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新鎮二創) 關於露營

※自由新鎮二創，切勿帶入實況主

※CP：芯北/ 花瑄

※狗爸廠爸（？）/ 芯狗親情

在高廠長將第五瓶酒放進手提包之後，葉小花終於忍不住開口。

「老大，酒就不用帶了吧⋯⋯」聲音帶著無奈與不可思議，葉小花抱著手臂，瞪大了眼，看著自家老大叼著菸又將一打啤酒塞進新買的手提包。

⋯⋯她以為手提包是拿來裝衣服或盥洗用具的。

「蛤？為蝦米麥（為什麼不要）？」

葉小花對於高廠長的裡直氣壯不置可否，她咳了一聲，「如果要帶喝的，我可以去買果汁、或是茶之類的——」

「幹，你以為是遠足膩？」

「……」

難道老大你以為我們是要去什麼夜店趴嗎！帶這麼多酒要死喔！

正當葉小花思索著要不要以接受廠長愛的教育為代價，去阻止自家老大時，北村涼平提著一袋行李，身上也揹著往常的綠色背包走了進來。

北村涼平一邊將手上的手提包放下，一邊有點困惑地問，「你們還在打包？」

葉小花像是抓到救星一般，抱怨似地道，「欸你、你快來阻止老大啦，」她不敢扯自己老大的手，只得繼續道，「你知道嗎？他帶了超多酒！」

聞言，北村涼平湊近一看，忍不住咋舌，「哇，廠長，太多酒了吧。」他不可思議地道，「這十五瓶酒是怎麼裝進去的？等、等等，」他伸長了脖子，「那箱啤酒也要嗎？」

高廠長彈了彈煙灰，瞥了來人一眼。

「老大，」葉小花苦勸著，「我們是跟夜店的人一起露營欸，他們才是要會帶酒的人吧？」

「靠北，」高廠長一如往常地用毫無起伏、卻能表達不屑之情的口吻道，「啊不然我們要帶什麼？」他哼了哼，「扳手？」

「⋯⋯」幹，為什麼邏輯來說好像無法反駁？

北村涼平「噗」地笑了出來，沒忍住的笑意讓葉小花用怨懟的眼神看著他。咳了咳，北村涼平連忙擺出認真的模樣。他說，「呃，廠、廠長，小花說的沒錯啊⋯⋯我們不需要帶酒了吧？夜店的人會帶啦。我們就⋯⋯帶、帶肉吧？」他不確定地道，「我們不是會烤肉嗎？」

「哩七辣是夜店那邊的人，」高廠長吐出一口煙，「帶少會落氣，哩七辣袂尬意你啦，哩袂哉喔（你不知道喔）？」

北村涼平幾乎是半秒鐘之後反射性地回，「我再去城裡買點。」

「⋯⋯北村涼平。」

葉小花抓起扳手，準備丟過去的時候廠長又開口了。

「哩馬係啦（你也是啦），哩七辣馬欲去毋是（你女友也要去不是）？」

葉小花的動作頓了下來。

「⋯⋯李小姐又不是夜店裡的人。」

高廠長「哦」了一聲，聲音帶著明顯的調侃，但依然維持著面無表情。「到時陣哩丟賣罵罵號（到時候你就不要哭）。」

葉小花的扳手緩緩地放下，糾結地看著逐漸在對話中說服自己的廠長。

「我共恁講啦（我跟你們說啦），」高廠長緩緩地吐出煙，「賣厚話（別廢話），多帶點酒，別讓夜店的人看扁了。」

至於之後葉小花糊里糊塗地扛著兩箱酒、北村也抱了三瓶威士忌回來，又是後話了。

※

「⋯⋯店長。」

當聽見自己心愛的副店長用這種咬牙切齒、風雨欲來的口吻呼喚他時，阿狗店長便覺得通體舒暢、神清氣爽，因為這表示他的惡趣味即將達到目的。

臉還未轉過來，阿狗的笑意卻已經先爬上了臉。

「嘿，」他親切地問，「怎麼了？」

王芯瑩恨死阿狗這種有禮貌、好親切的店長模式，因為這機掰人在有禮貌下的外皮下僅有「機掰」、「有夠機掰」，跟「超級機掰」而已。

⋯⋯而她此時不想承認阿狗店長包裹在機掰外殼下的柔軟——現在不是這麼溫馨的時刻。

王芯瑩現在很火，她現在站在阿狗店長後面。

「你現在不好好打包是給我在帶什麼東西？」她咬牙切齒地問。

「沒有啊，」阿狗無辜地道，「我不是就好好地在整理嗎？」他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

「阿狗店長，」王芯瑩的白眼幾乎要翻到後腦杓，「我們只是去個兩天一夜的露營，你拖那麼大一個行李箱幹嘛？」

「你傻傻餒。」

「你、你才傻傻啦！」

阿狗店長晃了晃手指，「你猜裡面裝什麼？」

「我不想猜。」

「酒、滿滿的酒，滿滿滿的酒！」

王芯瑩抱著胸，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阿狗店長。「酒？帶這麼多酒幹嘛？」她想要掏出那根又粗又大的棒棒讓店長哭著求自己，「你是想喝到沒有明天嗎？」

阿狗隨口哼了幾句，才在王芯瑩掏出球棒前回答，「我們是夜店組的耶，不多帶點酒怎麼行？」

「就、就算要帶酒，」王芯瑩差點沒背過氣，「也不用帶這麼多吧！你帶了什麼？」

「三瓶vodka、兩瓶tequila⋯⋯」

「你帶這些幹嘛啦！」

「我還有帶啤酒啦。」

「啤酒也不需要！」

阿狗店長裡直氣壯地說，「就說我們夜店的不能落氣吼。」

「落什麼氣啦！」王芯瑩終於還是掏出她那根正義的棒棒，皮笑肉不笑地說，「難道修車廠的人會帶扳手來嗎？」

阿狗退了幾步，直到當背靠在吧臺上時才道，「呃，」他露出奇怪的眼神，「如、如果你們要玩奇怪的play的話⋯⋯啊，沒事啦，」阿狗又露出那種親切的表情，但在王芯瑩眼裡卻刺得很，「店長我是很開放的！」

「誰要玩奇怪的play啦！」扳手是要玩什麼play！

氣得她直接擲出那根又粗又大的棒棒。

「幹拎、王芯瑩！」阿狗慘叫，「妳劫後餘生的阿狗店長差點又要死在妳的棒棒之下！」

「活該死好啦！笨蛋店長！」王芯瑩想到又有氣，「你也知道你劫後餘生，你、你之後還敢跟廠長去冒險就試試看！」

阿狗店長看著王芯瑩破口大罵完之後馬上背過身的模樣，氣燄瞬間弱了一大半。他搔了搔頭，「好啦⋯⋯對不起嘛，我的錯。」

「不然是我的錯嗎？」王芯瑩用倔強又哽咽的聲音道。

阿狗店長被噎了一下。「芯瑩啊，之後跟北村吵架千萬不能這樣啊⋯⋯」

「你又不是北村！」

「哇！重點是我不是北村嗎！」

王芯瑩又氣又笑，用手背抹了抹眼睛之後才轉過身。插著腰，她故意惡狠狠地道，「下次你們再幹這種事，我跟你說，我一定打！用球棒！」

阿狗店長裝做很害怕的樣子問，「連廠長都打嗎？」

「對啦，都打！」

阿狗店長笑了出來，「哇你不怕廠長了耶。」

「⋯⋯先打你，再讓你去幫我打廠長啦。」

永遠不知道王芯瑩為什麼這麼害怕高廠長的阿狗聳了聳肩，隨口應了下來便又繼續將酒塞進背包，就好像那是一個無底洞、又或者是不到十個人的胃裝得下的，而不是本該裝衣物、裝盥洗用具的行李箱。

我希望妳永遠快樂。

阿狗想，胸口柔軟且溫暖了起來。

我希望妳能夠幸福。

這是他劫後餘生之後唯一的願望。

※

當手機螢幕跳出「我們到囉」的訊息時，李子瑄立刻將後背包揹起，提腳的動作也輕快了許多，然後三步併作兩步跑下了樓——跑出兩個人的家。

「抱歉！」李子瑄一下樓便這麼說。

葉小花走近，捏了捏李子瑄的肩膀，「幹嘛道歉啦？」

「我、我想說，我下樓需要時間啊。」

「又沒多久。」葉小花晃了晃手中的菸，「我連菸都來不及點耶。」她笑得很柔軟。

「是這樣嗎？」

「是啦。」葉小花扯了扯李子瑄的背包沒扯動之後，便拉著戀人往休旅車走，「上車吧。抱歉耶，」她拂了拂戀人額前的髮絲，「讓妳自己一個人整理。我想說先去廠裡幫忙整理一下車子，我怕只有廠長會忙不過來。」句尾帶著不易察覺的僵硬。

李子瑄連忙道，「不會啦。你們都整理好了嗎？」

聞言，打開門的葉小花來不及說什麼，只得露出尷尬又無奈的表情。

「⋯⋯怎麼了嗎？」

李子瑄回顧了車上絕稱不上是凝重、卻萬分微妙的氣氛。

「還是又需要我給你們修車廠一點空間？」

坐在駕駛座的高廠長只是淡淡地丟了句，「上車吧。」便發動了引擎。

「噢、噢噢⋯⋯」李子瑄只得爬上座位。

待葉小花接過自己僅有的行李時，李子瑄才向副駕駛座的北村涼平打招呼。

「嗨，北村。」

北村涼平也扭過頭，「李小姐妳好啊。」他靦腆地回應。

當車子緩緩開動時，李子瑄閒聊似地說，「你們東西都收好了嗎？」

當李子瑄說出這句話時，她很明顯地感受到車內的空氣一陣凝結。但在凝結之後，卻又是一陣絕對不是負面——卻也不知道能不能說是正面——的空氣迅速地流過。

北村涼平將頭縮了回去，咳了咳，葉小花也撇過了眼神，唯獨高廠長依然穩健地駕駛著。

「⋯⋯怎麼了？」李子瑄的口吻突然變得銳利，「葉小花，妳不會要我拿出球棒吧？」

球棒是什麼時下最流行的護身符嗎？北村涼平紅著臉，用僅有的餘裕分神地想著。

「沒、沒有啦⋯⋯」

「那是怎樣？」

「就、就⋯⋯」

葉小花掙扎了一番。

她小聲地說，「罪惡感吧⋯⋯」

李子瑄錯愕地看著葉小花，可惜之後無論怎麼瞪著自己的戀人，葉小花卻打死也不再開口。

※

王芯瑩知道北村他們快到了，額上的汗珠也在意識到這個事實後從額上掉了下來，她幾乎快要從掏出球棒變成掏出電擊槍了。

「阿狗店長！我警告你！」王芯瑩的聲音近乎慘叫，「你敢帶『這個』你就死定了！」說罷，她的手指掰開了阿狗的手指兩根。

「我不帶這個你才要死定咧！」死命地壓著行李箱拉鍊的阿狗也奮力地回應。

「什、什麼鬼啦！阿狗店長！我要揍你了喔！我真的要揍你了喔！」王芯瑩見力氣逐漸趨於下風，連忙扯開喉嚨大喊，「T、Terry！Terry！」她幾乎崩潰，「快來阻止阿狗店長啦！」

無線電先是傳來一陣雜音，隨即以特有的口音回應道，『嘿是，馬上趕到，王小姐，over。』

阿狗店長連忙回應，「Terry你不來我——我就幫你加薪五百、over！」

『嘿是，抱歉王小姐，我還在幫忙汪先生和阿翎小姐把行李塞進後車廂，over。』

王芯瑩撞了阿狗老闆一下後也用無線電大喊，「Terry你來我給你一千塊！over！」

『汪先生、阿翎小姐，』Terry中氣十足地說，『剩下的行李就拜託你們了，over。』

阿狗也撞了王芯瑩一下，「Terry你讀點空氣好不好！」他恨鐵不成鋼地說，「你來這個月薪水就沒了！over！」

王芯瑩哇哇大叫，「你這是什麼爛老闆！Terry也太可憐了吧！Terry！」她大叫，「救命啊！Terry！快來！」

幾秒鐘之後，傳來沙沙聲的無線電終於又出現Terry的聲音。

『報告，無線電即將壞掉了，over。』

混蛋！Terry回來啊！阿狗老闆太狡猾了！王芯瑩在心裡吶喊著，幾乎要流出血淚。

看著阿狗老闆露出勝利的表情，王芯瑩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尻了阿狗店長的背一拳。

「幹拎量，王芯瑩！」

在後者抱著背哀號出聲時，王芯瑩抓緊時機奮力地拉開拉鍊，快狠準地往被塞在行李最上層的「東西」摸去，阿狗眼明手快，在王芯瑩抓住那東西時便狠狠地往她手臂一打。

「痛！」

這麼一喊，王芯瑩手一鬆，阿狗便飛快地伸出手想要搶——王芯瑩亦是——兩個人幾乎同時伸出手——兩隻手就這麼撞在一起。

啪！

「那個東西」飛了出去，橫越吧臺、以非常華麗的弧度飛出兩人的視線——

「啪」的又一聲，「那個東西」就這麼在兩人扼腕與驚恐的眼神中掉到了三雙腳之前。

北村涼平看著吧臺內的兩人、又看了看腳下的「東西」，看了看吧台的兩人、又看著腳下的「東西」，王芯瑩張大了嘴，阿狗店長也錯愕地看著不知道何時抵達夜店的修車廠三人組。

此時本該「壞掉」的無線電又傳來Terry的聲音。

『報告，修車廠的人已經到了，王小姐的男朋友也在，還有小花小姐的女朋友，over。』

Te、Terry⋯⋯王芯瑩絕望地想，阿狗老闆現在就可以辭退他了。

此時阿狗卻在旁邊自言自語地道，「幹得好啊，Terry。」

⋯⋯我還是自己辭退他們兩個好了。

看清地上的東西之後，北村涼平好不容易降溫的臉又漲紅了——速度之快，以肉眼可及的速度轉紅，幾乎像顆熟透的番茄。

北村涼平慌慌張張地往後退，冷不防撞到身後的廠長，啪的一聲，與方才相差無幾的聲音響起——有什麼「東西」也從北村涼平口套掉了出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兩方人馬陷入了完全的沉默，空氣幾乎凝結。

當看清地上那兩個是什麼「東西」之後，李小姐忍不住「啊」一聲。

兩個盒子上都大大地寫著：杜蕾斯飆風碼，持久冷感系列。

打破這個沉默的又是無線電傳來的聲音，不過這次不是Terry，而是阿翎特有的大嗓門。

『報——告——』女聲以與店內氣氛完全相反的歡快語氣道，『我們收好了！可以出發囉！對了、對了，』女聲似乎捂住嘴巴笑了一下，『阿狗店長不是帶很多酒嗎？就是、嘿嘿嘿，』阿翎得意地說，『副店長最後一定會跟北村睡吧？記得要帶那個「什麼」喔⋯⋯嘿嘿，安全性行為嘛。』說完，她豪氣十足地說，『over！』

這下店裡終於陷入一片死寂。

無視於店長理所當然的表情、以及廠長雲淡風輕的模樣，店內的兩對情侶都以臉色漲紅、眼神卻與現在即是世界日沒兩樣的矛盾模樣，絕望地看著地上的東西，誰也沒敢跟自己戀人對上眼。

王芯瑩欲哭無淚地想，露營還要不要去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