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第二章

◆ 關於我和鬼變成家人的那件事 電影同人

◆ 毛邦羽 X 吳明翰

◆ 此為試閱，收錄內容為毛邦羽轉世後跑回去找吳明翰發生的後續故事。

第2章-    毛邦羽和毛邦羽

　　毛邦羽這輩子還是毛邦羽。

　　好巧不巧，這輩子和上輩子的名字不僅讀音相同，連字也一模一樣，毛邦羽想了一下，最大可能就是剛好大家都找了同一個算命老師。

　　畢竟距離他第一次死掉其實沒有很久，老師應該還活著。

　　唯一有差的大概只有選字的理由，他記得以前阿嬤說他爸媽選了羽是希望他能振翅高飛，現在的媽媽……他問了，非常簡單粗暴的就是喜歡那個字。

　　「嗯？為什麼選羽毛的羽？因為媽媽喜歡啊。」

　　好喔。

　　這年頭算命老師的工作太廣泛，除了收驚看房合八字，最熱門的就是給新生兒取名。毛邦羽看過親戚給小朋友取名字，大概是為了讓家屬有參與感，算命老師會一次給好幾個字讓父母選，排列組合怎樣都沒關係，反正筆畫跟屬性有對就好。

　　就很客製化。

　　不過每個人都有偏好，玄學老師們也不意外會有愛用字，所以到最後哪怕沒有血緣關係，只要源頭是同個老師，就有很大的機會聽起來有點像兄弟姊妹。

　　這也沒什麼不好。

　　至少吳明翰叫他不會有搞混的問題，畢竟他現在年紀大了。

　　「不敢相信，我還沒四十耶！」今天沒坐值班台的警察先生不滿地張大眼睛，他瞪了一眼在派出所寫考卷的國中生，嘴角還有一點剛剛噴出來的梅子綠。

　　「拜託，你現在就是比我老啊。」毛邦羽靈巧地把手裡的筆轉了一圈，課業沒什麼難度，過分年輕的臉上全是這個年紀的洋洋得意，以前是他歲數比較大，現在是吳明翰比他老，一報還一報大概就是這樣？

　　吳明翰嘖了一聲，在派出所裡靠北罵得跟貓叫一樣，但事實擺在眼前，他唯一能做的也只剩下擺出半點威脅都沒有的兇臉要人趕快念書。

　　投胎是怎樣的感覺？

　　毛邦羽沒有看過地府或是天堂的記憶，在醫院裡卸下最後的遺憾後，他眼睛一閉接著一張，然後就出生了。

　　該怎麼說呢，就有點被敷衍的感覺。

　　他一開始並沒有上輩子記憶，但可能是潛意識有在工作，毛邦羽這輩子比任何人都要早知道自己喜歡男生。

　　對一般人來說可能會恐慌、害怕或是不知所措的性向問題，他反而很快就接受了，就好像他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樣。

　　也幸好這是個刺激多、各方面開始也重視多元教育的時代，大家的認知逐漸成熟，懂得把自己弄得漂亮乾淨又整齊的小朋友開始上學後，不僅沒有被排擠，反倒在男女同學間都很受歡迎。

　　也是始料未及。

　　不過也可能一些行為沒那麼孩子氣，身為台灣人習慣有事沒事就去廟裡問事的媽媽曾經帶他去廟裡問過，北瀾宮的人沒對擔憂的單親媽媽說什麼，只是笑笑地說現代小朋友都很早熟，不用太擔心。

　　一身道服又一頭白髮，加上操著一口台灣國語腔調，某種程度上來說很有說服力的老先生輕而易舉地馬上就讓年輕媽媽放心

　　只是當毛邦羽他媽一轉身添香油錢，充滿檀香和金紙氣味的廟公就蹲下來，笑起來很慈祥的臉上小眼睛瞇起，他用手擋在嘴巴旁邊，用像是做壞事的聲音，小小聲地朝用看怪叔叔表情看著自己的小朋友有說：你上輩子孟婆湯沒喝乾淨啦，咖注意一點！

　　到那時候毛邦羽才確定，他是真的是記得一些還不是毛邦羽之前的事。

　　「欸，吳明翰。」

　　「幹嘛？有不會寫的？」

　　「我是在第一次夢遺之後想起你的。」

　　「噗──咳咳咳咳！」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會喝水嗆到？趕快擦一擦啦，好髒耶。」毛邦羽撐著下顎對著滿身狼狽、快四十歲的警察大叔哼哼，睫毛很長的眼睛眨了眨，微微側著腦袋瓜刻意做出的姿態和以前解釋給聖筊只是意外的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

　　「靠北這是我的問題嗎？！是我的錯嗎？」吳明翰拉著袖口胡亂擦嘴巴，任誰聽到這種話不嗆死都還算是運氣好吧？更何況毛邦羽到底有沒有自覺，他現在外表是一個看似小孩，智慧卻過於常人的……國中生好嗎？

　　講這種話是想嚇死誰啦！

　　「好啦，我的錯、是我的錯。」靠在寫完的作業上的國中生環著胸，視線釘在眼前這個快四十也還是感覺可可愛愛的警察先生上，還有點圓的眼睛不著痕跡地在對方已經有一點痕跡的眼尾和嗆水的嘴巴上晃。

　　算算他投胎的時間應該是無縫接軌，這挺好的，不然吳明翰還得再老一點。

　　也不是嫌棄年紀大，畢竟在有記憶和感情的狀態下，外貌條件這種事情早就不會是第一考量，他只是擔心如果年紀再大一點，等自己到某個歲數的時候，吳明翰很有可能會閃到腰。

　　嗯，毛邦宇對自己很有自信，就像吳明翰對自己的19公分不含頭很驕傲一樣。

　　關於吳明翰的一切就像一個引線，在記憶的煙火被點燃後，其他人的事就跟著孟婆湯的漣漪從記憶底層盪出痕跡。

　　在飄起的過去畫面一點一點回到腦子，歸攏的部分越來越多後，本來蒙著一層紗沒那麼清晰的部分就開始變得鮮明。

　　毛邦羽記得自己徹底想起來的那天，他在沒有人的客廳大哭，撕聲裂肺的差點讓後來回家的媽媽以為他被霸凌，緊張地差點要連絡老師。

　　不過當時他年紀不大，即便想起來也什麼都做不了，不要說是找人，甚至想查一下當年離奇新聞事件的後續都沒辦法。

　　雖然很多東西現在都能在網路上查到，但真的要說起來，也有很多在網路上找不到的事情，像是他爸跟他阿嬤的現況，還有吳明翰的去向。

　　「……我想起來的太晚了。」

　　毛邦羽趴在桌上，細瘦的白嫩手指推著桌上的鑰匙圈，吳明翰買給他的多多綠在旁邊，那杯飲料已經開始沉澱養樂多的碎屑，也是剛好今年搬家到這附近，他才發現跟幾個同年級男生玩得好的人就是吳明翰。

　　那句感嘆讓吳明翰挑起眉毛，這幾年變得溫和的形象在這個動作下往後倒退了十年，變成以前衝鋒陷陣會把車撞壞的刑警。他把巡邏同事買回來的小點心塞給毛邦羽，在甜食舒緩心情的氣味下，他揉上對方手感很好的腦袋，心裡跟著嘆氣。

　　他知道毛邦羽為什麼說太晚。

　　但生命這種事情無法干預，好比說孝哥當初應該沒想到會那樣掛掉，也像喝醉的毛邦羽不知道自己會那樣走一樣。

　　只有真的時間到來的時候大家才會明瞭生命有多脆弱，也才會體悟到人生其實很短暫。

　　『明翰啊，你先休息一下，阿嬤弄湯給你喝齁！』

　　只要一拜訪就會開始忙碌的身影和從廚房和招呼坐下的聲音清晰地在腦中浮現，他想起某個笑咪咪的蒼老面容，沉著聲音說：

　　「阿嬤到最後都很好喔。」

　　坐在毛邦羽前面，吳明翰曬黑又有色差的手臂從拉開的袖口露出，上面多了很多毛邦羽沒有印象的疤，有的痕跡淡了，也有的刀口明顯地能讓人感覺到當初有多痛，「真的只是像睡著，很安詳。」

　　毛邦羽吸了吸鼻子，充滿鼻音的嗯悶在手臂裏，糊糊的。

　　「她一直都很有精神，甚至在那天的幾天前，阿嬤還說要去跳舞……，還有給我介紹女朋友。」

　　吸鼻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那時候好像說阿姨還是誰的堂妹也在警消系統工作，阿嬤說搞不好能體諒我。」

　　「……不敢相信，吳明翰，你現在居然不是露內褲來安慰我了！」

　　「拜託，尊重一下我們現在的地點是派出所好嗎？」

　　吳明翰把尊貴的國中生頭髮撸得亂七八糟，毛邦羽太常跑來派出所找他，以至於現在所裡的同仁大多認得這個單親男孩。

　　毛邦羽經過兩輩子刷經驗後情商特別高，在功課很好的Buff下，不管學長還是學弟全都一口一個小朋友的，不要說萬千寵愛集一身，辦公室裡甚至還專門空了張桌子給他寫功課。

　　他記得前幾天所長還說要叫他兒子來跟毛邦羽多學習。

　　所長的兒子是個屁孩，被從家裡叫來本來脾氣還很壞，但一發現毛邦羽遊戲等級比他高後立刻就變得超級乖巧，弄得所長還很佩服毛邦羽……就見鬼的誇張。

　　「好啦我下班了，走，送你回家。」

　　「今天我媽大夜耶，還是我們回家？」

　　「……你這是預謀犯案啊？」

　　15歲剛好卡在一個不高不低的年紀，不算成年，但也不是沒有能力。

　　毛邦羽從以前就很獨立，有記憶後做什麼也更知道分寸，自從成功混入派出所，基本上只要一有空就會往吳明翰那裡跑。

　　毛邦羽的母親曾經很擔心兒子假日不跟同學出門玩，但等單親媽媽真的實際來派出所，發現兒子不僅有人照顧還有人陪玩，漸漸也就對兒子出門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

　　反正兒子獨立，很多事情都會自己處理好，加上由警察幫忙看著，除了堅持不去補習班之外，一切似乎就挺讓人安心的？

　　媽媽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做燈下黑，也不知道有種事情叫做溫水煮青蛙，在親媽的放任下，毛邦羽就這麼逮著機會進出了吳明翰家好幾次。

　　也讓可憐的警察先生因為這樣出現過不下一次的貞操危機。

　　為了避免同僚有朝一日要幫自己上手銬，年近不惑的吳明翰硬是被逼著用各式各樣的辦法努力防制犯罪，努力到他甚至很認真花了點時間回想，自己的青春歲月是不是真的對性教育這塊很熱衷，但思考的結果讓他覺得不是很樂觀。

　　因為……他好像真的很熱衷。

　　抽屜裡的Ａ片收藏是太過完美的證據鍊。

　　但不管怎麼說，毛邦羽才15歲，吳明翰不管是良心、理智、制服還是不含頭19公分的東西或是屁股，都沒有辦法接受小年輕狀態的毛邦羽，他也告訴自己千萬務必要忍住，在沒有成年前真的不能讓對方得手。

　　……對，得手。

　　他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在這狀況下是被上的那個，他十五年前就不敢相信，十五年後也一樣不敢相信。

　　可面對一個當年努力救你，現在還學會鞋貓劍客眼神撒嬌的傢伙……，啊就、就只能答應成年給他上啊，不然還能怎樣？

　　他當年就已經抵抗不了毛邦羽了……何況是現在？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算吳明翰很努力想要拖延時間，但在越來越多理由失效後，派出所歷練久手段也跟著進步的警察先生唯一剩下的招就只有：

　　讓小年輕用撸狗來取代撸管的計畫。

　　反正都是用觸覺在滿足慾望，撸的東西換一下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計畫挺成功的，門一打開毛邦羽飛快地衝上小墊子去撸他上輩子無緣的狗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毛很有靈性還是從撸毛手法感覺到父愛如山，每次毛邦羽來的時候，年紀一大把的狗狗都很興奮，不管吃東西還是陪玩都非常配合。

　　「我去把湯熱一熱，你等一下喝一碗。」

　　「欸……吳明翰。」

　　「什麼？」趁著一老一小互相逗樂彼此的空檔進廚房的吳明翰吭了一聲，毛邦羽感受著熟悉的短粗毛從指縫中間滑動的觸感，聲音像是漂浮在空氣中的泡泡，「不知道是不是跟靈魂有關，我這輩子也是Gay耶。」

　　「喔。」吳明翰沒什麼太大反應，像是一點都不意外，「反正上輩子我沒養你幾天，這輩子繼續養你啊。」

　　把昨天煮好的湯熱一遍，飄在空中的蒸氣散出剝皮辣椒溫和的辣度，毛邦羽聞著空氣中屬於毛嬤手藝的味道，他看了一眼廚房像是想起了什麼，眼裡全是暖融融的光。

　　「可是這輩子我不吃香，養我要錢耶。」

　　「養啊，啊都養了就不能棄養啊。」

　　「一輩子也養嗎？」

　　「對啦，趕快過來喝湯啦！」還套著隔熱手套的吳明翰故意擺出兇惡的臉，但那對於早知道他色厲內荏本質的年輕人來說一點用都沒有，毛邦羽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還朝警察先生挑釁的比了個手槍的姿勢，「ㄅㄧㄤˋ　ㄅㄧㄤˋ！」

　　吳明翰用鼻子噴出嗤笑的聲音，但身體仍舊非常配合的舉手，老人風格的隔熱手套貼在頭上，他吐出舌頭咧地一聲往旁邊倒下，就在抬頭看著他的小毛旁邊。

　　狗狗濕潤的鼻子頂了頂吳明翰，濕答答的舌頭也舔上他的臉，吳明翰把這個已經被搓得很熱的狗狗抱進懷裡逗弄，一旁喝湯的小年輕對著父女相親圖笑得充滿光芒，彎彎的眼角浸潤出湯的溫度，連同嘴角的笑弧都是讓人懷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