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球花花語

繡球花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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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公務上了山區,用過午飯後眼看天空的烏雲蔽日,黑尾連忙驅車下山,沒幾分鐘的時間車外的雨勢越來越大,黑尾在蜿蜒的山路行駛,能見度也開始降低,導航上顯示還需要至少一個小時的車程才能下山到達市區,路上的車輛並不多,但車速仍然不敢太快。

 

直至雨刷的速度已經調到極限了還一度無法保有清楚的視野,一個驚險的轉彎讓黑尾決定要找個地方等雨勢減緩。

 

黑尾往地圖所顯示最近距離的民宿方向開,不知是因為氣候影響還是山區網路不穩所致,他沒看見該出現的岔路,因定位失靈而轉來轉去的地圖也發揮不了作用,黑尾只好隨著感覺開,在一片繡球花牆前面停下。

 

黑尾撐著傘下車,沿著五彩繽紛的繡球花牆走到木製柵門,黑尾透過柵門看進去像是一般居家庭院,想著進去問路,在柵門旁遍尋不著門鈴,就自己推了柵門而入,穿過小小的庭院在廊下收傘時,一頭金黃捲髮戴著眼鏡的青年倏地開門探頭看雨,卻嚇到在收傘的黑尾。

 

「抱、抱歉、」

「要再過五分鐘才開始營業喔不好意思。」

 

黑尾看著對方穿著褐色的圍裙,白色襯衫的胸口別了名牌上面寫著「月島 螢」,但方才應該沒有錯過招牌才對。

 

看著月島的臉黑尾總覺得好像有點面熟,在哪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這個髮色、還有那雙眼睛,蜜色的眼睛,這個皺眉蹙額感覺對每個人都不爽的神情,他肯定在哪裡看過。

 

「請問?」

 

不爽的人突然出聲讓黑尾回神,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直勾勾的盯著人看才失禮。

 

「呃是、等營業的時候我再進去。」

 

月島一臉遇到怪人的帶上門,黑尾倒是好奇了這是什麼店,一點都不見笑容可掬親切問候,從門上的玻璃看進去……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黑尾還在思考鋼琴酒吧或是夜店應該沒這麼早營業,還在玻璃小窗張望門又開了。

 

「進來吧。」

 

撲鼻的咖啡香氣四溢,黑尾看著店裡一致的木質調陳設,讓月島領著他到落地窗邊就座,外頭的雨聲跟店裡的音樂既和諧又獨立,月島倒了杯水給黑尾,遞上了菜單,就離開了。

 

黑尾翻閱了手寫菜單,黑色墨水的剛毅的鋼筆字,像是出自月島的筆跡,等了會月島都沒打算走出吧台,黑尾就拿著菜單一屁股坐到吧台去。

 

看到黑尾坐到吧台來月島也只是抬頭淡淡地看了一眼,繼續整理著吧台。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點完自己想喝的手沖咖啡跟想吃的鹹食,月島還沒結束手上的工作,趁月島還沒轉身黑尾出聲詢問。

 

「……我看起來很面熟這種老套的搭訕手法還有人在用?」月島說完,沒等黑尾把自己的頭從托著的手上掉下來就進小廚房去做餐。

 

黑尾坐在吧台又端詳了下吧台後面的牆面上掛著的黑板上寫著的菜單,又轉頭往窗外看去,雨景很美,內心很平靜,他想起小時候曾經在郊外貪玩遇到像這樣大雨的時候,其他人因為住得近很快就跑回家了,他只能躲進涼亭裡。

 

「海鮮鹹派。」月島端上兩顆黃澄澄的鹹派打斷了黑尾的回憶。

 

黑尾回神道了謝,拿出手機發現收訊不良,問月島是不是有無線網路能用。

 

「店裡沒有提供。」

「那你的手機熱點能借我用?」

「能啊如果我有熱點的話。」

 

真難相處。

 

「我是跟著導航走到這裡的……好吧應該是走錯了,反正我就進來躲個雨,等雨停我會走的。」

 

「雨不停就不走了嗎?」

 

月島突然這麼問,黑尾愣了愣,黑尾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月島就又轉身進廚房了。

 

黑尾拿起刀叉吃起鹹派,月島邊擦著手邊走回吧台,拿起咖啡粉、濾杯等器具準備沖咖啡,黑尾邊吃邊看,心想著真好看。

 

月島的袖口往上摺,露出白皙的手腕,黑尾看著月島將濾紙放進濾杯,拿起手沖壺將濾紙沖濕,放下手沖壺將咖啡粉倒入、拍平後,左手推了下眼鏡後撐在桌面,開始專注的在粉末上繞圈注水的環節,黑尾就盯著全神貫注的月島看,直到月島放下手沖壺時黑尾趕忙再塞一口鹹派。

 

月島將萃取好的咖啡輕輕搖勻後用馬克杯倒給了黑尾,同時一名穿著灰色格紋西裝的老者進門。

 

「雨也未免太大了,小月、」老者在目光與黑尾對上後噤聲。

 

黑尾聽見月島略顯不滿的嘖了一聲,「知道了。」

 

「喔,你都準備好了,那、嗯,沒我的事了。」準備轉身再走出去的老者又回頭,「這雨要停了。」

 

待長者離開,黑尾吃完了鹹派,喝著苦甜的咖啡,拿出手機之際才又想起沒有訊號。

 

耳邊響起悠揚的鋼琴樂聲,月島又走進廚房,黑尾只好看著店內唯一動態的窗外,剛剛那老人喊月島「小月」,這個稱呼很是耳熟呢,月島也很面熟。

 

黑尾又點了一塊巧克力慕斯蛋糕來吃,吃完差不多雨停,買單的時候月島卻消失了。怕耽擱下去會錯失下山的良機,黑尾只得把錢留在櫃台。

 

黑尾在下山的路上經過了施工的路段,手機恢復了訊號、收音機也收到了頻率,從路況播報中得知方才在咖啡廳避雨的時候因為大雨沖刷導致土石坍方而落石,道路一度無法通行。

 

看著勉強搶修通行的單行道,黑尾不禁想著如果沒有找到咖啡店避雨、如果自己在原訂的時間往山下開,自己可能會遇到多大的災難。

 

那天返家因一天的折騰黑尾很早就入睡了。

 

夢裡,黑尾回到了小時候,因為突來的大雨黑尾躲進了涼亭,涼亭的四周都被一片繽紛的繡球花所包圍。繡球花五顏六色,它們在雨中搖曳著,涼亭裡的椅子下面躲著一隻小狐狸,黑尾對著那隻狐狸自言自語說了很多,雨停的時候狐狸從椅子底下走出,將前腳抬起的同時變成了月島。

 

黑尾在雷聲中驚醒,他想起來了。

 

黑尾曾經在小時候救過一隻腳受傷的狐狸,當時以為是狐狸犬,帶去給曾任獸醫的鄰居老爺爺看才知道是狐狸,老爺爺將怎麼照顧狐狸細心的教導黑尾,黑尾也很用心的照護。

 

因為換藥弄痛狐狸被狐狸抓傷,黑尾也曾跟挑食的狐狸談判,幫狐狸洗澡,還有跟狐狸一起玩、一起睡,他用小小的掌心摸狐狸的頭頂時狐狸的眼睛會變小,因為他的毛色還有他眼睛瞳孔的顏色,黑尾說像月亮,就叫小月。

 

小狐狸在腳傷好得差不多後,離開前變身成了小朋友,說自己不叫小月,叫做月島,然後和黑尾道別。

 

思及此黑尾都懷疑自己的這些記憶好像不是自己的,從來沒有想起來過,也不曾對狐狸會幻化成人的這段經歷銘記。

 

黑尾起身往客廳走去,幫自己倒水的時候,看見有人正睡在沙發,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這不是剛在夢裡的月島嗎?就像小時候看見的那樣,頭上還有一對玲瓏可愛的狐狸耳朵、還有幾乎跟身體等長的蓬鬆尾巴。

 

月島迷濛睜眼看見黑尾蹲在沙發旁,像是差點又安心睡去,沒幾秒又坐起身。

 

黑尾被他逗笑,「你怎麼在這裡,小月?」

 

聽見黑尾喊自己小月,月島瞪大了眼睛,隨即又黯淡下去,「也對,你是該想起來了,法力沒了,我連藏起耳朵跟尾巴都沒辦法。」

 

「因為救我嗎?」

「對啊。怎麼會有人在下雨天跑到山區。」

「法力不會恢復了嗎?」

「會啊但要先休養一陣子。」

「好,我會照顧你的。」

「必須的我是為了誰才變成這副德性。」

「挺可愛的啊。」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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