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雀

金絲雀


山的那一頭,有個夢幻的小鎮,裡面住著一位神仙教母。大家都是這麼說的,「她能實現你的所有願望。」於是留在那裡的人,從此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憧憬著童話那樣的「幸福快樂結局」,妹妹央求著哥哥,臨海小鎮的一對兄妹就這樣踏上了旅程。


眼看即將抵達終點,哥哥卻反悔了。他認為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人們不該以那種方式實現自己的願望,而且哪有這種不求回報的好事?


無法說服彼此的兄妹大吵一架,不願回頭的妹妹丟下哥哥,去追尋夢想。


而哥哥,即便被譏笑「膽小」、「不敢做夢」,他仍是守在這裡,給予每個不切實際的人警告。


「——這就是為什麼,妳不能去。」衣衫襤褸的青年語重心長。


明面上她點點頭應下,轉頭便嗤笑對方是瘋子。她離開洞穴,看了眼窩在不遠處枯枝上的貓頭鷹,繼續自己的旅程。


為了不被那瘋子發現,她避開插滿警語的主要幹道,挑著小路走。


實現願望的路途總是伴隨著風險,零散的骨堆、四散的肢體、不知道什麼動物的毛髮糾纏成團、紅褐色的大地帶著腥氣。然而她一路走來,並沒有看見造成這些傷害的怪物……牠肯定藏得很好。平安無事地抵達入口,她感慨著自己的好運氣。


進到小鎮後,像是來到另一個世界。動物唱著歌、居民歡笑著,這裡的人都生得相當好,在陽光下更顯剔透的雙眼眨也不眨,端著盛滿各式食物的盤子走向突然來訪的她,他們都知道她為何而來。


被簇擁著前進,面目慈祥的神仙教母笑著招呼她,「孩子,歡迎妳。這麼遠的路,獨自走來一定很辛苦吧?」朝她伸出手,「那麼,妳的願望是什麼呢?」


擔憂老奶奶聽不清她想說什麼,她向前幾步,直至搭上對方指尖。她滿懷期待地開口:「我希望——」「我知道妳要什麼,」神仙教母微笑著打斷她,動動手指,金粉便紛紛湧上、層層包裹住她。


抽出脊椎、擠出臟器、脫去毛髮,像是捏黏土,將她團成自己喜歡的面貌。


待實現自己的願望,魔法金粉隨風飄逝,帶走了骨與血肉及那些不需要的東西。徒留雙眼嵌上寶石、擁有新樣貌的她,唱著歌,站在神仙教母的手中。


「我可愛的小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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