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鳶尾

委託人／ㄚ鷹

　　焰火劈啪作響，光折射過雪，斜斜穿過玻璃窗，又是一日晴時雪。

　　夏伏於案前，手持一支鵝羽筆，沾墨寫書。

　　從魔法工業，到外交處境，身為北方大公有太多事情得處理。

　　光景倏忽而過。

　　直到門推開，一張笑臉探來，是伯爵家的小少爺。他天生麗貌，髮絲是冰藍色的，像雪降於冰川之上，眼眸則是湖上倒映的圓月，偏偏臉頰帶著健康的紅暈，豐盈的唇勾起，彎起笑眼，如冬日裡少有的生機，比陽光更帶著溫度。

　　他尚年幼，身量不高，款款行來時，像支伶仃的藍鳶尾。

　　夏放下筆，目視這如雪中精靈的人兒。

　　德踩在地毯上的小皮鞋尖劃過油潤的光，短襪的蕾絲邊層層堆疊著裹住他的小腿，關節透著健康的淡粉色，長毛衣，短棉褲，內穿絲綢襯衣，外披貂皮大氅，胸口綏帶扣珠光徽章，卻不及他眼裡的熠熠生輝。

　　他喊：「夏哥哥。」

　　他笑得明媚，臉蛋堆起小小的嬰兒肥。德的目光始終是黏稠的，像摻了精靈細羽的墨，淋漓地撒在夏身上，讓夏彎起眼眸，張開臂膀。

　　小少爺便環住他的脖子，兩條腿岔開，正對著他坐在腿上。

　　他並不安分，身體向前，想嵌進夏寬廣的背裡，嘴微微噘起。夏知道他想要接吻。

　　兩指抬高小少爺的下巴，他俯身，雙方的唇相貼。

　　大氅從肩頭滑落。德閉上眼，張開唇。過往的荒唐在心中點燃，他並不滿足此刻的淺嚐輒止，他需要被侵犯，像這些日子以來大公所對他做的一切一樣。他們在房間，浴場，餐桌，陽台，衣帽間，花園，胡亂的性愛把白日和黑夜都混雜在一起。只要一接近，嘗到他的味道，德就想被狠狠抱進懷裡，那體溫將如火爐延燒的炭般，他能預料到自己會敞開身體，接受每縷火焰的親吻，嚙咬，侵犯，最後狠狠地焚毀。

　　他可以化為灰燼，鋪散在純白的床墊上，把窗外灑進來的月光染污。

　　他又主動靠前一點，另一份呼吸卻往後退了。

　　夏的食指抵住德的唇，笑道：「小少爺，別著急。」

　　德拉下臉。身為伯爵家的少爺，驕矜根生於骨子裡，少數的求歡被拒絕更無法讓他捨下臉面。他手一推，一雙涼藍色的眼眸積攢淺淺的委屈和怨氣，一撇嘴，盯著夏含笑的臉，慢聲道：「我只是想跟你說，廚房的糕點剛烤好。」

　　「是嗎？真是勞煩您特意上來跟我說。」

　　「你……」他游刃有餘的態度令人火大，德一時氣結，立刻想站起來，「我要走了。」

　　夏攬住他的腰，往他的耳邊吹一口氣。

　　德抓緊夏的衣襟，受有力的手臂所迫，重新倒在夏懷裡。他抿著唇，嗔道：「你想如何？」

　　「當然是享用我的糕點，親愛的小少爺。」

　　夏輕笑著，摘開小少爺的藍寶石領結，解去珍珠鈕扣，手從下方摸索柔軟的腹部，一面埋進少年頸窩裡，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不允許。」德扯住毛衣下擺。

　　夏握住他的手，指頭嵌進他的指縫。

　　十指緊扣，灼熱的溫度透過手心傳來，德有一瞬的暈眩，也就放任對方脫去自己的毛衣。

　　夏往雪白的胸吻去。他的嘴唇剛濡濕過，落下的吻帶著潮氣，使肌膚激起細小的突起。他的舌面掃過，來回挑逗小小的紅果子，讓它變得紅潤，裹著晶亮的光澤。

　　「獵物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他回話。大公的黑髮有些亂了，好幾縷掛在眼前，紫眸橫在濃眉之下，他抬起眼，滿目的戲謔和興致迎面而來。

　　「我們都知道，您心甘情願得很。」

　　他咬著乳尖含糊地說。德不禁發抖，腳纏起腳，膝蓋相抵，在他腿上不自覺扭起臀來。

　　「小少爺，讓我品嘗您。」夏說，「期望能得到您的允許。」

　　「……好。」

　　夏愉悅地鬆開嘴。

　　他把人打橫抱起，擱置在書桌上，將小少爺的衣裳全部解開了。

　　公文堆在德身後，烙得他不太舒服。

　　他指指那處，夏便直接把它們都掃到地上。

　　「好了，障礙清除，接下來要從哪裡開始好呢？」

　　小少爺紅著耳尖，縮起下巴，把雙腿打開。他的絲綢短褲還掛在腿彎，底褲濕透了，秘境深處，小小的花蕊不起眼地跳動著。

　　「先舔一下這裡。」

　　他側目而視，濃黑的羽睫微微顫動。

　　「你上次做得很好。」他的語氣因不自在而黏黏糊糊的，聽起來像不是很習慣撒嬌的樣子，「幫我，夏哥哥。」

　　夏笑了笑：「遵命。」

　　他先吹一口氣。冷冷的空氣自他淡色的唇邊渡出，德縮起腳趾，側過臉閉上眼睛。

　　紅紅的尖角挺立著，像一朵正在成熟的鬱金香。

　　夏伸出舌頭，只用舌尖舔過那小小一點，便能看見腳跟浮動，肌肉貼著骨線繃緊。

　　德長喘一聲：「夏……」

　　夏張開柔軟的雙唇，含住腫脹的花苞，上下唇隔著摩娑。那地方何其敏感，被濕熱的嘴唇包裹住，德猛地躬起背，又拱起來。

　　他的腰牢牢被捉住了，像條案上的魚掙脫不開。

　　「哥、哥哥……」

　　「嗯？」夏以鼻音輕輕回應，像是要把花壓出香氣一般，唇闔得更緊。

　　德不禁長長哀嘆，語氣軟軟地道：「別一直舔那裡……」

　　他把礙事的短褲一扔，雙腿大張，細長的手穿過大腿和桌面的縫隙，指著汩汩流水的洞口。

　　「這裡也要，哥哥。」

　　他往裡面淺淺戳刺幾下，舉起濕漉漉的指尖。

　　「你看，已經流很多水了。」他的臉躲在手掌後頭，「插進來吧，哥哥。」

　　夏抬著德的腳踝，扶著進入另一具軀體。

　　近日做得太過頻繁，稍一挺身便能破開壁障。愛的潮水湧動，德化為一灘雪水，在他身下哀哀喘息。

　　「會痛嗎？」夏親親他的臉。

　　德搖頭，說：「哥哥……嗚嗚，好舒服，你動一動……」

　　他攬住夏的肩背，蹭了蹭他的脖子。

　　夏低笑幾聲，掐緊他的腰，緩緩將性器抽出，再推入。如此來回幾次，惹得德蹙起眉毛，拍打他的肩：「我要快一點的。」

　　「那，說點好話？」夏說，「獎勵一下我吧，小少爺。」

　　德不是很開心，但還是想了想，主動親了夏的臉頰。

　　「我喜歡你。」他說，「我喜歡你從一開始見到我，驚艷的眼神。喜歡你對我笑，喜歡你煮的菜，你的手，你的身體。我喜歡你在我身體裡。」

　　「像現在。」他抬起尖尖的下巴，「我喜歡你想要我。」

　　「說得真好。」

　　「畢竟哥哥有時候很可惡，但也滿溫柔的⋯⋯啊啊、哥哥，等、等一下，太滿了，別一下子這麼快⋯⋯」

　　他仰著臉，粉嫩的唇藏不住呻吟。一雙細長的腿卻緊緊勾住夏的腰間，挺著胯想更貼近一些。

　　德滿心滿眼都是夏的影子，他的眼睛尤其清澈，渙散的瞳孔映出夏晃動的碎髮，分不清誰的慾望更多一些。

　　「我還喜歡⋯⋯你滿眼都是我。」

　　他的言語被衝撞得破碎，夾雜著鼻音和哭腔，他還是這麼說。

　　「哥哥。」

　　一聲聲一句句都惹得人發瘋。

　　德潔白的肌膚上布滿吻痕，新舊的痕跡斑駁交錯，夏逡巡無數次，最終咬上德的嘴唇。

　　他不再挑逗，而是長驅直入，肆無忌憚地索取蜜液。

　　而下身不停深頂，好幾次都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方。

　　德終於忍不住哭了。

　　「你輕一點……」小少爺哀哀求道，小臉紅透了，眼角掛著晶瑩的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太快了，好可怕，不要……」

　　夏卻一點都不願憐惜。他乾脆把人抱起來，扶著對方的臀部緩緩向下，又向上顛了顛。

　　「寶貝，你真的好緊……讓我一輩子都插在裡面好不好？」

　　德摟住他的脖子，斷斷續續說：「不要……」

　　「嗯？」夏輕哼一聲，下身重重一頂，德驚慌地叫了出來。

　　「不要……」他搖頭，攀住夏的肩。

　　「一直待在我身邊，每天都這麼快樂，好不好？」

　　德根本說不出話。

　　「好不好？」

　　「好不好？」

　　他緩下來，每一下都綿長而深，輾過所有敏感帶，直指花心。

　　他低聲，帶著沙啞的笑問，一聲一聲地，很難讓人拒絕。

　　「好……」

　　德的腦袋一片混亂，早被荒唐的性愛支配，迷迷糊糊地應聲。

　　夏笑了，緊緊抱住德。

　　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是小少爺的支撐。是他世界的正中心，是所有情緒的源頭。

　　因為自己也是這樣的。

　　他動作再次加快，這次沒有再顧及，任小少爺在他懷裡哭著，喊著。

　　他低喘著，濃稠的子彈射出。

　　獵物抱緊他的手臂，閉上眼承受交歡的餘韻。

　　於是春暖花開了。

　　冰冷的陽光灑下，窗紗在德的臉上印出數片鏤花。

　　夏拈起一綹冰藍色的頭髮，繞在手指上轉了三圈。

　　他凝視著德很久，心中暖融融的，像一座火爐升起，有個小小的身影在那裏。

　　禁不住，湊過去親了一下肉嘟嘟的臉蛋。

　　「點心很好吃。」

　　他垂著眼，把沐浴於夕暉中的小少爺烙印在眼底。

　　「感謝您的招待，德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