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小鹿女孩〉

〈親愛的小鹿女孩〉

星峰院@永野夕梨



  她是那樣稱呼染谷未栗的:親愛的小鹿女孩


  她的摯友成為盛大馬戲表演的其中一員。


  夕梨早早穿戴整齊,動身前往被馬戲帳篷圍繞的場所。在今日以前,她沒有打聽染谷未栗的攤位內容,連位置都不曉得。而她不問,未栗就不說,分明是相鄰的寢室座位,兩人卻心照不宣地背對著背,摺起紙和鉤起線。


  染谷未栗畢竟是那樣聰敏的好孩子。夕梨在停頓鉤針的間隙裡那樣沉思:那當然指不是廣義上的好孩子,認識至今,未栗總是更願意將腦袋擱置在她肩頭,不分時刻地用靈活的手指摺出世界。但夕梨會在低頭寫筆記時率先看見少女的灰色髮絲,如此靠近就能如此明瞭。她知道未栗不盯著黑板的時候,只是因為她早已掌握了那些知識。


  她親愛的朋友是那樣聰敏的好孩子。


  其實夕梨自己也不太明白,比起在乎自身,她似乎更願意將視線落在未栗或南身上,彷彿如此的注視就能讓她感到安心,心臟可以好順暢地跳動。草地是南,藍天就是未栗。夕梨的世界可以用很簡單的兩個元素拼貼而成,未栗是她更經常凝望的存在,少女總是攤開手掌,展示她賦予的小小生命,夕梨看著那些,穿過紙縫,這些生物不存在能啟動她異能的關鍵要件,它們沒有心臟,但它們會呼吸,會些微起伏著身軀,吸氣時紙與紙的空隙就會擴大。她看見了珊瑚粉色的心。


  她能看見染谷未栗的眼睛。


  帳篷與帳篷之間相連著,夕梨穿梭其中,蹙著眉眼,隱約有些擔憂。她沒有能夠一眼辨別未栗攤位的能力,也許一攤一攤闖入總能見到她的。但她無法這麼做,未栗肯定在等著她掀開帳篷的簾布,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分享她指尖摺出的萬物。


  永野夕梨是個不擅長想像的孩子,有某部分的童話被遺漏在她無法見光的年歲,未栗願意將那些展示給她看,她就注定得停留在未栗身前。


  摺紙做成的兔子在她眼前蹦過去,耳朵內側外翻後出米白的部分,穿戴著颯爽斑斕的披風,神氣地從她面前溜過。


  未栗的朋友們有著未栗共享的心臟,有著未栗與生俱來的傲氣。就有著她能夠窺見的確切的顏色。她能認出來。


  她跟上那隻兔子,掀開帳篷前的褐色布幕。


  帶著小鹿面具的少女正睜著一雙珊瑚粉色的眼睛,帶著笑意,朝她輕盈地、帶著狡黠地、無比愉悅地看了過來。


  永野夕梨微笑起來。


  「請開始吧,我親愛的小鹿女孩。」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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