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喔?來還上次浴巾的費用嗎?謝啦!」
在剛來到幻世時,上次購買浴巾卻發現身上所攜帶的零錢不夠,經由商家的解釋中得知現世的百元鈔票也許在幻世某些妖怪的眼中僅是一枚錢的價值,不建議以鈔票來給付。所幸有商人的通融,慕希在日後接了打工後便有能力付清了。
終於放下心中的石頭,慕希鬆了口氣,同時也想起那名不知去向的黑髮人類,因為無能為力,只能在心中期盼著對方沒有大礙。
一邊行走一邊思考著事情,就在這時,一陣魚肉的香氣竄入了鼻腔,似乎有人在海灘旁燒烤?慕希便轉頭向尋找著氣味的來源。
映入眼中的是那一日划船帶著眾妖怪來到陸地的船夫,前方正飄著一團藍色火焰,似乎在把魚烤熟,但火勢不足以讓飢餓的船夫能夠馬上享用美味的烤魚。
「那邊的…能請你帶點吃的嗎?陸地…肯定有不少美食吧?」
逼近的腳步使得船夫注意到慕希,有氣無力地提出請求。慕希聽聞船夫虛弱的聲音,自然是升起了同理心。
「啊…可以,請問您有什麼不能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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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特別挑剔喜愛吃的食物,那事情就好辦許多。
慕希回到了夜魁町,近日在此處找到了住宿的地方,自然是知道在這裡容易找到食物。走在熱鬧的街道,慕希思索著該找什麼樣的食物給船夫。
「今天有高麗菜、白菜、玉米、香蕉喔!歡迎來看看!」
用視線掃過一家一家店鋪,耳聞街上各式各樣的叫賣聲便轉頭望去,直到注意到一個販賣蔬果的小販便停下了腳步。
「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這位客人?」
慕希睜大雙眼,注視著站在販賣蔬果後的商人,飄逸的白色長髮女子面對微笑,親切又恭敬地招呼客人。
「…霏琳…?」
「…咦?您知道我的名字嗎?」
「啊、沒有…」
慕希連忙揮揮手,深怕給他人困擾而打算裝作沒事,隨後在心中重新覆述了少女的疑惑,便停下了動作…
…她說「知道我的名字」?她真的是霏琳?
慕希再次抬頭注視著女子,不論是外貌的裝飾都與記憶中的模樣一致,而聲音已經想不起來無法作為依據。但從女子的反應來看,似乎是不認識自己的樣子。
「…」
觀察了一段時間後,發現了女子也同樣用雙眼注視著自己,慕希這才察覺到自己一直盯著他人的臉太過失禮,尷尬地低下頭。
「我、我是來幫船夫找食物的,在想說要不要買個菜去給他…」
「船夫啊,聽說他每天都要載很多妖怪在現世跟幻世之間來回,一定很辛苦吧。」女子點點頭,接著低下頭看著攤販上展示的各樣蔬果。「你要買哪個給船夫呢?」
「…高麗菜好了。」
慕希想了想在現世生活時,這些菜當中經常跟主食配菜的蔬菜包含高麗菜,選擇這項一定能為船夫以及他身邊的鬼火帶來飽足感吧?
「高麗菜啊,好的,您是還會幫他煮過送去給他嗎?」
「…啊…」
在女子的提醒後,慕希猛然想起了自己並不會煮飯這件事,總不能帶了高麗菜過去叫船夫啃生菜填飽肚子吧?
「…哈哈,我幫你烤個玉米送過去比較快,讓船夫挨餓太久可不好呢。」女子笑了笑,拿出了小牌子放在攤位上,上面寫著「休息中,晚一點回來」的字樣。
「…影響到妳擺攤,這樣好嗎?」
「沒關係的。」
女子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樣閃耀而眩目的笑容讓慕希不自覺羞起來,眼神飄向其他處。
…雖然記憶中不記得霏琳有那麼開朗,但是那是個非常漂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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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慕希與女子分別帶著幾支玉米,一起在女子家的田中尋找材料生火,並將其放入鍋子裡,再一同帶著這些烤熟的玉米來到了港口。
「我…找了人幫忙,帶了玉米過來了。」
「還好嗎?船夫先生?這些玉米你們就直接都拿去吃吧。」
慕希瞄了眼那位熱心幫忙的女子從鍋子取中了玉米遞給船夫與雀躍不已的鬼火,雖然不是很清楚記憶中的霏琳是否有這麼開朗積極,不過…
——不管怎麼練習都學不起來…
——父親大人他們覺得生下我這個孩子很丟臉吧…?
在漫長的自我責備下已經無法露出笑容了,但是每一次看到那位少女就會讓想起來…自己還是有能力幫助過別人的啊…
所以每當看到她,就會忍不住地微笑…
「好了,船夫跟川川都有東西吃了,我也該回去顧攤了。」
「…啊,我送妳回去吧。」
「嗯?不用那麼麻煩,我不是柔弱的女孩子,可以自己回去的。」女子對著慕希笑了笑。「說起來,您叫什麼名字呢?」
「…慕希。」
「慕希是嗎?我叫霏琳,以後有機會再見面喔。」
「等、等一下!」
女子說完便揮了揮手,正要轉身離去時,被慕希一把拉住了手腕。
「…妳有記得…我們見過面嗎?」
慕希抱著也許會被否決的勇氣提問,緊張的他在說出口後便用力地深呼吸。
「…我沒…印象呢?可能你當初認識到的是我妹妹?」霏琳看著被握住的手碗,輕輕地將手推開。「我還有個雙胞胎妹妹喔…跟我長得很像,只是她已經不在了。」
「呃…沒有…我不認識妳妹妹…」
眼看著手被輕輕推開,以及聽聞到對方為這單方面認識的現象給予解釋,慕希愣得連反駁也說得毫無自信。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見喔。」
霏琳笑了笑,這一次轉身後就離去了。
「…」
被留下來的慕希,望著方才抓住手腕的手掌,心中浮現了沉悶與憂傷,有一種落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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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霏琳望著被握住的手腕,彷彿餘溫殘留著,輕輕地以另一手模擬抓住同一地方,回味著那讓人感到異樣的心動感。
「…為什麼…明明不認識…為什麼會有開心的感覺呢…?」
雖然以妹妹作為藉口逃避了,但實際上一點也不害怕他,這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