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欠人情就是这么嚣张 第五章 结局

※文中「首次成功抓到内森那晚」指的是上回那篇PWP《欠人人情就是这么憋屈》，文中会接着那篇写后续。   

  【第五章】结局

  那位被他拿来当「宠物」的韦德总是表现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待在他身边时连呼吸都像行尸走肉，只有一些比较过分的「特殊剧情」才能引发他的惊愕情绪，有时连纷争自己都觉得过分，所以当这个韦德再次联合内森反杀自己时，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纷争下一个遇到的是难得不是由内森介入而分手的韦德，有过上一次的经历，面对欲还人情的韦德纷争决定从出去吃晚餐开始。

  许是被纷争的善意与温和感动，这个韦德尝试和纷争交往了几个月，但最后仍是心灰意冷的提分手，吵架时韦德愤怒说：「你喜欢的根本不是我吧！我只是个替代品，还是个残次的替代品！你想用这个来嘲笑我吗？你个克隆！＊」这句话后来很多个韦德都问过，虽然语气与情境不同，但都怀疑纷争喜欢的不是自己，但纷争并不理解是哪里出问题：「我喜欢的不就是你吗？」

  然而与韦德相处的时间却紧迫得令人无暇细思，也许是跳跃时空过于频繁造成时空产生讯息裂缝，许多模糊的记忆与信息开始流通于不同的平行宇宙，内森找上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到后来纷争一把韦德约出来就必须拉着对方逃：「没时间解释了，快跟我走！」

  韦德惊愕：「等等，你是纷争？还是比较年轻的阿内？」

  根据无数次的跳跃经验，只要内森半途劫杀，韦德一定会倒向内森对付自己。纷争试过携人逃到国外，甚至远赴两极。但他们两人的命运就像因某种原因交织在一块，无论将韦德带到哪，内森总有办法循线找来，这让他大惑不解，也逐渐感到心灰意懒。

  「我明明长得比较帅又可以随时陪他，究竟是哪点比不上锁链？」时间缝隙的安全屋中，纷争气愤的给自己脸上抹保养品、头上淋生发水，他为了韦德的事烦恼得都要秃了！有相同基因的「前车之鉴」，他可特别珍惜这还算茂密的头发，额角上M字区域尤为珍贵，得重点保养。

  纷争敷好面膜并在眼袋处盖上小黄瓜片之后，躺在沙发上抱臂仰望天花板：「为什么锁链总能发现我们在哪？他在韦德身上放追踪器？他们俩有心电感应？他们进行共用思维*？还是某种我没有的变种能力？」纷争不知道内森为了抓他弄了个念能力追踪器，只要纷争使用遥感就能被侦测，而纷争为了带韦德逃走情急之下没少使用遥感，这也是纷争总没法从韦德身上找到答案的原因。

  即使逃得再远，对韦德再保护，韦德总对自己满是不谅解，总在内森出现时站在对方身旁，只有为了黑枪才会站在自己身后。面对这一个个无情的韦德纷争感到万分疲惫，历经几十次背叛后纷争终于看开了，但他并不想轻易放手，他决定：「躲他躲不了，难道还不能主动找？我就不信他对韦德能比我对韦德还好？」于是开启拖着韦德反拦截内森的路线，当然在这近乎无限的轮回中，他总会将欠人情作为名目让韦德陪自己几次，即使他知道他对这些韦德比最开始当宠物那个还要混蛋。

  首次成功抓到内森那晚，他让韦德送内森出酒店。

  韦德回房间后将风衣除下挂好，细微一叹，摸黑走回床边掀被入睡，任纷争将自己拥入怀中，亲昵的在自己后颈窝里亲亲蹭蹭。

  「聊得还好吗？」纷争充满磁性的嗓音在耳畔漾开，虽有些睡意，但不乏关怀。

  「还好，没什么要事…」韦德仍背对纷争，脑海里想着适才内森离开前的允诺，倘若真能回头改变时间线，那他现在多受点委屈也不怎么样了。

  韦德回想起这几天纷争过分的要求和夸张的情绪起伏，又想起刚刚那场闹剧中纷争对自己说过的话，好奇问：「刚刚你在内森面前对我说，在其他时空的我曾经教你使用网路跟其他3C产品？后来怎么了，他发生什么事？」

  纷争听了奇怪问：「为什么说是『他』？不都是你吗？」

  韦德叹道：「不同时间线的我并非都是我，就像你说的那些事，我并不记得我这样做过…」

  纷争恍惚想起在普莱斯顿家的欢迎会上，韦德对自己说：「但你说对方有心上人，还反过来与你为敌，我不记得我这样做过。」纷争的脑子如遭重击，长久以来不愿意去面对、承认的事实终于难以掩藏，意识到此，纷争不自觉的浑身发颤。

  感受到另一副身躯传来颤抖，韦德奇怪问：「怎么了？他发生什么事了？」

  纷争的语调难掩咽呜：「他消失了，因为我一时冲动离开了他…我跳跃离开他在的时间线回头将一切从来…」

  他至此终于明白，过去许多个对他说「你喜欢的不是我」的韦德，待在自己身边究竟是什么感受。而自己也不过是在往后数个看似是他的人身上找寻爱人的身影，而真正与自己共度快乐时光、给自己煮菜洗衣服买东西、陪自己看电视打游戏解释梗剪辑搞笑小短片、共同经历做为家人的关爱和幸福的韦德，已经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消失了。

  「你还好吗？」韦德感受到背部滴落的湿热和纷争的啜泣声，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不解的看着悲伤鸣泣的纷争。

  「对不起…韦德，对不起…」纷争将韦德抱得更紧，语带哭泣的不断道歉。韦德惊讶之余拍着他背后安慰他，直到纷争哭累了沉沉睡去。韦德才趁纷争睡着后忙传简讯给内森：「嗨，阿内：刚刚我们说好的跳跃时空改变过去得计画先缓一缓吧，你这个双胞胎弟弟的表现好像有点奇怪…」

  翌日一早，纷争醒来后给尚自沈睡的韦德盖好被子，低身在他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自己戴上跳跃时空仪器，回想这段时间以来对韦德的折腾，下定决心让下一站成为终点，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得放下这段无谓的执念。

  「所以…条件是什么？」

  「明天晚上陪我在公园坐一会，就这样。」

  面对韦德怀疑的眼神，纷争叹道；「如果你对那天晚上的时间安排有疑虑，可以先打电话跟锁链确认。我可以保证当晚并不会发生什么末日危机或地球存亡的事件…」

  「好吧…？」反正有理由能跟内森通电话，何乐不为呢？韦德当即转过身去打电话，确认那天并无至关重要的大事，再回头时纷争已步行远去。

  夜晚的公园，晚餐时间后人们在这里悠闲散步。

  纷争选择了温和斯文的打扮，还特别戴上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最初韦德送的那副留在原本的时间线里，这里他只能买到相似的镜框。

  「我依约前来了，所以你有什么邪恶计画？难道是…呜沃沃沃！」韦德看见纷争这身显得温和的打扮，惊愕之余夸张评论：「难道你想用这副老实人的脸征服世界？你是美国南部推派出来的政客吗？」

  纷争苦笑：「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韦德一楞：「我喜欢有什么用？我可没那区的投票权。」说着在纷争旁边的公园长椅上大剌剌坐下，说出自己与内森通完电话后的怀疑：「所以呢？你打算引发什么大事件？毕竟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四条人命，最近我又过得很糟，这个时候你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我都不觉得奇怪…」

  纷争苦笑坐在韦德身旁，温言说：「我说过只要陪我在这坐一会就好了，此后我不会拿这件事情打扰你。」

  「真的？哇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好像跟我原本想得不一样…」又想起电话中内森的提醒，韦德再度提高警戒：「希望这不是你的伪装！顶着一张帅脸练就一身肌肉，却穿着老实人的斯文装扮，这怎么看都居心不良…」

  「噗…」纷争被韦德可爱的怀疑逗笑了，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说：「那干脆让我可疑到底吧，你愿意和我探讨一些哲学问题吗？」

  韦德警觉问：「哪方面的哲学？」

  纷争翻开夹着书签的书页，回答：「希腊哲学。你听过『忒修斯之船』或『赫拉克利特之河』吗？」

  韦德沉思道：「似乎有…又似乎没有…你说说看，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纷争微笑：「听没听过都无所谓，历史上许多学者称其为同一性悖论，用形式因与质料因等四因作为探讨。但这些哲学议题对我们穿越时空者来说，看着却别有一股趣味。」

  韦德叹气道：「好吧，我还是没想起来…嘿，你拿著书呢！给我点提示！先说说那什么船，那是做什么的？」

  纷争指着书页回答：「『忒修斯之船』，原指古希腊一艘纪念船，因船身木头腐朽而数度被替换，直到后来材料完全翻新。这个问题是探讨『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如果不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的呢？如果探讨的是人对自己的认知呢？』」

  韦德思考道：「真是个奇怪的问题…如果用在人身上的话，假如我的手断了--这常常发生！再自愈出一只新手，难道就不是我的手了吗？如果我全身都自愈过一遍，我就不是我了吗？」说着怀疑的盯着自己右手：「其实我常常用不同的『右手』打手枪吗？」

  纷争会心一笑，进一步解释：「『人』远比器物复杂得多，除了身体细胞的组成、汰换，因为不同抉择与见识而影响的『思想』也会改变。不同选择的平行时空中，随着时间经过而产生的蝴蝶效应，很可能让人成为完全不同的人，所以即使在同一条初始的时间线上，有过不同的抉择与经历后，你觉得『你』还会是原来的『你』吗？」

  韦德头痛道：「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事管那么多干嘛呢？我右手的事情都还没想通呢…那另一个哲学问题呢？那什么河的，又是在说什么？」

  纷争解释：「那个是由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提出的观点，指人两度过河，虽然过的是同一条河，但永远不可能踏进同样的水流。但形式来说，人仍是渡过同一条河，即使踏过的流水再不可能回返了。」

  韦德点头说：「这个稍微能理解，听上去挺适合时间穿越者的处境。你们看似经历同一段时空与事件，但事实上每次重来你们都会感受到不同经验，看事情的角度也和原来的不同。」

  纷争点头：「是的，不只如此，即使回到同一时间点，也无法完全复制共同经历过的蜕变和感动。时空环境永远在与人类意识互搏，时空穿越者也不例外。我们每一刻都在重新定位自己在时空中的位置，所有的经历都是一次性的，不只周遭的人会变，连我们自己都不一样了…」话音未落，一台造型可爱的小台冰淇淋车竟开进公园，就停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广场。纷争微笑起身：「哲学问题就聊到这里吧，我请你吃冰淇淋。」

  韦德跟着起身，惊讶说：「嘿！你怎么恰好知道我出门没带钱？不过这么晚了冰淇淋车怎么还会开进公园？」但仍是与纷争并行前往。

  纷争笑说：「谁知道呢？不过以我们两个的战力来说什么都不用担心…」

  两人走到冰淇淋车前，分别选择自己喜欢的口味。纷争付钱给店员时偷偷在袖子里藏了一疊美钞，悄声说：「任务达成，这是说好的另一半钱…」

  店员小声回答：「谢了，需要我再给我打电话…」说完目送两人散步离开。

  「哇喔，这口味真不错，这是全纽约最好吃的冰淇淋吗？」韦德边走边吃，心情愉悦。

  两人这么并肩散步到公园口，韦德本来打算转弯再绕一圈，纷争却说：「时间差不多了，不留你太晚，你回家路上也得注意安全。」

  韦德一愕，问：「就这样？四条人命和好吃的冰淇淋，陪你聊天散步就让我还清人情了吗？」

  纷争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差点忘了…」在韦德面色不安之下，纷争拿出平板，说：「我有准备礼物要送你…」

  韦德奇问：「礼物？平板吗？」

  纷争笑道：「当然不是，我有东西要让你看…」只见平板显示两个追踪器直播画面，一个停留在太空舱似的小空间，躺在其中的疯帽子头上安装着仪器，似乎正做着有趣美梦似的微笑；另一个是韦德地下道安全屋的普莱斯顿，她的机械仿生体已经修复完成，被好好保护在科技罩之中，随时可以醒来。

  韦德惊讶看着画面：「这些是…？」

  纷争解释：「疯帽子已经被我送上外太空，大概再过一会就能离开地球轨道。普莱斯顿的仿生体如你所见已经修好，差别只在我消除了她的近期记忆，她醒来后记忆会停留在寇森特工事件前，启动自给电源后你只需要跟她解释你是无端背锅，她会相信你的…」

  韦德不解中透着混乱：「你…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些？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事！任何一项都足以用以威胁我，你到底…」

  纷争轻抚韦德的肩膀，安抚说：「别紧张，只是临别礼物。感谢你陪我度过了这么美好的夜晚。」感谢你陪我度过这么美好的年岁。

  韦德怔忡半晌，直到手中融化的冰淇淋才将他拉回心神，他不可置信的颤声说笑：「只是临别礼物？你知道这些对我来说都够立几个纪念日了…」

  纷争苦笑：「我希望你余生能活得幸福快乐。」

  韦德沉吟问：「你真的不要任何回报？」

  「不需要～」纷争强笑道：「时间不早，你可以回去了，今天就这样吧。」

  「真的？那我就这样回去啰？」韦德狐疑的看着纷争，只见纷争微笑点头，并不阻止自己离开。

  纷争目送韦德越走越远，只见他走过马路、穿入人群，偶尔怀疑的回头看自己，直到消失在视线之中。

  「好吧…我想这就是最好的结局…」纷争感慨轻叹，随即苦笑两声，转身回来时的方向，缓步走往这个时空的据点。

  「等一下！」韦德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纷争惊讶的回过身，只见他暴冲上前一把勾住自己，融化一半的冰淇淋还直接涂在自己外套上。

  「呼…明天我自己煮晚餐！呼…有时间来一起吃饭吗？」韦德把弄砸的冰淇淋随手拨开，兀自喘气不止的拿出腰间小本子写上手机和家用电话：「我平常一个人住，多亏你的帮忙现在假日才又能去看女儿。呼…平常如果不是叫外卖的话一个人煮太多会吃不完，但吃多了也会腻，偶尔还是会有想自己下厨的时候…」韦德将写好电话的纸条递给纷争，说：「愿意赏脸的话就收下吧，快到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即使早将韦德的手机号熟记于心，接过纸条时纷争的眼神仍闪烁难抑期待的光芒：「谢谢，我一定会依约前往！」

  看着纷争热切的眼神，韦德有一丝楞神，随后问：「唔，所以…你有偏好什么食物或饮料吗？我可以提前准备，也算是为了答谢你帮我这么多忙…」

  纷争敛眸微笑，回忆起那温馨熟悉的饭菜香：「我不怎么挑食，你煮什么都好，饮料我会自己带去。你还喜欢山露汽水吗？＊」

  「呃，是，当然！」韦德对纷争尊重自己喜好有些错愕，眼前这人真的是给内森找麻烦好多年的大魔头吗？

  「几点去比较方便？」

  「那就约明天七点？」韦德扯开袖子看自己的卡通表，但愿他来得及准备食材：「这个时间你方便吗？」

  「我会准时到的。」纷争说着珍惜收下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小心翼翼的程度看得韦德差点忘记要回家准备食谱，回过神后忙说：「那我先回去准备了，明天见！」

  「明天见…」纷争微笑将手举到胸前轻挥着，直到确定韦德真的离开视线，他才缓步离开。

  这次的结局如何，似乎也变得令人期待了。

  【结局分歧：遗憾结局】

注释：

◎残次品与克隆体：此为双方最大痛处，前者为贱贱在X武器改造失败（毁容）被丢入K部门的主因，漫画中骂贱贱最狠、让他最痛心的话就是说他是「残次品」。后者为纷争最大心结，从小到大他都以为自己是本体，而锁链只是他失败、较孱弱的克隆体，后来因为自己才是克隆体而遭天启嫌弃，对人生产生怀疑并且非常恨锁链。放在这里是因为文中「较不优良的替代品」这种感觉让贱贱认为自己被冒犯了，于是吵架时也踩对方痛处。

◎共用思维：这项技能出自《锁链V2》时期的另一本《弥赛亚之战》刊，锁链带着养女霍普逃到千年以后，那个区域几乎是纷争统治世界。那个时代的贱贱是在现世约两百年后误将关在地下冷藏室八百年，刚逃脱后被纷争纳为己用并进行思考同步之类的精神控制，大概功能是远端读取到贱贱的想法和看得到贱贱看到的资讯。贱贱为了帮助好久不见的内森和从过去穿越未来的X战警，选择与他们同行时不断让自己分心，也不详细听他们的计画（还因为这样被骂、被怀疑忠诚度），最后为了挺身帮锁链而背叛纷争，在自愈因子衰退不堪受致命伤的情况下被纷争撕成两半丢下楼（应该是死了），争取时间让锁链带霍普继续跳跃时空。漫画原作大概就是这么虐的三角关系（？）。

◎山露汽水：知名品牌汽水，漫画中据旁人评价贱贱可以为这汽水做任何活，他也没有否认自己很喜欢这牌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