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

平安夜

阿檀.

幾撮雪花夾雜在風中,從半掩著的窗吹進屋內,今日是平安夜,旅者乘著一場大雪歸來,和最親密的人們一同許下心願。

柯洛莉娜踩著矮凳,將一顆閃爍金色光澤的星固定在聖誕樹的頂端,隨後將捲成一團的裝飾用燈理順,纏繞在杉樹周圍。

凱賓揉搓著惺忪的睡眼,和頭頂上熊師傅的表情如出一轍,他今天醒得算早,如果不給他一點事情做,相信他十分鐘後就能再次進入夢鄉。

柯洛莉娜見狀,將一箱子的裝飾物遞給他,「醒了就來幫忙吧!我先去準備晚餐。」

廚房的烤箱散逸著肉香,裡頭躺著一隻被抹上醬料的雞,外皮被烤得金黃酥脆,光是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慾。

柯洛莉娜從櫥櫃中挑了一個寬大的盤子——恰好是一隻雞的大小,又切了顆蘋果當作擺飾,整體來說還算是有模有樣。

她端著出爐的烤雞到餐桌時,餘光瞥見凱賓的背影,似乎正極為認真地在佈置聖誕樹,心中不由得生出些感慨。

自從偶然「撿」到他後,好像也更加期待每一次的冒險,如今他竟已然能夠獨當一面,柯洛莉娜在心中替自己的一番想法鼓掌,面上做出拭淚的樣子,彷彿深受感動。

她緩緩走到凱賓身後,輕拍他的肩頭,他回過身時便立即接收到來自柯洛莉娜的擁抱,他的表情極為不解,如果能拍下他此刻的模樣,大概會想在他頰邊多加上一個問號。

柯洛莉娜從感動之中抽離出來,盯著地上堆成小山的空罐子,一時之間情緒有點複雜,「凱賓!你連餐桌下那一箱都喝完了?」

「還有這罐。」熊師傅舉著一個空罐子幽幽開口,替凱賓岌岌可危的處境補上一刀。

看著凱賓帶著些委屈的模樣,柯洛莉娜最終還是決定不責罵他,只是禁了他一晚上的牛奶,並且要他把聖誕樹佈置完畢才能上餐桌。

凱賓「服完刑」後默默地從衣袖口袋撈出一瓶牛奶,遠在廚房的柯洛莉娜立馬百米衝刺到他面前,一把抽走他手中的牛奶。

「還有嗎?」她微挑著眉,攤手示意凱賓交出贓物。

他不太情願地從口袋中撈出另外四罐庫存,隨後像是失魂落魄般走到餐桌邊,口中喃喃自語,「牛奶……。」

熊師傅跳下「海藍色沙發」,慢吞吞拽住烤雞的一角吃了起來,「大小姐手藝又變好了。」

「那當然,這是上次我們路過的那座小村落,一位農戶教給我的獨門秘方。」柯洛莉娜自豪地笑著,從一旁的櫥櫃搬出三個禮物盒。

「熊師傅!送你的,聖誕節快樂。」她貼心地替熊師傅解開禮物盒的包裝,裡頭裝的是一打啤酒,他頓時眼冒著心,扒在上面不肯走了。

凱賓靜悄悄地坐在一旁等待,原本頹喪的神情一掃而空,他腦海中的牛奶雷達告訴他:這個盒子裡面應該有十多瓶牛奶。

「還有凱賓的,不過……明天才能拆。」柯洛莉娜見到他迅速的表情變化,不由得笑了幾聲。

「L還在外面嗎?我去找她。」

門喀噠一聲被關上,這場並不太精緻的平安夜畫上了句點,柴火融融燃燒的溫度滲透進所有人心中,成為眾多冒險回憶中的一部分。

——冒險從未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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