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

虛實

墨池水深

朔方馭×交玗菟


  花吐症原本在交玗菟的認知中不過是都市傳說罷了,一個不知道由誰起頭的無聊玩笑,直到他本人親自患了病。起初是喉嚨感到些微的癢意,他並不以為意,但隨著咳嗽開始時不時飄出細碎的白色花瓣,讓他簡直不敢相信。


  他將又薄又透的花瓣捏在手上仔細觀察――晚香花,從未對花卉有任何研究的他,也莫名記下了它的花語:危險的愛。這種花的花香會導致呼吸困難,甚至不適合擺在室內――他的心不禁一揪。這就好像在暗指他是無名的毒,會荼毒朔方馭周圍的一切似的。


  他們的愛本就無果,這點他深深理解。界限的鴻溝雖能被朔方馭的笑給一時弭平,但那道縫仍舊存在。


  夢終有天會醒,那時的朔方馭肯定不會在他身邊,所以他更不想由自己戳破這份幸福,即便它只是泡沫,只是幻影。


  他越想逃避,這個病症越是攀上他心頭。


  吐花的頻率開始頻繁,他逼不得已暫時在家休養,不斷在高燒中昏迷又醒來。他逐漸分不清窗外究竟是夜幕低垂或是旭日初升,換下一身濕透的衣衫,倒回床上時又再度陷入昏睡。


  朔方馭也總在他的夢裡盤繞,陪伴他度過無數個虛實不分的夜。


  至少他在夢中不用顧慮,能隨心所欲喚著思慕之人的名字。一聲、兩聲……心中未訴的千言萬語都融在一聲聲夢囈中,被對方的那抹微笑牽動,領著陷入更深的夢裡。



  「說吧,怎麼一直喚著我的名字?」


  當他再次在有朔方馭的夢中醒來,對方悠悠的嗓音隨著臂彎摟緊傳至耳際。


  「這是……夢裡?」


  交玗菟只覺兩眼發昏,思慕之人在他眼前,他卻連臉都認不太清。


  「是夢喔。當然。」對方輕笑了聲,撥開交玗菟貼在兩頰的濕髮,在耳邊輕輕磨蹭:「……不是有想對我說的話嗎?」


  有啊,當然。


  如果在夢裡的話,他也能任性一回的吧?


  飽含的愛意在此刻更是要從眼眶中傾瀉而下。交玗菟輕吁了口氣,用嘴型道出了他始終藏著掖著的那三個字。


  「我愛你。」


  若一切都是精心編織好的夢,那也罷。他願意永遠沉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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