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在前,願望在後》

《蛋糕在前,願望在後》

Plurk@kei_0429

※謝雁行X店長

※只是想腦洞如果店長不知道謝雁行生日的話

※默認有各種劇透,介意者請繞道~

 


  謝雁行從今天早上十點左右開始,時不時會接到來電,每一通電話的開頭不外乎都是生日快樂。

  怎麼說呢,謝雁行富有耐心地又接起一通電話,心想著他的朋友們依然充滿行動力。在現代社會,能夠收到幾則文字訊息祝賀生日快樂,已是人緣不錯的展現,但或許是人總會跟相似的人親近,那些遠在國外的朋友們至今依然跟謝雁行是相似的個性,會在生日這天直接展現誠意。

  假設每通電話都需要敘舊個三五分鐘,累積下來的時間相當可觀,也難怪謝雁行拖到中午十二點多,還是沒把今天的午餐準備完成。

  看著檯面上快要退冰過頭的食材,他思量著已經不宜更換菜單,不如換種方式烹調,稍微加速──

  然後他的手機又在震動了。

  謝雁行暗自嘆了口氣,但是在看見手機上的來電者名字後,鬆開了眉頭。

 

 

  「謝雁行?抱歉,在你休假的時候打擾你。」她開口時,特別注意電話另一端的他是用什麼語氣回覆的。

  「妳說。」

  她在心裡吁了口氣,還好還好,聽起來跟平常一樣嚴肅,那就是不打擾他的意思。「昨天有個委託,我看紀錄上寫著是你去執行的,但我好像沒有收到回報……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導致還未完成?」

  她完全不懷疑謝雁行會在委託上偷懶,正確來說,是他對任何事都不可能偷懶。她有時候會想,白隼謝家到底給了謝雁行什麼樣的教育,才能把他養成這麼自律的樣子?還是說,有錢人之所以是有錢人,全因為他們都是拖延症絕緣體?

  她在心裡半開玩笑地開著腦洞,幾秒後才發現謝雁行竟然沒回應她。

  「喂?聽得到嗎?」該不會是咖啡廳地下室的收訊不良吧?

  「聽得到,抱歉,剛才分心了下。」他頓了頓,開口卻是一句邀約,「妳要來我家吃午餐嗎?」

  「你連休假都要擔心我有沒有吃飯嗎?」她忍不住脫口而出,換來謝雁行很低很低的輕笑。

  「不,只是剛好在做準備,所以邀請妳過來。」他隨即補充,「我也可以直接跟妳說昨天的委託狀況。」

  「其實我就是問問,你不用特地──」

  「來,還是不來?」

  ……廢話,有(謝雁行煮的)飯誰不蹭。

  今天原本就是咖啡廳的公休日,她會跑來工作只是想努力跟上其他人的腳步,但她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她裝作自己要從家裡出發的樣子,估算了下路程,和謝雁行說自己會在一小時內出現。

 

  等她轉了兩次車,總算抵達謝雁行家時,一開門就聞到讓人食指大動的香氣。

  「咦?今天竟然是吃大餐嗎?」她笑著問,一點都不客氣地從過來開門的謝雁行身邊探頭,看見餐桌上滿滿的料理。

  「嗯,慶祝一下。」他簡單回應,同時彎腰將一雙拖鞋放在她腳邊,「給妳的,穿上吧。」

  「給我?」她上回來看電影的時候,還沒有這雙拖鞋的。她慢了半拍才意會過來,這是謝雁行替她買的拖鞋,專供她過來時使用。

  如果推拒一雙拖鞋,還是有些奇怪的,但如此理所當然地收下,又有些說不過去。她錯失了反映的機會,謝雁行已經走回廚房,似乎還有幾道菜沒上桌。

  她連忙幫忙擺了碗筷,兩人來回走了幾趟之後,終於能在餐桌邊坐下。直到此時,她才感覺這頓飯看著豐盛,實際上卻和他們平時吃飯沒什麼兩樣。

  總是謝雁行負責料理,她負責整理;他會看著她動筷子,而她大口咀嚼後會笑著稱讚他;他偶爾會移動擺在她面前的碗盤,她則乾脆替他夾了兩口菜。

  說來說去,無非是他們都很習慣與對方在一起。

  餐桌上大部分時候是安靜的,謝雁行吃飯時不太會開口說話,更不會分心滑手機,所以當手機震動聲響起時,她下意識以為又是她這一邊發出的聲音,但她立刻發現是她誤會了。

  「我接個電話,妳慢慢吃。」謝雁行看起來對這通來電並不意外,好像一直在等電話似的,自然地走到一旁接起。

  她忍不住轉頭偷看他的背影,不自覺地咬著筷子,猜測這通電話應該不涉及任何機密,因為他並沒有特別避開,只是基於禮貌離開餐桌接聽罷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發現謝雁行竟然用著英文在對話。

  人們使用著不同語言時,經常呈現不同的樣貌,而那些樣貌往往並不受當事人控制。好比說,謝雁行平時說話總是沉穩、安定,偶爾還會放幾記冷槍(或冷笑話)。但是此刻講著英文的他,聽起來卻多了幾分輕快,說話的速度也比平時快上不少。

  真神奇,她想著,她竟然還能聽得懂對話間的幾個單詞。正當她自豪自己的英文能力還沒爛到全部還給老師時,一個全世界都很熟悉的單字竄入耳裡。

  「birthday…?」她微張著嘴,默默重新拼音。

  B開頭Y結尾的那個birthday?

  生日?誰生日?

  「啊、應該是對方生日吧。」她兀自點頭,但很快地又發現謝雁行的對話內容更像是在感謝對方,還問候著對方的近況。

  不不不,這次的腦洞真的太荒謬了,難道是對方在祝謝雁行生日快樂嗎?

  還未等她冷靜下來,謝雁行已經速速結束通話,她連忙坐正,隨便夾了口菜往嘴裡塞,裝作自己沒有偷聽到任何一個字。

  她不知道謝雁行有沒有注意到異狀,但她知道自己的內心充滿異狀──因為她完全相信要是今天、或最近是謝雁行的生日,他很有可能不會主動說出口。

  畢竟比起言語,他更偏好行動。但是生日能有什麼行動?主動邀請對方幫自己慶生嗎?這怎麼想都不像是謝雁行會做的事。

  她嚥下嘴裡的飯菜,心情隨著吞嚥一起向下沉……可是謝雁行今天真的邀請她來吃飯耶?

  「那個、謝雁行。」她吶吶開口,「我問你哦。」

  他正視著她,如同允諾。

  「今天……是四月二十九日沒錯吧?」

  「嗯。」

  「我只是在想、不對、是在猜……今天該不會是你的生日?」她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哪有人這樣問的?

  看,謝雁行挑起眉頭了,肯定是覺得她超怪。她連忙放下筷子,想要找點別的藉口補救,但謝雁行隨之恍然的樣子,像是比她先一步找到解釋。

  「對,是我的生日。」他掏出手機往桌上一放,向她示意,「剛才是朋友打來,應該不會再有電話了,他們那邊已經很晚了。」

  她有些恍惚地指著桌上已經被自己清盤一大半的菜,「你該不會是請我吃你的……生日餐?」

  「可以這麼說。」

  「你最好不要告訴我,冰箱裡還有生日蛋糕。」

  「有。」他似乎是勾了下嘴角,「我告訴妳了,抱歉。」

  「………………唉。」她無力地遮住自己的臉,聲音悶悶地從指縫間傳出,「謝雁行,你是認真在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我在崩潰什麼。」

  他又一次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直到她放下手想確認他還在不在時,撞見他不再壓抑的微笑。

  「我知道,所以才會邀請妳。」

  「你可以先告訴我今天是你生日啊……邀請的目的都沒說清楚,這算邀請嗎?」

  「我不在意生日的形式,也不在意妳知不知道這件事。」他望著她,理所當然地答道,「邀請的目的也很明確。我想邀請妳,就是我的目的。」

 

 

  把碗盤全都放入洗碗機後,她已經重新振作起來,打起精神回到客廳。

  她說服自己只是因為糊里糊塗吃了人家一頓生日飯而歉疚,大不了明天再補送禮物給謝雁行就好。彼此都是成年人,不需要因為沒有在當天慶賀生日,就感到大驚小怪。

  但是當她在謝雁行身邊坐下,看著他將生日蛋糕上的蠟燭點亮時,一個遲來的念頭才跟著浮現。

  「現在還是下午,為什麼你剛才說你朋友那裡已經很晚了?」

  他並不介意她問得有些沒頭沒腦,「他們在國外,不同時區。」

  客廳沒有開燈,但窗外的午後陽光足夠敞亮,使得蛋糕上的燭火搖曳並不明顯。然而她還是能看見他的眸中有著光影流轉,如心思晃蕩。

  「是工作上認識的,還是因為謝家的關係認識的?」有異國的朋友並不奇怪,但她覺得比起在網路上認識,謝雁行更有可能是在現實的人脈圈中交到朋友。

  「十三歲的時候,我被送去國外念書。」他忽然說起一件她沒有聽過的秘密,隨著他微微垂眸,眼睫遮著一部份的眸光,但她卻發現跳動的光芒其實是轉移到他的語氣上了。就像剛才他用英文和朋友對話一樣,謝雁行忽然比此刻要更顯得年少似的。

  「我在國外待了將近六年,朋友幾乎都在那裡。」他微微昂首,示意著桌上簡單精巧的蛋糕,「他們會跟我聯絡,所以在這裡怎麼過生日……其實無所謂。」

  「如果是因為地理上的限制,他們沒辦法和你一起慶生,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呢?」她忍不住輕聲問著,也往謝雁行的方向湊得更近一點。

  她搭上他的手,打火機還在他的手心裡,黃銅外殼被他們摀得越來越熱。

  「雖然你說想要邀請我,但你明明可以更早問我的。還是說,我只是店長……不算是你的朋友?」

  她承認自己是有些衝動了。這個問題比起質疑,或許更像是無理取鬧,好像在逼著謝雁行做出某種表態。但是她難以忽略心裡有著一小塊失落,而她暫時無法解釋為什麼。

  謝雁行可能是在考慮,他每一次沉思的時候,總是會皺起眉頭,或輕或重的。忽然,他側過身,空著的另一隻手輕搭上她的肩。她下意識想要轉頭去看,因為她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麼做,但他緊接著所說的話,讓她硬是停下動作。

  「妳不只是朋友。」

  「什麼意──」

  「蠟燭快滅了,我還沒許願。」謝雁行忽然改口,但他根本沒看一眼旁邊的蛋糕,而是專心凝視著她。

  她以為自己會閃躲,卻又一次被他眼中的倒影吸引。她確實是看到自己,可是正確來說,是謝雁行眼中的自己。

  而這之間的區別,或許就在他的願望之中。

  「不過,比起許願這種抱著不確定性的期待,我更習慣自己實現願望。」他慢慢說著,直到下一個呼吸後,才低聲告訴。

  「我現在就想實現。」

  她隱隱覺得,彼此將要發生什麼變化。即使謝雁行還未動作,她卻有些恍惚地仰起頭,像是要將他看得更仔細一點。而謝雁行也像是在無聲順從,低下了頭,往她的方向靠近……

 

  然後謝雁行的手機又又又在震動了。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擱置在一旁的手機,曖昧的氛圍早就被震沒了,更別說上面顯示的來電者名稱寫著謝星河三個字。

  她差點真的尖叫出聲,這人該不會在謝雁行家裡裝監視器吧?打來的時機有夠爛!

  手機還在震動,她實在覺得煩躁,忍不住伸手按住它。謝雁行的聲音也同時抵達,就在她耳邊。

  「妳可以動手。」

  「怎麼動?」

  「只要妳高興,都可以。」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一滑,把謝星河的電話掛了。

  十秒後電話又響了一次,她再次秒掛。

  下一個十秒,手機再次──這次是謝雁行的手更快,他拉著她的手一起把電話掛斷,並且直接關機。

  兩人看著手機完全關閉後,這才笑出聲音。

  「你確定你哥不會換一個方法找你嗎?」她幾乎要把眼淚都笑出來了,雖然這樣對謝雁行很抱歉,但她好像能看見謝星河在電話另一端,笑著捏緊手機的樣子。

  「我會處理。」他神色如常,雖然笑容的幅度並不輸給她,「但是在那之前,夠我們把生日蛋糕吃完了。」

  她沒有提起實現願望比生日蛋糕更重要這件事,而是拿起蛋糕刀遞給謝雁行,讓他切下第一刀。

  謝雁行緊接著切了第二刀,一如他往常的行動,不讓她動手這些繁瑣小事。她想了想,忍不住歪頭靠上他的臂膀,看著他替兩人分配蛋糕。

  「蛋糕是你做的嗎?」

  「對。但只是簡單的版本,我對甜點並不專精。」

  她點了點頭,伸出手指,沾了蛋糕上的一點奶油,用舌尖舔去。「不會啊,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生日蛋糕了。」

  謝雁行把她沾過的那一半蛋糕留給自己,把另一半分給了她。在她接過的時候,他才回應這句讚賞。

  「以後我每年生日都會做,你都會吃到。」

  她無聲失笑,卻沒有離開謝雁行身邊,只是低下了頭。雖然謝雁行的結論好像不太對,但這就是她喜歡的人的風格。

  「謝雁行,我也覺得你不只是朋友。」她提醒著,總覺得自己所倚靠的臂膀,好像又更熾熱了一些。

  「我知道。」

  「那……你什麼時候想實現願望?」

  然後她就感覺到謝雁行低下頭,在她的髮旋上輕吻了下。

 

  「慢慢吃,時間還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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