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幕尾音、因為,新芽會朝著朝日生。
總覺得......這幾天哥哥很煩躁?
佑芽看著那包咖啡豆,不是昨天才剛買嗎為什麼已經空了?
「哥哥......」喝太多不會出問題嗎?這話他還真的不敢問。
畢竟另一個自己在日記本上寫了別在千陽心情不好的時候問一些問題。
「塞希莉亞這笨蛋到底跑哪去了。」
啊?原來他是會擔心養母的嗎?
「好像一陣子沒看到了呢......哥哥你不要衝去中央區......」
「我才不會。」
你是真的在擔心嗎.....還是因為太久沒拖人去餵那隻狗了,佑芽無奈地看著千陽。
「我可能確實太煩躁一些。」千陽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坐回佑芽身邊。
「好像不只一點,我還以為你對笨蛋狐狸很冷漠?」
「我對誰都很冷漠,董小姐。」
「很高興你終於發現這件事,但可惜我今天帶著壞消息過來。」
什麼壞消息?這我能聽嗎?佑芽被夾在兩人中間有點不知所措。
「那個......」
「沒事小佑芽,你坐著。」
千陽晃了晃手中的咖啡,看著貝琳達手上的文件夾。
不能說認識,但挺熟悉的。
「今天沒執勤,確實佑芽能坐著聽。」抿了口咖啡,千陽慢悠悠的說著。
見貝琳達不說話,佑芽一臉疑惑。
「她在等亞里跟莊先生。」
「準確來說是等亞里跟緋妹妹,我親愛的老公還是乖乖留在家處理小蛇們吧。」
啊?巨蟒叔叔原來是董姐姐的丈夫嗎?
「年齡差可能有點大呀,小佑芽要找女友的話記得找相近點的小妹妹。」看佑芽震驚的表情,貝琳達不禁開起玩笑。
「佑芽也到想找女友的年紀了?這真糟糕呀。」千陽思考著,自己到現在還單身難道要輸給弟弟了?
「千陽哥哥如果沒這麼冷漠早就有女友了吧。」緋躲在亞里身後嬉鬧著。
「你就別開千陽哥哥的玩笑了緋……」避免等一下又要送人去醫院,亞里尷尬的笑著。
「人都齊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聽完別大叫或怎麼的。」
說完之後貝琳達嘆了口氣,似乎在給自己一點心理準備。
「塞希莉亞小姐,在反抗者攻擊總局時殉職。」
會客廳內很安靜,好一陣子只有千陽喝著咖啡的聲音。
「這樣呀,真可惜。」該死,早知道那天處理完轄區衝過去總局。
佑芽雖然沒有讀心能力,但看到千陽拿著杯子那顫抖的手……哥哥在自責?
「反正你都這樣,這文件夾是好幾年前她丟給我的,說是要給你們兄弟。」
接過文件夾,千陽很是困惑。
「什麼東西會讓她丟給你。」
「笨蛋狐狸那天說,領養證明跟『真相』。」
真相,這詞意外的激起千陽的好奇心。
然而打開看到領養人那一欄的名字,千陽卻突然放開那個文件閉起眼。
「怎麼可能……」會讓自己「敘舊」發作的只有那個名字,但怎麼可能……
「塞希莉亞小姐是,伊島沙織姐姐?」亞里愣在原地,沙織姐不是那年葬身火海嗎?
「表姐是我們的養母?這個,沒問題嗎?」年紀對得上、這麼說除了髮色也長的差不多,佑芽對詐死的這件事並不這麼驚訝。
貝琳達沒有回答,她靜靜的等千陽「敘舊」完。
「抱歉,是我失態了。」拿起桌上的咖啡,千陽又回到平常冷淡的樣子。
沙織是你殺死的,是被你害死的。
所以作為對她的補償,你就代替她一輩子。
也不需要反省,她是不會原諒你的。
真吵,可以安靜點嗎。
「咿!?」亞里聽見千陽的心聲嚇出聲。
「你聽見了?」
「沒、沒有......」原來,千陽哥哥每次都在重複聽這段話嗎?
「我並不在意你有沒有聽到。」
因為,太多餘的話語會讓自己受傷。
這樣就好,這麼說......伊島沙織現在真的是被自己害死的。
「唉,又變回冰塊了。」貝琳達再次嘆氣,千陽這病好像沒救。
她把兩封信推到兄弟倆面前,這次什麼話都沒說,靜靜的喝起酒來。
佑芽看著信中的內容,越看臉色越不對,他終究還是小心翼翼地舉起手發問。
「那個,偽造身份我懂但......」
「請問那句你和你的小女友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有女友的?佑芽臉紅的發燙,呆毛也不停來回晃動。
「熾寫的,緋吧。」
「欸欸欸欸等等?什麼女友,我跟佑芽才沒有那關係!」
「要不是熾死了我還真想問問他在寫什麼。」
哥哥知道熾死了?他看過這封信?
「我沒看過。」是說當佑芽女友不錯吧,佑芽某個程度上挺會玩的。千陽想著某些他這個年紀不該想的東西。
亞里好像終於懂為什麼白狐狸很想關掉異能,千陽哥哥居然會想這種東西嗎......
「亞里怎麼了嗎?」佑芽看亞里的表情不太對,擔心的問。
「千陽哥哥想了好奇怪的東西......」
「?」
「他剛剛......這種想法。」湊近佑芽的耳朵,亞里邊說著佑芽的表情也越來越慌張。
「哥哥你怎麼在想這種東西啊!那是母親、母親她逼我的啊!?」
千陽一臉不在意的「陳述事實。」後打開面前的信,不過還沒看完就帶著信跑離會客廳,突然一語不發的樣子讓人捉摸不透。
「笨蛋狐狸到底寫什麼會讓他跑走,真好奇。」貝琳達看著千陽離開的方向自言自語。
「董姐姐,要過去看一下嗎?」亞里很擔心千陽的狀態,從剛剛到現在他的表現越來越奇怪。
「給他一點時間靜靜吧,我可不想明天分局辦葬禮的時候少了剛上任的分局長。」雖然現在是我代理,可惡的狐狸連我都算計。
佑芽看著那個方向,「那我去。」如果真的沒辦法......至少還能用異能。
貝琳達沒有阻攔,看著佑芽追出去。
「有這樣的弟弟,千陽真該開心。」貝琳達伸了懶腰,把文件都放在亞里手上。
「赫,剩下的這些直接給和幸就行,我要回分局工作了。」拿起桌上那隻白狐狸娃娃,貝琳達就這樣捧著她離開會客廳。
亞里看著離去的三人,今天聽到的消息她自己也得消化一陣子。
「收到,隊長路上小心。」
是說......隊長手上那隻娃娃,是她自己做的嗎?
-
佑芽跑進花園裡,明明看千陽跑進來卻沒看到他。
「哥哥,到底跑去哪了?」
他最近真的好奇怪,到底發生什麼事。
思索好一陣子,佑芽突然聽見遠方涼亭傳來細小的哭聲。
「在那裡嗎?」佑芽沒有直接過去,而是在周圍的花叢間聽著。
「姐姐,你真的原諒我了嗎……」千陽看著信裡的一字一句,即使淚水早已模糊他的視野。
好過分,為什麼死掉之後才要跟我說這種話。
他突然聽見花叢的聲響,拭去淚水淡淡地開口。
「誰在那裡。」
「哥哥……」為什麼警戒心永遠這麼高呢?
佑芽走到千陽面前,拿起手帕輕輕地擦乾對方臉上的淚痕。
千陽先是一愣,回神後也沒有阻止佑芽的動作,靜靜等著對方自己停下。
「不哭了?」
「嗯……」
千陽倒進佑芽懷裡不再說話,而佑芽也瞄到一旁的信,準確來說是信封上的不起眼小點。
點文……?
「哥哥,那個信封上的那些點是什麼?」佑芽提問著,卻遲遲沒有聽到回答,低下頭才發現千陽已經睡在自己懷裡。
他也累壞了吧?這幾天可能都沒有好好休息,一到上班時間就往分局跑。
想到這裡佑芽輕輕摸了千陽的頭。
畢竟......小時候父親都是這樣哄他們睡覺的。
拿起地上的信封,佑芽撫過那些小點。
摩斯密碼?這樣破譯要一段時間才行......
「千陽哥哥睡著了?佑芽哥哥你又在做什麼?」亞里走近兩人身旁小聲地問。
「這信封上有暗號。」
暗號?沙織姐懂這個?亞里好像意識到平常的白狐狸真的沒有自己所看到的傻......也是,都能到分局長的階級怎麼可能會是那樣。
「我拿了些點心過來,別只顧著解謎喔。」
以那個位置......千陽哥哥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發現那一個暗號吧。
「佑芽......那個不能拿......」
「到底是夢到什麼......真是的。」第一次聽見哥哥在說夢話呢。
我知道這段大概會被佑芽發現,所以就當留給佑芽的信吧。
以我小時候的個性來看,千陽可能從來都沒說過自己的事,一直忍著直到自己受不了。
佑芽要幫哥哥喔。
也幫姐姐,看好他別讓他亂來。
畢竟,幾年前的姐姐......是個很糟糕的分局長呢,害你哥總是加班陪我呀。
「沙織表姐......」佑芽放下紙筆,看著熟睡的千陽。
這就是為什麼哥哥都這麼晚回來嗎?
佑芽不自覺的流下淚水,滴落在千陽臉上讓對方醒來。
「佑芽,怎麼啦?」千陽起身用手指溫柔的拭去對方眼角的液體,在黎明光照下的笑容特別暖和。
「哥哥......不准再加班了知道嗎。」這次,換佑芽撲進對方懷中。
「你怎麼知......」看到桌上的紙筆,千陽好像想到原因。
真是的,到最後你也要跟佑芽說這件事嗎?
「好好,哥哥除非突發的事情不然不加班了。」安撫著佑芽,千陽總覺得自己約定了一個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反正佑芽開心就好。
「今天放學,要跟哥哥一起去玩。」
「嗯,時間也不早了,收一收去上課吧。」
看著佑芽跑走,千陽一個人坐在涼亭裡。
「這是貝琳達隊長留給你的,那我就先回分局了......分局長。」
「跟以前一樣叫和幸哥哥也可以的赫,我晚點回去。」
我又不是那隻狐狸,喜歡聽人家叫他分局長。
「你懂得,越不想要就越是那樣叫喔!」亞里笑著離開。
「真是的。」
目送亞里離開後,千陽看著這一大片沙織閒來無事種的花海,想起最後的對話。
「你為什麼可以斷定佑芽會願意過來我們這裡住。」
「因為......
新芽會朝著朝日生。
不是嗎?」
千陽看著手上的文件,露出了十幾年不見的笑容。
「或許,你這次說的沒錯。」
剛回到屋內,看到正要出門的佑芽,或許是時候也該做點改變。
「一起去嗎?反正分局跟車站是同方向。」披上制服外套,打算跟著佑芽一起走段路。
「那哥哥走慢點。」牽住千陽的手,佑芽笑得很開心。
「……而且,枝芽會自己找到陽光出現的地方。」
那是千陽沒聽到的,伊島沙織後來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