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重生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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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他。

吳明翰這麼想,身體隨著中槍的後座力倒在一片廢墟殘骸,揚起大片塵埃。

有很多人在叫他的名字,救護人員、救護車、同僚的呼喊聲、大出血導致的手腳冰涼......脈搏一下一下減弱,視線陣陣發黑,眼皮不堪重負的沉沉落下。

直到生命即將迎來終結,吳明翰才敢把死死壓抑著想萌芽的情感釋放,任由想念在命懸一線之時瘋狂蔓延,思緒去逐漸發散向遠方飄去。

好像挺對不起毛嬤和毛爸的......讓兩位又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幸好出任務前就把小毛寄養到廟公那裡去了,城隍爺會好好照顧小毛吧......不知道毛邦羽還在不在下面,下去的時候如果有見到他還可以炫耀自己多活了好幾年......玩地獄梗不會下地獄吧。

搞不好會變成有史以來第一個下地獄的警察。




吳明翰想過很多醒來的場景,不管是十八層地獄還是投胎轉世之類的......但肯定不包括兩眼一睜發現死而復生回到好幾年前?!

靠腰,這幾年的業績白幹了。

醒來第一件事先掏出手機看今天幾月幾日,幹,今天不就是毛邦羽出車禍的日期嗎,出大問題了。

吳明翰當機立斷迅速爬起床換衣服下樓,一邊衝上車一邊打電話回局裡。

「喂,老大,我蹲到一條大魚,河堤尾端停車場,速來。」

講完掛掉電話一腳踩住油門直奔記憶中的事發地點,停好車就躲在草叢裡準備好只要有人影出現他就可以衝上去拽回來。

哪怕是一場夢,他也想讓夢裡的人得到拯救。

至於另一邊兩個毒品交易的幹部人贓俱獲,林孝遠也因為超速行駛被警方攔下來臨檢,蹲了大半個晚上都要收隊也沒等到毛邦羽出現的吳明翰深深的吐出一股壓在胸口的悶氣。

「喂。」

這下應該沒事了吧......不對今天沒來不代表明天不會來,還是明天再來蹲蹲?

「欸,臭直男。」

應該要從源頭把渣男解決掉才是,那個什麼鬼家豪哪裡配得上毛毛了......

「吳明翰!」

「靠北喔誰啊?!」突然被大名攻擊的直男警察暴躁回過頭,猛的對上一組陌生又熟悉的捲毛酒窩笑眼組合成的小臉。

好像許久未見,又好像歷歷在目。

「我!你貌美如花帥氣逼人的老公!」

毛邦羽熟門熟路的揪住吳明翰的耳朵,兩手齊上,正好強迫稍高上幾分的警察與自己對視。

嘖,不能用飄的感覺在身高上略輸一籌。

吳明翰眨了下眼,又眨了下,整體看起來有些陷入當機。

「......幹,居然是活生生的、熱呼呼的毛邦羽欸。」

「不敢相信,吳明翰你有病吧。」

「痛痛痛痛痛!嗷!」

總而言之,因為嘴賤被惡狠狠擰了把耳朵,熟悉的疼痛醍醐灌頂,吳明翰算是徹底清醒面對現實,猶如小說般科幻的時間倒流劇情就這樣發生了。

「嘶啊、嘶......幹,你為什麼在我的車上?」

吳明翰頂著兩邊通紅發燙的耳尖(被毛邦羽捏的),跟同事交換資訊收隊,上車扭過頭拉安全帶系上,正巧跟已經在副駕駛上坐好坐滿的毛邦羽大眼瞪小眼。

「我白天剛跟我爸吵完架,那邊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讓我睡一晚可以吧,老公。」

毛邦羽笑彎了眼角,一本正經的往吳明翰眼前湊,就好像他還是那個飄蕩不拘的靈魂體,驟然被一巴掌蓋在臉上壓回原位,笑瞇瞇的臉瞬間塌掉。

「臭直男。」

「幹喔都沒趕你下車還罵我。」

吳明翰無視同事投來充滿探究和看好戲的目光,發動車子駛入車道,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摩挲皮革,掌心好像還殘留著毛邦羽的溫度和柔軟。

活的,活生生的,再也不是一陣涼意的觸感。

「就好像閉上眼,做了個很痛的預知夢,然後......我就坐在便利商店裡。」毛邦羽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狀似隨意的聊了起來,「最後的畫面定格在醫院,你呢?」

「躺在床上,眼睛睜開就這樣了。」

吳明翰打了方向燈,轉彎開車下到地下車庫停好,語氣漫不經心的簡短回應,一心只想迅速停好車跳過這個話題。

「所以你也是在醫院之後......」毛邦羽瞇著眼睛,摸摸下頜跟在吳明翰背後,突然想起自己已經不是鬼魂,必須規規矩矩的跟著房子主人走正門拖鞋打擾。

真不方便。

沒有他的遺照,也沒有神主牌和香爐,一切都維持在他們相遇前的模樣,毛邦羽繞著陌生又熟悉的客廳轉了兩圈,剛坐好喬了個舒服的位置就被一套睡衣精準糊臉。

「不敢相信!你居然還有這麼醜的睡衣睡褲?我怎麼從來沒看到過。」毛邦羽拿下臉上的衣服打量,嫌棄萬分的扔回吳明翰頭上。

「系咯靠喔,鬼又不用換衣服,也沒別人會來我家睡好嗎。」吳明翰用力翻了個白眼,「要穿什麼你自己去翻,我去洗澡。」

拿上衣服決定眼不見為淨的人一頭扎進浴室,莫名有些慌亂逃避的意味,引得毛邦羽不得不隔著門板多看兩眼。

花了比平時更多的時間在搓澡沖洗,吳明翰關掉蓮蓬頭,拿起浴巾一把蓋在頭上擦拭濕髮,低著頭胡亂搓揉,抹開蒙上一層霧氣的鏡面,看著看著才有了那麼一點塵埃落定的實感,緊繃的心漸漸放緩,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套上睡衣和內褲走出浴室,悶著頭撲倒在床上清空思緒。

明天進局裡得想辦法把孝哥藏的貨挖出來定罪.....還有林子晴臥底的事情......煩死了幹。

至於毛邦羽,愛幹嘛幹嘛,不想管了。

腦子裡咆哮著不想管,毯子一捲就睡過去,凌晨模模糊糊感覺到另一個體溫的靠近,還是下意識的抖開被子,非常順手的攬住拖到懷裡抱緊。

真的,這次是真的,不是做夢也不是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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