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牧戀,對不起。」又一次,祈矢白先生坐在荒涼的沙灘,一個人抽著菸。這次,身前躺著一具屍體,嘴角雖掛著微笑,但眼淚仍失控的落下。
這天下起雨,滂沱大雨。雨滴將菸澆熄,祈矢白先生手拿著熄掉的菸,手上的血與雨水融合,並從手臂上輕易地滑落。
「對不起。」他依舊呢喃著。
他站在祈矢白先生的旁邊,拿起他手上的菸。他確實拿起菸,但在祈矢白先生的世界裡,菸仍無動於衷地被雨澆淋著。
他成功點起他手上的菸,吐出的白煙與霧氣合而為一。撇頭看見祈矢白先生舉起槍枝,向著自己的腦門。他深深的嘆口氣,抬頭看著天空,嘴裡還叼著偷來的菸。
他在祈矢白先生旁邊,撐起傘。理所當然的,雨依舊打在祈矢白先生的身上。
他面無表情的說著。
我在祈矢白先生後方,向前撐起傘,替他擋下大雨。他抬頭看著頭頂的雨停了,並看見了我。
「妳是誰?」
我還以微笑,溫柔地看著祈矢白先生,祈矢白先生終於放下手上的槍。他無神的說著:「妳要通報我嗎?」
我搖頭,但他的目光此刻不在我身上,仍看著眼前的屍體。
我走到祈矢白先生的左邊,蹲下用左手在沙子上寫著:「感冒可就不好了,祈矢白先生。」他看見,露出苦笑。
「沒了靈魂,」正當要接著寫,頭開始產生劇烈頭痛。
祈矢白先生看見我寫的字,震驚地看著我。
「這是什麼意思?」
我迅速塗掉方才寫的字。重新寫上:「我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妳是誰?」祈矢白先生錯愕地看著我。
「一介漁民。」寫完,將這句抹去。
「別哭了,祈矢白。」我寫著。
他看著我微笑的模樣,眼淚更加的失控。
此時祈矢白先生抬頭一看,發現原本烏雲密布的天空,陽光緩緩地乍現。但他沒有任何開心的神情,反而低頭無奈著搖著頭。
「雨……怎麼停了。」
我張開嘴,同樣說著「因為我在」,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祈矢白先生突然地像是聽見我的聲音,轉過頭看著我。我尷尬地將高領往上拉,遮住半張臉龐並微微的轉過頭。
我與他,站在同一個位置,他左手插著口袋,我左手拍著被弄髒的裙襬。而原本替同一個人稱著的那把傘,也被緩緩地放下。
「牧……,」祈矢白先生還來不及對著我說完,我迅速的將傘收起。原本在傘上的雨滴瞬間濺在他身上,打斷他的發言。
還好及時打斷。我轉身離開,回頭給予一抹微笑,並招招手。
我隨意用手擦拭著從鼻子流出來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