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曾是天真純情的後輩

• 金原雅 x 日置宏祐

• 金原雅視角

• 高中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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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風和日麗的天氣下，春風輕輕的從窗外吹進來，連同那溫和的陽光都照在眼前的書本和我的側臉上。

學校圖書館裡最隱閉既靠窗的位子是我最喜歡留連的地方，一人享受那份幽靜，邊看着手上的書本邊等待鐘聲。然而這份寧安卻是高中最後一次的體會。

「打、打擾了……請問是金原前輩本人嗎？」

那個時候，寧靜的環境突然被一把幼小又顫抖的聲音打破了。先前望着窗外的我聽到自己的名字後轉頭望向叫我的對象，那是個大概矮我半個頭的黑髮少年，也是個新面孔，應該是今年入學的新生。

「是的，請問找我有甚麼事？」

我禮貌上給了一個微笑和回答以示友好，同時帶出優材生的榜樣，卻看到對方像是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應而被嚇了嚇，看來是有鼓超勇氣過來的吧。

「聽說前輩成績很好，是全年第一……所以有事想請教一下，可以嗎？」

新學年只過了一個月，老師應該未教很難的，加上有不懂明明可以問老師或班上的同學，他卻來找高年級的我——並不是對他起疑心，但感覺他是以請教做藉口。

「是可以的，但只有『成績很好』這點嗎？」

「咦、咦？這個……還聽說前輩很美、孤僻，而且是個同性戀……不對！真的可以嗎？」

突然被質問的他慌了一下，然後呑呑吐吐又坦率地說出連我也感到驚訝的話，更有趣的是他竟然還記得拉回正題。

對於美不美這個評價我本人就不予置評，也有不少人有過同樣的評語。不過孤僻和同性戀是怎樣？我還是有正常地跟别人交流相處的；至於同性戀那方面，我是那種只要對方是認真戀愛都可以的人，並不代表我是同性戀吧。

到底這孩子是在哪裡打聽的……

「先不討論那些莫名其妙的傳言，指導後輩也算是前輩的責任吧，所以哪裡有不懂？」

「那、那個——」

風依舊從窗外吹進來，走廊上的吵鬧聲和隨後的鐘聲也傳了進來，把我和他之間短暫的交流也中止了。

「既然鐘聲響了，那就到此為止吧，快點回課室上課吧。」

「金原前輩……」

原先我在收拾我們用過的書本和文具，他卻不願走的站在原位，然後喊了我。

「我還可以再來找你嗎？」

他一臉羞澀又帶點可愛的仰望著我，眼中充滿一份盼望和期待。

就有那麼想見到我嗎？

「可以的，我平常都會留在這裡。話說，你的名字是？」

之後的那幾天，那位叫日置宏祐的後輩有如他說般在同一時間來這裡找我，雖然閒聊較多，但時間和氣氛都沒變，也是那麼短暫，也是一邊緊張但主動常找話題說，另一邊則傾聽回應。雖然才認識他不久，但也了解他是個很熱情、把想法掛在臉上的人，是個很有趣的後輩。

……同時也沒想過這位看似天真、純情的人在將來改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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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我們相遇只過了一兩個星期，學校圖書館裡那最隱閉既靠窗的空間成了我們聚會的地點。即使我們課室相隔了兩層、即使小息或放學也有機會在學校相遇，但他還是會午休的時候來到同一個位置、露出同一個純真的笑容跟我揮手打招呼。

漸漸地，宏祐他不如最初見面那樣膽小、害羞，他露出了更多的表情、說了更多他自己的事，我也了解他更多了。原來他不但成績一樣很好，也一樣喜歡閱讀，運動也不錯……最初我只視他為一個頗可愛的後輩，現在也漸漸地把他當是一個朋友。

幾個星期又過了，慣性來到這裡笑著跟我打招呼的他今天卻不同了，他以一個似曾相識的語氣，吞吞吐吐的喊出我的名字。

「金、金原前輩……」

「午安，今天又見面了呢。」

我卻依舊用一個前輩照顧後輩的那個和諧微笑對著站在書桌邊的宏祐。

「午安！啊，不對……我有話想跟你說。」

雖然他不忘要打招呼，但當他調整了自己後，又變回最初膽怯、害羞的樣子。再次看到這樣子的宏祐，想著今天的他怎麼了，是有難以開口的要求，還是有想不通的問題令他困擾。

於是我問了他怎了，然後等著他說下去。

「……我喜歡你。」

這也太突然了吧？這個回答我絕對預測不到。反倒好奇為甚麼會喜歡上只認識了一個月左右，而且同樣是男性的我。

當我開著口，正打算追問的時候，他把原先低著的頭抬起來還望著我，在看到他的眼神裡持著一份認真和盼望後，我又把口合上。

雖然戀愛對我來說不是第一次，但同性、比我小的卻是第一次；雖然我的原則是只要對方是認真，我都給對方機會並嘗試，但對著宏祐，我卻有一絲懷疑。是因為年齡差距？時機問題？還是其實我對他也抱有期望，擔心會失望？面對目前的情況，我想像不到我回答了之後我們的關係會變成怎樣，即使只是認識了不長的時間。

沉默了幾秒後，我還是要給他一個答覆，於是我又再次張開我的嘴，但帶著一點顫抖。

「……謝謝你——」

心臟的跳動從沒試過這麼急促。

聽到這句話而抖了一下身子的他也是。

四周的空氣也同樣凝固了般。

「——要一起的話也可以的。請多多指教。」

他聽到能回應他眼神裡那份盼望和期望的答覆後雙眼張開得更大，從那擔憂的樣子又變回開朗，雙眼充滿幸福並閃閃發光，還忍不住走上前握起我的手確認眼前是夢還是現實。

至於我答應的原因，或多或少也想回應他眼中的認真，也期盼將來我會依舊像這樣觀望著他這份認真，還是會一起共同進退。

「前輩！我才是要請前輩多多指教！」

於是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然而這決定或許令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