脊椎向下滑動,每一處觸碰都留下冰冷的痕跡,卻在予結的體內點燃火焰。他的唇從予結的嘴角移動到頸側,冰冷的呼吸拂過敏感的皮膚,引起一陣顫慄。

記憶如同碎片,在這親密的接觸中拼湊成完整的畫面。皇室的奢華、哨兵的使命、66事件的混亂、子彈穿透胸膛的痛楚、死亡前最後的溫暖。

「閾啟……」予結顫抖著後退一步,雙眼中滿是震驚與淚水,卻依然無法掩飾那深處的渴望,「你……我們……」

閾啟的臉上閃過痛苦的表情,他的手仍然停留在予結的腰間,不願放開,「你想起來了?」

予結摸著自己的唇,那裡還殘留著閾啟的寒意和自己血液的熱度,他低聲說道,呼吸微亂,「我還沒全都想起來……但已經夠讓我懂了。怪不得每次見到你,我整個人都在發抖,身體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想靠近你。心臟痛得像要碎了,可是……我竟然還想要更多。」

閾啟的身形因情緒波動而變得更加實體,他的手指輕撫予結的臉頰,擦去一滴未落的淚水,嗓音比平時更加低沉破碎,他的指尖在予結臉上顫抖,「我以前……太狂妄了。一心想讓有能力的人掌權,統治這個世界。權力的滋味幾乎蠱惑了我整個靈魂。而你……你本該只是我棋盤上的一枚皇子,我卻——」

他頓住,眼中閃過無法言喻的痛楚與懊悔,喉結滾動,彷彿那個詞太沉重,無法說出口。

「你愛上我了。」予結接過他的話,手指交織著閾啟的,兩種溫度在接觸中交融,聲音輕得像是呢喃,「我也愛你,儘管我明白你可能會毀了整個帝國,儘管我知道跟著你就是走向毀滅。」他苦笑了一下,「可我還是選你,就像……就像飛蛾撲火那樣傻。明知道會被燒死,卻還是控制不了自己往前衝。」

閾啟無聲地點頭,他的額頭抵著予結的,兩人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氣中交織,「在你為我擋下那顆子彈前,我從未承認自己的感情。而當你在我懷中死去時,血液浸透我的雙手,我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一切都太遲了。」

予結的手指輕撫著閾啟的臉頰,感受那半實體的溫度,「我們有機會重逢,是命運給我們的又一次機會嗎?讓我們糾正過去的錯誤?」

閾啟苦笑著,卻把予結拉得更近,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或者這就是另一種懲罰吧……我在黑暗裡等了幾百年,就為了再見你一面,就為了告訴你……我愛你。就算這種愛是罪。」

予結的唇幾乎貼在閾啟的耳邊,熱氣吐在耳廓上,「我不後悔,不管是前世替你擋子彈,還是今生召喚你。」

他又湊近一點,顫抖著把手放在閾啟胸前,這次閾啟的皮膚竟有了實體的感覺,雖然冰冷,卻實實在在。「管它什麼禁忌,管它什麼後果,我只要你。就像以前一樣,我願意給你……全部。」

閾啟一把抓住予結的手腕,把它拉到嘴邊,在跳動的脈搏上印下冰涼的吻,「你知道靈媒跟惡靈結合會怎樣嗎?可不只是做愛而已……是靈魂交纏。你會永遠失去安寧,死後也不得超生。你會變成我的一部分,而我也會是你的,永遠分不開了。」

予結貼得更近,兩人之間連一絲空氣都沒有,嗓音沙啞,「那就跟你一起在黑暗裡流浪吧,總比沒有你的天堂好。沒有你的天堂對我來說……就是地獄。」

閾啟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兩人能有這樣好的結果,但更多是對予結的渴望,予結是他的執念。

他把額頭抵在予結的額頭上,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我在黑暗中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再見到你,就是為了……能夠再親吻你一次。」

他們再次接吻,閾啟的舌尖侵入予結的唇間,冰冷而霸道地探索每一寸溫熱。予結發出一聲難以壓抑的低吟,手指陷入閾啟的黑髮中,將他拉得更近。兩人的呼吸變得急促,閾啟的手指滑過予結的頸側,落在他微顫的鎖骨上,指尖留下一路寒意與灼熱交織的痕跡。

予結的身體在這異樣的觸碰下不自覺地弓起,緊貼著閾啟,彷彿要將自己融入對方的存在。

閾啟的形體在這親密接觸中變得越來越實體,他的冰冷漸漸被予結的熱度融化,而予結則感到自己的靈魂似乎在離開身體,向著閾啟所在的黑暗世界靠近。兩種存在在交融中找到平衡,既是生命又是死亡,既是救贖又是墮落。

閾啟在吻的間隙低語,他的聲音如同絲絨般撫過予結的每一寸肌膚,「無論多少次輪迴,我都會找到你。穿越時間,穿越空間,穿越生死。我的靈魂永遠認得你的靈魂。」

予結回應著他的承諾,身體在閾啟的撫觸下顫抖,「我會永遠記住你,無論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裡。無論多少次重生,我都會等你來喚醒我。」

即使橫跨生與死,橫跨禁忌,他們仍然相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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