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之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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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期末考核開始後，工程圖依Ike說的交給了一群信任的學弟妹，也順利在第五個月就完成了最後球型玻璃罩的部分，置放在支架的頂端。

當看見比自己高一顆頭的機器矗立在面前時，面對最後的步驟——也是最初的目的：將Hikarino取出、放入玻璃罩內，感覺也能夠輕鬆做到。

『聽說會很痛，我希望你是真的準備好了。』

「那是當然的。」

Shu沒有多說，Hikarino倒也沒繼續叨念著什麼，因為他知道如果Shu說他準備好了，那就是真的毫無任何退怯的念頭。

『取出之後的事我會處理，你就好好休息就好。』

Shu感覺到一股微熱的氣流在胸膛裡迴繞著，就像有人張開了雙手，牢牢地擁抱住自己。

躺平在老師們畫出的結界網上，Shu聽著最後的叮嚀事項。

「因為你體內的能量會幫助我們，所以會比一般人順利許多。疼痛還是會有的，但可能想一些美好的事、忍一忍就過去了，就像打針一樣。」

…打針比這個好太多了，Shu不禁想著，把體內的Hikarino也逗笑了。

雖然這麼說，Shu還是閉著眼回想了一番。

今天有發生什麼事嗎？只記得今天的早餐是一碗麥片、因為要處理機器的事而提早完成了期末考核的作業，所以偷偷混入了低年級的班級看他們在做什麼。

想起來了，今天好像忘記畫蝴蝶給還在飛船上的他。

不知道前幾個月的蝴蝶有沒有成功到他手上，希望他知道機器成功做出來了、我可能要休息一個月、謝謝你。

或許醒來後再給他也可——

胸口突然一陣刺痛，像是有人將手穿入身體，破開肋骨，將體內的骨肉掏空。

Shu疼痛地睜大了眼，白色的雷電包覆著身體，一旁的老師們儘管露出有些擔憂的表情，手中的工作仍繼續進行著。

湖水綠色的霧氣從體內衝出，在眼前幻化成人形，伸出他的「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

『我有留一點點能量在你體內，畢竟那是你未來的吃飯工具。所以不要太想我，雖然連結力弱了一點，但我跟你還是一體的。』

那道聲音後來還說了些什麼，Shu已經聽不清楚了，只感覺有股特別溫柔的力量輕拍自己頭，讓他漸漸失去意識。

『辛苦你了。』

#6

當Shu再次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保健室天花板，此時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

聽老師說把能量裝入機器後，他從沒見過有能量能夠高速運轉長達五天，就像是倉鼠碰到跑輪似的。

機器最後以Hikarino為名，置放在學院頂樓的飛船接駁站裡，主要作為卸貨機的動力來源，安上鍊條和升降板後聽說節省了很多人力跟時間。

唯一的缺點是如果有一、二年級不懂事的小孩嫌Hikarino速度很慢，他是真的有可能罷工一整天的。

跟老師確認了近況，如果旅程順利的話，工程組裡飛船學的學生應該這一兩天就會回來了。

從病床上坐起身，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雙腳踩在地上、起身，然後像個新生兒剛學走路一樣差點摔倒。

但也慶幸Hikarino有留下一點能量讓他能夠快速恢復體力，他大概是真的要另外花很多時間做復健。

搭著電梯抵達學院頂樓，一眼就找到了機器，目前還沒有任何任務地暫時置放在一旁。

湖水綠色的氣霧在中空的玻璃罩裡轉動著，帶動基座的齒輪。Shu雙手覆在圓形的玻璃罩上，閉上眼，感受著裡頭的能量。

「裡面還好嗎？」

『還行，比以前暫時頂替的小水晶球好很多了。』

氣霧在Shu的手掌前繞圈，又變成五花八門的形狀。

「你會想要有一個實體嗎？這樣你也可以四處去玩了。我可以做一個小動物的樣子，運轉起來比較不會累。」

良久，Hikarino都沒有回話，Shu困惑地睜開眼，

「Hikarino？」

『……不、也不是說不好，只是你被後面那個人欺負的時候我就不能保護你了。』

Shu轉過頭，看到向著自己走來的人後雙眼突然發出亮光。

「Ike！」

還沒脫下飛行裝的Ike朝自己走了過來，酒紅色的斗篷在背後飛舞著，掛在頸部的護目鏡隨著走路的步伐左右晃動，Shu不小心看了出神。

畢竟Hikarino的一小部分還在自己體內，Shu依稀聽到了一聲無奈的嘆氣在腦海裡響起，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跟Hikarino聊天嗎？」

「Yeah，我在問他想不想要一個實體，可以自由活動。」

Ike輕輕將Shu的頭往自己拉，嘴巴靠在頭側，

「我可以做一隻可愛的企鵝喔，你要不要？」

耳根微紅，Shu不知所措地看著Ike，對於該從哪裡先解釋起沒有任何頭緒。

Ike並不知道現在的Shu必須碰觸到玻璃罩才能和Hikarino對話，便照著以前的習慣做著，所以Shu的反應就不會像往常如此，代替他和自己鬥嘴。

但Hikarino還是有反應的，只見玻璃罩內的能量漸漸褪色，基座的齒輪也慢慢停止運轉。

「不、不要罷工啊Hikarino——」Shu哭笑不得地喊著。

費了一番功夫才安撫好Hikarino，為了避免他「再次罷工」，Shu抓準時機帶著Ike離開頂樓，走上回宿舍的小徑。

上一回像這樣靜靜地並肩散步，大概是半年前的事了，但明顯不同的氛圍，就算已經知道原因卻還是會感到難為情。

Ike率先開啟了話題，從斗篷的暗袋裡拿出了一本筆記本翻著，每一頁都附有不同樣貌的手繪蝴蝶。

有的花紋華麗，有的像是幼稚園小孩的隨意塗鴉，唯一共通點是羽翼的空白處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收到很多、很多蝴蝶，真希望當時可以不限制寄信的次數，這樣你剛取出能量的時候我就可以多關心你了。」

「沒關係啦，那段時間我都在昏睡也沒辦法看，至少我前面的五個月都有收到你的信，這樣就夠了。」

「我接下來大概就是完成學業了，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麼？」Shu問。

Ike思考似的沉默著，視線向上看著遮蔽了整片天空的雲。

「出航那幾天我們飛到雲層的上方，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想像沒有任何一朵雲的天空有多麼漂亮。如果可以，真希望你也能看看。」

「噢…我在參考書上看過很多類似的畫作，但親眼看見的感覺應該會很不錯。」

「我想做出一架飛船，續航力要很強，也許能發現新的國家或是城市。」

Shu悄悄湊近Ike身旁，

「那，也許你缺一位設計師？」

Ike愣了一秒，隨後馬上了解對方的意思，開懷笑了起來。

「看來有個人搶先預約了。」

在不見陽光的城市裡，能與誰一起懷有夢想，或許就是難得的照拂了吧。

#R18

「你確定Hikarino不會出來干擾我了，對嗎？」

「對，我非常確定，對天發誓。」

Shu已經不知道為了讓Ike放下戒備，他對天發誓多少次了。

面對在狹窄的房間走廊上，似曾相識的場景，微妙的情感在空氣中流動，氣溫上升。

這次也是Ike伸出了手，只不過卻是把人輕輕拉到身邊來。只有一步的距離，輕易卻總是小心翼翼越過的防線。

Ike反手轉開自己房門的把手，獻出赤裸的邀請，又怕把對方嚇跑而展現得像是不經意提出一樣。

接吻真的能夠轉移注意力嗎？Ike遲疑著，然後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奪去了Shu講話的機會。

關上房門、倒退走，解開對方睡衣前的鈕扣，因為看不見路而差點碰倒衣架，在雙脣分離的前一刻坐到床上。

Ike從背後抱著Shu，食指將散落在兩肩上的頭髮圈成一束，輕柔地勾到一邊的肩膀。

親吻裸露在空氣中的肩頭，游移到蝴蝶骨的吻讓Shu忍不住挺起背，雙手撐在床面，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Ike覆蓋在Shu胸膛上的手清楚地感覺到心臟律動的震動，還差一步就能和自己的交織再一起。

手慢慢放低，Shu的上半身也跟著沉了下去，倒入床頭柔軟的娃娃堆裡。

像是在撫摸一隻貓般，Ike輕拍Shu翹高的臀部，還放在胸前的手轉而扣住對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帶去。

單薄的睡衣已經無法掩蓋即將滿溢而出的情意，只能靠相互依偎產生的些微快感暫時滿足緊繃的躁動情緒。

Ike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目光從不停扭動著腰桿的Shu身上移開片刻，翻出一開始藏在棉被底下的潤滑液和保險套。

喀一聲掀開的瓶蓋吸引了Shu的注意力，維持著姿勢，回過頭看見Ike把尚未拆封保險套叼在嘴裡，手中的潤滑液卻有些猶豫。

「怕弄髒床墊的話，看要不要墊張毯子。」

「不，床墊不是什麼大問題。」

Ike拿下嘴裡的包裝袋放在一旁，手捧在Shu的下腹，輕輕提起後讓他側躺在床上。

「我只是…不確定要怎麼做，我沒自信讓你不感到疼痛。」

「要完全沒有疼痛地完成一件事，機率不大吧。」

Shu翻身，正躺面對著Ike。

「畫圖時肩膀跟背會痛，組裝機器時會不小心傷到手，但我們都還是完成了。」

他學起Ike咬著包裝袋，試圖用牙齒撕開，但果然對第一次做的人來說還是太難了。

「而且…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有做事前準備。」

Shu將腿併攏、微微抬起，讓Ike將他的睡褲連同裡底褲一同脫去。至此，Shu的身體已經是一絲不掛地暴露在Ike面前了。

遲來的羞恥感讓身體變得僵硬，尤其在Ike順勢壓住大腿後側只為了看見淡粉色的後庭，方便進行下一步時，Shu只能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連看向Ike的臉都十分艱難。

面對突然間氣勢滑落的小戀人，Ike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們以前還一起洗澡，該看的都看過了。」

「那不一樣……」

Ike笑著，沾滿潤滑液的兩指輕輕按壓後穴入口，過於輕易地滑入讓他不禁遲疑了片刻。

「所以你自己…先摸過了？」

躲在雙腿後的腦袋點著頭，壓低喘氣的聲響。

軟肉包裹著手指，溫熱的體溫平鋪在指面上，指尖微微向上彎曲，根據記憶中找到的資料來回搔刮著內壁。

當指頭走過一個凸起的軟肉時，Shu的小腹肌肉突然用力抽動了一下，被限制住的姿勢使下半身不停顫抖著，隨著Ike的推入和抽出呼出誘惑的聲響。

Ike承認他是自投羅網，退去身上最後的衣物，將夾在Shu指縫間的保險套戴上。

身體介入Shu緊閉的雙腿裡，掛在自己背後，然後是發燙的性器，穿過入口進到手指也無法碰觸的領地。

Shu顫抖的雙手若抵著Ike禁錮住自己行動的肩膀，接受快感漸漸麻痺最初的異樣感的同時，在對方肩上留下幾個彎鉤狀的指甲印。

封印在唇齒裡的呻吟在Ike將拇指探入口腔，輕輕壓著舌尖時傾瀉而出。舔吮著拇指模仿交合的動作，生理淚水將眼眸注成一汪湖水。

感官的刺激撥弄著理智線，對於初嘗禁果的Ike來說，這大概是他人生中除了可樂外最無法自制的第二件事了。

知道自己好像越來越失控，卻沒有任何想要停下來的念頭。只有在看見Shu似乎有些喘不過氣時才暫時放慢速度，抱著對方坐起身。

才剛坐正，胸口就被一股力量默默向後推，躺回床上。

「Shu……」

「我沒事，我只是…想試試看……」

Shu拉開一雙架在腰兩側的手，十指緊扣，固定在床板上，腰桿緩緩上下擺動起來，臀部和大腿面撞擊的回聲讓Shu也聽不見自己的喘息。

Ike仰望的視線最多只敢下移到胸口的高度，他不覺得自己有勇氣再繼續往下看，與其說是青澀的產生的羞赧，更多的大概是Shu難得的主動引起過量的刺激。

「Ike——」

Shu下身一沉，背脊用力僵直，小腹卻快速抽動著，掛在臉頰邊的後髮也在空中顫抖。

Ike低吟著，反射性地抬高臀部，粗喘著氣最後一次撞進最底處，宣洩而出。

攤平身體躺著，Ike鬆開手撫上還坐在自己腿上的戀人的臉頰。

Shu小小聲地吸著鼻子，全身還在發抖。

「你還好嗎？」

Ike坐起身把對方抱在懷裡，當腹間抵到一根還發燙的物體時，他才知道Shu的反應代表了什麼。

「不舒服……」Shu乾啞地呻吟著。

「我知道，交給我、好嗎？」

一手圈住Shu脹熱的莖身上下滑動，氾濫的腺液省去了其他步驟，Ike只需要注意戀人的反應是否符合期待，一想到這手速都不自覺地加快。

火辣的後頸多了幾條淡紅色的藤蔓，呻吟的音調微微拔高，白濁沾上兩人的腹間，回神幾秒後，Shu虛脫地掛在Ike肩上。

「好累」，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來，然後笑著雙雙倒入被窩裡。

次日清晨，空氣中微苦的咖啡氣息叫醒了熟睡中的Ike。

悄聲無息地走進客廳，在背後抱住戀人，從敞開的襯衫領口親吻白皙的側頸。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但你身上穿的是我的制服哦……」

「…欸！？」

Shu拉起一邊的衣服，才發現上頭繡的學號真的不是自己的。

慌張地想說些什麼時，Ike已經伸手撥開Shu一邊的衣服，露出白嫩的香肩。

「等等、Ike，我，呃——」

「怎麼了，不是要脫下來還我嗎？」

打打鬧鬧的一天，不曾改變地開始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