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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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你在奚子林的某處樹林中遇見一隻玄狐。其嘴裡叼著藥草,看見你時也毫無反應,繼續做著自己的事。你悄悄在一旁觀察牠,牠的體型僅有野貓大小,連身後的三條尾巴好像都要比身軀還要龐大,幾乎遮住了牠整個身體。
你雖對牠好奇不已,卻也不敢多加靠近,只能側耳傾聽從牠身上傳來的鈴鐺聲,用眼角餘光觀察牠的動作。玄狐緩慢地離開樹林,待你回過神,牠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在某日,你在鎮上聽見了一道鈴聲,聞聲望去,一名嬌小的狐狸精怪朝你走來,你不知為何想起了當時在林中看見的那隻玄狐,正欲喚她,她卻直接從你面前經過,留下一抹若有似無的清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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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越來越常在鎮上遇見她,從周遭商家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後,又在一起事件中與她相識,你提自己偶會在路上見她,她則誠實對你說道:「是麼?我倒是對你一點都沒印象。」
她對你的問題雖然偶會含糊帶過,大抵來講都是有問必答,只要你們在鎮上相遇,好歹都會說上一兩句話。你大部分是在購物時與她相逢,這時她會站在櫃台前,等掌櫃取她所要的物品來。
她的眼底總是帶著笑意,你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記得她說話時語調總會隨著嘴角上挑,搖動時總會帶著鈴聲,你曾問過她為何總要戴著銅鈴,「要不要猜猜看?」她笑問。
在你說出好幾個錯誤答案後,她接過掌櫃遞來的物品,轉頭對你說:「改日你會知道的。」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店家,留給你逐漸遠去的清脆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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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她愈發熟識,她偶會邀請你至她的居所品茗,那是一處建在野林間的木屋,看起來曾被人好好打理過,卻又不知為何雜草叢生。黛珋的居所隔壁還有一間屋子,但是大門緊閉,你無法知道裡頭是否有人居住,雖好奇,卻也沒開口詢問。
你在她的屋內聞到了熟悉的清茶香,混雜著眾多草藥味,聞起來竟也意外融洽,一點都不刺鼻。黛珋沏了一壺茶,你們有時談天說地,有時又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她的居所隱密,在你們不對談的時候,僅有鳥鳴相伴。
若是天天到訪,你會在這裡遇到幾位和你一樣來找她喝茶的俠士,又在某一次遇見了一名長相與黛珋相仿的玄真弟子。黛珋稱他懷兒,他對你的存在視若無睹,拿了一罐靜心丸、和黛珋閒談幾句後又馬上離開,你注意到他身上也戴著銅鈴,便問黛珋他是何許人也。
「……僅是名熟人罷。」她目送青年離開,含糊帶過你的問題,轉眼又問道:「你若想要的話,我也去替你尋一枚鈴可好?」
她討厭雨季,下雨時總會變回原形縮在家中,你若來訪,就會看見她窩在木椅上一動不動,見你來頭也不抬,用眼神示意你隨便來即可。有的時候,她會選擇窩在你的懷裡,直到你要離開才會變成人型與你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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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曉那名青年名陸懷資,是黛珋同族遺孤,你忘了這究竟是從黛珋口中聽聞,還是從兩人對話中推測出來的。陸懷資來的次數很少,在你與黛珋相識至今,見過他的次數許不超過十次,但值得慶幸的是,每見他一次,他對你的態度好似就軟化了點。
你對她的住所瞭若指掌,甚至連外頭有幾棵樹都記得清,你喜歡在這裡休憩,她也從不趕你,若是時間晚了,還會讓你住下,待明早她要睡時再離開。
「你若是想從我這拿丹藥,就別忘了拿點東西來換。」昨日明明是她先提要予你自製丹藥,不知怎麼到了今日竟又反悔,你邊想邊從兜裡取出銀兩,正要遞給她時,玄狐竟不接下,笑問:「若我說只可用你來換呢?」
你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她眼底笑意更甚,僵持片刻才道了一句只是玩笑罷,不必當真,回頭拿起先前說好的丹藥放至你手中,不忘補一句:「哪日你又有意,再尋些好玩的玩意兒予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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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發覺她其實不如表面那般無情,只是不理解那些情緒為何。你注意到她總是在提起阿妹時停頓,提起陸懷資時笑意消散不去,許是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這些事情。你也開始能夠分辨她說的話何為真何為假,你有時會戳破她,有時候又會放任她的任性所為。
某日她和你談起了自己的故居,問你要不要一同前往。你們到達時,你這才發現這裡是她三不五時就會來採藥的地方,你和她提起這件事時,起初還有些困惑,隨後又安靜了下來,低喃一句:「我怎又會沒發現呢。」
自那日後,她好似更黏你一些,喜歡變回原形窩在你懷裡休憩,一待就是一個下午,你喊她起來也不起,霸道的很。
100%(情)
你身上總是帶著她的清茶香。
她三不五時就會湊近你嗅一口,若是氣味還在就心情愉悅,若是沒了又要在你身上待好幾個時辰,恨不得你的味道與她相同似的。
她從來不對你說愛,卻喜歡將自己的味道蹭在你身上,向眾人展示你是她的所有物。她說,她倒也知曉為何阿妹會對陸乾君那般執著,是你教會她這件事。你教會她好多事。
100%(某日)
那時正值三更,你們還在說著明日要做些什麼,黛珋突然一頓,解下了頸脖的紅繩。你與她相識這麼久,第一次看見她這麼做。黛珋安靜地看著手中的鈴,看了好久好久,才又再抬頭看你,她沒有說話,你卻從她的眼睛看見了所有情緒。
她說,睡吧。
那夜你們幾乎沒有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