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锤基】直至深渊（Down to Abyss）-29
临渊Chapter 29. 黑暗将至
Loki时常会觉得汤加监狱的遭遇像是一场梦。
为搜寻杀父仇人的线索，他接受了JNSA的任务，却在任务中遇见仇人的儿子，而他非但没和对方拔刀相向，还和那个叫Thor Odinson的家伙谈起恋爱。
他的心中一度纠结，想到养父会觉得愧悔，想到Thor又觉得心头发涩。
这些影像最终汇成在西帝汶悬崖边的那个月夜，他和救了自己一命的Alpha靠坐在山洞边。
星空下，海浪拍击着礁石，没有过去，也没有纷扰。
场景很快又移动到萨卡岛拥挤的街道上，街道两侧尽是小旅馆、Pizza炸鸡铺子、咖啡馆、旅行纪念品店等等商店。
清晨烤面包的香气钻入鼻腔，Loki清醒过来。
他正在萨卡的安全屋中。
他从床上弹起来，这是从小就有的习惯，心中觉得不安时就不敢让自己停下。
Loki快步走进洗手间。房子在阁楼，厕所一半墙是斜面，与斜面垂直的侧墙上有个梯子似的暖气管，上面搭着被轰得过分干燥的毛巾。他用这样的毛巾擦脸，感受硬绒拂过脸颊的粗糙感。这种毛巾和汤加监狱里劣质毛巾的触感很像，能让他体会到一些真实。
否则他有时候会想，Thor Odinson可能是不存在的人。
没有任何一样确切的事物能够证明他的存在。正式成为特工后Loki总是居无定所，所以出现在萨卡不足为奇。考虑到监听与黑客，他也不会主动与Alpha取得联络。他们更没有缔结过标记，随着时间推移，连Thor的气息都在一点点淡去。
一切也许只是纠结Odin太久产生的癔症，他从来没有执行过汤加监狱的任务，一切只是受够了JNSA后疯狂的逃离。
Loki将阁楼的铁门上锁，快步下楼。
楼道里面黑黢黢的，下到底层，需要穿过一个门洞才可以抵达街道上。整栋建筑都有些年头，门洞上时常能滴落下清晨的水珠，水珠迸溅到面包砖上，能看见地砖缝里生出的点点青芽。
一切很真实，一切又很虚幻。
他就说这是个蠢透了的主意，Loki想着。
也许再多等待一秒钟，他就会后悔。
特工将牛角包的油纸与空咖啡杯一同扔进垃圾桶，走进巷道，瘦长的身影在阳光下拉成一道孤单的长条。他在小巷中穿行约莫十分钟后，停在一个酒吧前，这是萨卡的一个黑市据点。
Loki定定神，推开棕榈木制的小门。
一个高瘦男人正站在吧台后擦玻璃杯。他唇下点着一道蓝杠，穿着很朋克的短款皮衣，和七分长露脚踝的姜黄色裤子，银色头发打理的蓬乱而富有造型，乍一看像个怪诞的娘娘腔，只有抬头时才能看到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
“能查么？”特工单手叩叩吧台。
“别这么心急，与其去找这种东西，不如留下来给我干活。”
“……”
“任务一次最低五十万美金，我原来总是和Topaz说，近年来JNSA唯一有出息的特工就是你了。”
Loki压下心中惊骇，可一想被萨卡的黑市领袖查出来历也不是难事：“我不是来谈生意的。”
“我不认为那个男人值得你为他出生入死。”
“作为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你管的未免太宽了，Grand Master。”
叫作Grand Master的男人听到这个指责后夸张地挑挑眉捎，抛了个欲拒还迎的媚眼：“原谅我，只是着急反追踪的这块手表，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他一面说一面将Loki在几天前托付的手表拿到吧台上。
正是那块“Dr. Walker”在监狱中，声称是从值班医生手腕上捋下来的手表。但“Dr. Walker”的话Loki一个字也不信，果不其然，后来他在手表的内芯中发现了定位器。
他猜博士是为了定位Odin家族的新据点。毕竟分开后，Thor最有可能直接返回家族，届时这块表将给Thanos提供价值可观的情报。
Loki向来讨厌受制于人。
既然Thanos想用“Dr. Walker”留下的线索钓鱼，就别怪他反侦查。
其实他在意的并不是Thanos，而是Grand Master口中那个愚蠢的金发男人。
“内斯彻特，”Grand Master不断眨动的眼睛打断了他的思绪，“泰坦语中是‘不存在之都’的意思。”
“不存在之都？”
“是的，并且你该清楚，凭借一枚小小的芯片是不可能反追踪到泰坦公爵的。”
Loki没说话，他知道对方是对的。
“别这么委屈，亲爱的。附赠一个建议，就算有一天你查到了内斯彻特在哪里，也别去。”
“我不是那么不自量力的人。”
谈话到此结束，特工抓起那块手表离开酒吧。
其实他很清楚，之所以做调查很大原因是由于心中的不安。“未来”对于他曾经是奢侈品，终于拥有，未来的诸多问题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为Laufey报仇的经历，让他理解Thor的痛苦，比起他于Laufey个人，Thor需要承担的是来自整个家族的压力。当然，Loki承认自己也有点介怀Fandral的眼神，他感受的到那种敌意。他不禁好笑，Laufey与Odin是死敌，但Loki Laufeyson还不屑于站在Thor Odinson的对立面上。
他希望能帮助Thor，又不希望Thor执着于仇恨；他想和Thor走下去，挡在前面的却有难以数计的困难。
走出酒吧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
他想要回到暂居的安全屋，新年过去，深冬的街头萧索又寒冷，缩回被子里蒙头睡一觉会是好选择。远远看到一个金头发的大个子迎面走来的时候，他还以为看错了。
男人有宽阔的肩膀，精实的窄腰，健壮的即便是寒冬只需要单衣外面套个厚夹克。Loki还是第一次看他穿牛仔裤的模样，短短的金发让他朝气蓬勃。
他单手勾着肩上巨大的旅行袋，冬日的阳光照在广场雕像的权杖上，反射出的光让人看不清来者的脸，可他就是知道那是谁。
Loki缓缓睁大了眼睛。
“事情办好了？”
“没有，不过我实在太想你了。”
“Bastard”Loki在心中恨恨的骂道。即便只相处了一百多天，他也早将他刻在了骨髓里。而他相信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难。
他快步朝着那个家伙走过去。
**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快快快，Move！”Thor大声怒吼着。
Loki将行李袋扔进后备箱，拽开驾驶座的车门。
汽车猛地发动，特工单手把住方向盘，另手攀住座椅靠背。车轮在地面上摩擦出骇人的声响，保险杠撞翻巷道中数不清的杂物。
“看后面！”
“不需要你来教我。”Loki咬着牙。
一簇簇子弹袭向汽车，枪口带起硝烟的火光。特工与Alpha同时低头，挡风玻璃应声而碎。更多的子弹打在巷道的砖石上，留下雨点般的凹痕。Thor怒吼一声，架起轻机枪回击，Loki则将油门踩到底。挂挡快被掰断，汽车擦着外墙险险转弯，再颠簸着冲下石质阶梯。
这是他们七个月内第五次搬家。
敌人远比他们想象的棘手。JNSA不会放过叛逃的特工，Odin死后，麾下的军火路线也被瓜分，收益最多的就是曾经密切合作的约顿海姆。所以Thor与Loki的共同出现像是一种示威，针对他们的追杀从未停止。
抵达Loki另一个庇护所已是傍晚。
将车藏至后巷，翻进安全屋中时，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贫民窟的老房子破旧昏沉，地板木板吱嘎作响，但敌人的袭击太频繁，Loki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也无人在意，他们扔下枪械与行李拥抱在一起，跌跌撞撞地滚到床上。
枪林弹雨后，更需要疯狂的性爱和缓心灵。
Alpha会先从正面要他，再让人翻身跪在床上，Omega的屁股总是在衬衫下摆下半露着，Thor便捏住那对浑圆，掰开之后凶狠占有。生死关头他们都很后怕，所以会在事后一次又一次的做爱，像是彼此确认。
Thor逐渐会熟练的使用JNSA的医疗结，Loki也能用最快的速度安置出一个家。
但这不是生活。
“这次是怎么被发现的？”Loki为他缠绷带时，Thor问道。
“Grand Master的一个任务，没想到与JNSA的撞了。”
“Loki，我告诉过你……”
“待在家里乖乖的不要出头，或者找一份平凡安定的工作？”
“我认为这是不错的建议。”
“呵，”特工摇摇头，“但你知道不止是这个问题，上次搬家是你泄露了踪迹，不仅是约顿海姆，连亚拉夫佣兵团也参与了围剿。”
“Loki！”Thor没想到他会翻旧账。
Loki也一怔，但也许是地上Thor那件染血的衬衫刺痛了他的眼睛，“我的脸、声音与虹膜都是被信息网监控的，你所谓的普通工作，待不了两天整间公司都会被JNSA夷为平地。”
“不是所有地方都有监控的，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JNSA的情报网。至少你不必离开JNSA后再去接Grand Master的散活？”
“我是为了日后取代他，有钱、有武器、有自己的势力，我们才不会被永远追杀。”Loki的胸膛起伏着。
“Odin家的势力会壮大的，你不用做这么危险的事，干点别的。”
“可我不会干别的！”
“那就别干！”
“哦我明白了，伟大的Thor Odinson只希望我乖乖跟你回Odin家族，去当个漂亮的花瓶，忘记我的所有骄傲和能力，多生几个孩子就好。”
这句戳心的话让他们都呆在当场。
Thor僵硬地攥紧床沿，Loki面色冷白。他说完就后悔了，他怎么能说这种话？
外面的生活注定与监狱中不同。在监狱里，规律的作息、机械化的劳动和封闭的牢笼，都足以产生激情的火花，没有外界的干扰，他们不需要在意彼此的过去与生活。
但生活本就不只是恋爱组成的。
Omega怔怔地盯着Alpha，他心中有歉意，却骄傲地说不出口。
Thor深吸一口气，将瘦削的男人拽进怀中。
“你知道我不是这么想你的。我从来都很尊重你。”
Loki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可他们好像根本做不了平凡的伴侣。
Thor甚至不能长期待在他身边。
他们的感情很好，契合又投缘，哪怕什么都不做，在一起就可以度过愉快的一天。
可Loki接受Thor，不代表接受Thor的家族。同“杀父仇人的儿子”谈恋爱，已经是他对自己最大的妥协，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纵容自己生活到Odin家族的土地上。
Thor很理解，为兼顾两头，他总是频繁的往返两地。好在这么让Odin家族的对手也无法准确锁定他的行踪，倒不算Loki全然的自私。
但这种侥幸，到一次Thor受伤为止。
那是在出狱后的一年零一个月。JNSA的追杀减缓，他们得以在挪威的一个小镇得到喘息。Loki刚刚完成Grand Master委派的暗杀任务，收获颇丰，给Thor买了Halti的滑雪装备与一块百达翡丽作礼物。金发大家伙喜欢有挑战的运动，着装品味也急需提高。
Loki很愿意打扮Thor，自己的Alpha体面精神，他也会倍觉满足。
回程途中他靠在火车的车窗边，拆卸成零件的狙击枪装在提琴盒里。看着窗外茫茫的雪景，Loki心里十分安宁，安宁到将想将下颌缩进围巾中小歇一阵。
他的确这样做了，一觉睡到终点站，提着行李走下火车。
冷空气冻得他打了个寒噤，然而四下张望，却并没有看到本该等在车站外的Thor。
Thor一贯守时。
特工立刻拨通电话，电话响了数声无人接听。Loki的心脏砰砰跳起来，他忙打开定位软件，软件显示Thor在山脚下的镇上。
他拔腿就跑。
他足下打滑，冬天的冰雪让他不知道磕绊了几跤。被沉重的提琴盒拖慢脚步，等赶到定位显示的地点是20分钟后，20分钟看似短暂，对特工来说却足够杀死一打人，Loki浑身冒汗，却觉得周身血液冰凉。
冬季的挪威天黑的很早，他一步一滑地走在黑夜里。
最后他在一栋待拆别墅的地下室内找到了Thor。金发Alpha蜷缩在破木板后，用不知哪搜罗到的盖布挡住身体。拽开掩体时，Loki只看见他惨白的脸与毫无血色的嘴唇，鲜血浸润他给他买的西装，在地上积了一小滩。
“No…No, no, no, no！”
少年时目睹父亲遇害的恐惧笼罩上心头，他拼了命将Thor拖出来。
Loki不记得是怎么送他去的医院，怎样向Fandral求助，怎样跟随Odin家族的直升飞机抵达的阿斯加德。
那是他第一次踏足Odin家族的领地，偌大的庄园与穿着黑西装的家族成员定定地看着他。Loki没有觉得怯场，他觉得如芒在背。
他在人群中看到Sif，Fandral，Hogun和Volstagg，以及那些仰仗Thor指挥的家长成员。他们的脸上写着尊敬，眼里带着怨怼。
Loki想起去找Thor时，沿途那些打斗痕迹和倒在暗巷中、车内与冰雪中的尸体。
Thor会躲进废屋，是因为不想让敌人发现安全屋，发现在自己的行踪，他是在保护自己。
Loki久久地守在Alpha的病床前，腰背弓成一道弧。他将脸孔埋入手心里，第一次觉得自己无比自私。
他仍旧是只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
为心中的爱欲，他选择和Thor在一起，却又不能接受对方的全部。他始终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世界，还觉得为Thor付出良多。
他不禁生出一股绝望：也许只要在一起，他们就永远都不可能摆脱暗影的追逐。
不仅是来自外界的倾轧，更是他与Thor无论谁受到伤害，都会让Laufeyson与Odin家族的旧怨越积越深。
但Thor苏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握住他的手。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要完成标记。
追杀、无法安定的生活与长期抑制剂带来的后遗症，让这个问题一直搁置。可在Thor康复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要契定彼此。
就像是不可言说的默契。
Loki停止在Grand Master那里领取任务，Thor也暂停了Odin家族的所有事务。他们选择了一个海岛，像是一次度假。
Loki坐在沙滩上看着Thor冲浪时的英姿，温热的沙粒漫入趾缝中，让他终于有了些实感。Thor扛着冲浪板走上岸，海水顺着精壮的身体滴落下来，远远看起来像是一尊完美的雕像。
他们倒在海边别墅的大床上。
洁白的被褥纠缠在两个人的身体中，Loki用长腿勾住Thor的腰。海浪在不远处拍抚着沙滩，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是个标记的好日子。
Alpha翻身将他压入床褥，霸道的深吻烙印在唇上。Thor越吻越深，掠夺着Loki的呼吸与津液，Omega抬眼望向他，搂住男人健壮的肩背。
“想好了？”
“我以为我在监狱就想好了。”
Thor的呼吸顿时粗重，他望向怀中的人。Loki明显想让自己看起来更骄傲，但是羞赧出卖了他。
Alpha拽开他的衬衫，贴着胸膛吻下去。Omega喘息着。男人抚摸上Omega的乳首，让那两点挺立，红通通硬涨涨的一根挺入的时候，Loki发出满足的喟叹声。像是要确认Alpha的存在般，他紧紧、紧紧地抱住他。
他喜欢Thor，他们的感情很好，而现在他们将要变得更亲密，一起克服未来的所有困难。
Thor撩开他后颈黑发，在深深占据生殖腔时一口咬住腺体。
“啊！”
“唔——”
那个感觉，Loki永远也忘不了。
酸涩，疼痛，之后是剧痛。痛到让人惨叫。
Thor没能成功的标记他，JNSA在他的身体上动了手脚。
“啊——！”Loki挣扎开Alpha的桎梏，从腺体蔓延向四肢百骸的锐痛袭向神经。他疼得蜷成一团，身体不断打颤。
“Loki，Loki？！”
特工只觉得浑身发冷，黑暗如同跗骨之蛆。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他注射的所有抑制剂都是JNSA供给，更有甚者，为了提高身体素质，还会服用一些增肌的药物。当做保健品与日常所需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有别的副作用？
JNSA通常不招收Omega，Omega敏感脆弱，一旦被外力标记往往会变得不稳定。正式标记的原理和临时标记也截然不同，Loki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让组织破例，但怎么也想不到，组织根本就让他没有被完全标记的能力。
不能被标记，就不会怀孕。他们能避到海岛上一个月，却避不开一生。
也许从一开始，他和Thor就没有未来。
Loki看得出Alpha没能出口的失望。
他知道Alpha不是索要什么，只是重重的困难快要将他们压垮——内外交困，JNSA层出不穷的追杀，混乱到无法稳定的生活，Thor没有报完的仇，自己抹不去的骄傲，Odin家族看向自己的眼神，以及永远无法实现的对未来的期待。
他们是那么的相爱，却第一次情不自禁的想：是不是不和对方在一起比较好？
标记失败后，Loki开始生病。
那还是他第一次变得虚弱，浑身无力，四肢酸软，低烧如影随形。别说举起枪，连走路都会摇晃。曾经他还勉强可以算是Thor的助力，如今就是彻彻底底的拖累。
“别碰我！”他对金发男人吼道。
不是不爱，恰恰相反，是他过于爱他。所以那是一种Loki发自内心的，对自己深深的抵触。
Thor的胸膛起伏着。
很快，他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大争吵。
因为Odin家族传来找到“内斯彻特”的位置，并据可靠消息称，Thanos拥有最先进的医疗科技。Thanos的强大让Thor只能从内部突破，金发男人还想试试趁机搜寻让Loki身体复原的方法。
两个目的驱策他进行这个危险的计划。
“你疯了么……”
“不会出问题，Thanos想扩张版图需要Odin家的帮助。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只有解决一个后患，我们才有机会不再小心翼翼的活着。”
“我可以隐姓埋名，可以整容、改变身材和声音。”
“那样还是你么，Loki？”
“太危险了。”
“没有胜利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们可以…分……”他抖着嘴唇，几乎就要说出那个词。
Alpha暴怒地一把将他压进床褥中：“别说，不许说。”
他们粗重的喘息着，用力瞪向彼此。
“在西帝汶的悬崖下你没怕，别说现在你怕了。”
**
他没怕。
只不过正如Thor所说，没有胜利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他们摆脱JNSA的追杀，短期内连Thanos也不再是敌人，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看似迎刃而解。
作为合作的条件，Thanos要求Thor带来最重要的人做人质。他则因为不放心，强撑身体追在Thor后进入城市，被黑曜五将抓个正着。
一次又一次的洗脑，所有的记忆都被蒙上一层灰暗的颜色。他就像是被拖拽着，沉入地底深渊。任凭Thor的呼喊也无法回神。
特工的身份让他得到Thanos的“特殊照顾”。
一切就像是一场黑色幽默。
Loki猛地回过神，身体因为过度的疼痛不住地痉挛着，眼前重新清明起来。时间已经过去十年，他正在与Thor共同生活了许久的别墅内，内斯彻特的D区。
屋内的气氛如同绷紧的弦，椅子上坐着哭哭啼啼的Narve，暗夜比邻星仍将刀刃抵在Thor的颌下，他也被Thanos抓在手中。
他刚刚想起了许多事。
七年里在Thanos的城市中生活的经历。
Thor用双手捂着脸坐在他的床边。
自己高高隆起的肚腹与Alpha拥抱自己时深情却晦暗的眼神。
他自以为平凡而普通的生活，却皆是虚假。
Narve与Vali是新鲜的人质，他还什么也不知道，一边洗碗一边和Thor说，想要看着两个孩子茁壮成长，陪他们去海边，送他们去上学。
他想起来好像那么几回，Thor为了让他活下去，亲手将他送上洗脑台。
像是无法挣脱的深渊，他和Thor牵绊着一起下沉。
Loki深吸一口气——
短短的几分钟他就像在混沌中穿梭，原来这才是现实，让人难以面对的、宛如悲剧一般的现实。
名叫Thanos的男人身高足有两米，脸上有数道深刻的刀疤，面皮黑紫。他穿着考究的西装，带着掌控一切的表情，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Loki，你知道Odinson么？”
他又问了一次。
Loki颤抖了下，现在只要说错半句话，全家人都会死在这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