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

『⋯⋯晚間整點新聞，為您帶來關於曖昧物質的新消息⋯⋯』

『OMSI表示，現在正在繼續進行調查，也已與國際上各大研究機構進行合作，若民間團體有意願，也十分歡迎一同加入⋯⋯』

瓦斯爐上的鍋內咕嘟咕嘟冒著氣泡，烤爐內的漢堡排表皮微焦香氣四溢，穿著圍裙的男人嚐過平底鍋內的醬汁後啪地一聲關起火，俐落裝盤端上桌。時間正好是晚上七點十分，是吃晚餐的時間了。

褐髮男人解開圍裙，沒看見通常會自動出現在餐桌的人，沒過多思考便踏出步伐往地下室走去。

角落裡，似是察覺主人心思，原本愜意躺著的山貓跟著站起身，柔軟的毛髮蹭過男人腳邊，率先走進地下室。

「送信的，吃飯了。」褐髮男人在樓梯一半處往下看，呼喚著另一人。

「啊啊、知道了。」

得到自下方傳來的回應，男人沒多停留，轉身回到樓上去。而他的精神體則是自顧自地流竄在地下室的空間中。深色的山貓來到一名白髮男人的椅子底下，找到了另一顆偏淺色的毛球。

白髮男人正坐在電腦前，臉上的鏡片反射著螢幕的光，使得他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意味不明。

他的視線掃過播放著新聞的平板，以及桌上的各種文件紙張後，站起身來往樓上走去。

他想，他的弟弟會喜歡這個消息的吧。

「哇！漢堡排。真難得，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被稱呼為漣的白髮男人在餐桌邊坐下，簡單地雙手合十後拿起筷子用餐。

「吶，瀧，」把飯菜送進口中，漣笑咪咪地向同居人搭話：「我剛剛收到一封很有意思的信。」

「把食物吞下去再說話。」褐髮男人——瀧瞥了對面的人一眼，神情冷淡地回應。

「⋯⋯是個高報酬的委託，包吃住，就差旅費要自己出而已。」漣聽話地咀嚼後才開口繼續道，「怎麼樣？聽起來很誘人吧。啊、再來一碗。」

「誰說餐桌上不談工作，記得嗎？」瀧嘴上不饒人，手依舊接過了碗幫忙添飯，剛好是對方吃完會飽的份量。

「⋯⋯我們親愛的小涼香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長嘆一口氣，但也知道是自己訂的規矩，漣只好先閉上嘴巴，稍後再談。

「所以——你提到的委託是什麼？」

飯後，兩人轉移到客廳沙發區，瀧拿著兩杯熱茶，放到茶几上，在漣旁邊坐了下來，看起來是認真要聆聽細節了。

「哦，我親愛的弟弟總算有興趣了？」漣原本懶懶地攤著嚕山貓，看瀧這架式，頓時興致勃勃地起身勾住瀧的肩膀。

身上的貓球被驚動，從沙發跳了下去，跟走過來的深色山貓打了個照面。

「去你的。」瀧翻了白眼，將對方的手從肩上取下來。「不用這麼近，好好講話。」 「好幾天不見了，你都不想哥哥嗎？」漣大嘆了一口氣裝模作樣地這麼說著，倒是好好坐下來，綠色的眼眸在鏡片後變得晦澀不明。

「你知道KONOHA研究所吧？他們好像跟那個OMSI簽了合約。」

「這次就是研究所來的委託，正在招募採集員……也可以說是雇傭兵吧。」

「接受的話，就能去『那邊』調查了。」

「除了報酬可觀之外還包吃包住，真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兩杯熱茶緩緩冒著白煙，漣娓娓道來。

「……我能理解你覺得有趣的部分。」瀧沉默著聆聽，最後開口道：「但高報酬，也代表著高風險。」

「是，但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機會？」像是知道對方會這麼說，漣很快地回道，淺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瀧。

「……我不知道。」瀧轉開了眼看向某處，隨後垂下視線。「或許你說的對。」

「怎麼？難道你怕了嗎？」漣嗤笑一聲，忽然湊近他耳邊：「我們尊貴的嚮導大人沒有傳說中那麼嬌嫩吧？」

「呵。」想也知道是激將法，瀧冷笑回應，「傳說是真是假，你不是最清楚嗎。」

他不是不懂對方的想法，但深知後果的他一時之間躊躇了。

這可不能讓漣知道。

「我可不知道，畢竟……」漣拖長尾音，吐息噴灑在瀧的耳邊。

「目前為止，勝率還是一比一。」

挑起半邊眉毛，瀧正視了這個不知為何在挑釁自己的男人。一旁的深色山貓也瞇起眼，喉間發出低鳴，淺色毛球興味盎然地甩起尾巴看著對方。

無論如何，對方提供了一個可以蒙混過去的機會，那麼他自然不會放過。

「我可不記得你的勝率有這麼高？」瀧抓住白髮男人那不安分的手。

「今天之後就會打平。」漣愉悅地瞇起眼，要釣到對方可真不容易。

沒辦法，哨兵幾天不見嚮導，總是需要『梳理』一下吧？

但這可不能讓瀧知道。

山貓弓起身發出進攻的嚎叫，兩坨毛球撕打在一起，伴隨著沙發上衣物掉落，打鬥也漸漸平息。糾纏在一起的貓球互舔著毛發出呼嚕聲，在上方，兩道喘息聲逐漸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