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時偶陣雨

晴時偶陣雨

Kiwi



  不公平,阿和,都是你在爽。

  


  陳建和從短暫的睡眠中驚醒,大口換著氣,額頭冒汗,過兩分鐘眼神才足以聚焦。

  現在距離洗車場上班還有點時間,但他已無法再入眠,看向一旁,他年紀尚輕的妻子與孩子仍在夢鄉,於是陳建和小心翼翼地起床、如廁,不願去思考腦海裡惡魔的耳語。

  


  他最近在嘗試愛上小玉,聽說夫妻沒有愛就會離婚,但他爸媽之間是有愛的嗎?陳建和永遠搞不懂。

  照顧小玉的生活起居從他出獄就成為理所當然,就像那個人說的,想幹就要負責,即使當下的情況根本沒人在乎過他的意願。

  

  陳建和換上輕便衣服和外套,一手鑰匙和安全帽輕輕帶上門,陳家又回到寂靜。

  



  他跟小玉第一次本該好好的,畢竟菜頭帶他『練習』了幾次,但他沒聽說女生原來是軟綿綿的,沒有結實的肌肉,下面也是粉嫩甚至只有少量的毛。

  過於狹窄的隔間,近距離襲上鼻腔的廉價香水讓他有點想吐,小玉嬌羞地提出了要幫他含,他楞了幾秒,卻被隨即而來的聲音嚇得抓起一切可以遮蔽身體的布料。

  

  「你就是小玉吧? 欸,很會把喔」不速之客提著酒進門,前兩天重漂的金髮彷彿刺蝟醒目,沒有在笑的眼神打量著兩人,隨性把袋子和自己的屁股都放上地板。

  「做了嗎?還是做到一半?不用管我,你們繼續啊,」男人笑著翻弄塑膠袋,拿出白綠交錯的酒罐,「還是要喝酒壯膽一下?小玉要喝嗎?」話是這麼說,可他從進門便沒有正眼看過衣衫不整的青少女。

  

  「菜頭,你今天不是要去中部處理事情?」陳建和盡量以身體擋住少女,從上次不歡而散後,他們就沒再見過,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菜頭可以找到這裡。

  「臨時取消了,怎麼不做?害羞啦?」沒有人打算接手那瓶酒,於是男人自討沒趣收回,看著鋁罐在手上滾了半刻,打開便一口氣飲下半罐。

  

  陳建和趁機抽起衣服給小玉披上,一下不注意領口就被往前扯,嘴唇印上濕潤的另一張嘴,來不及闔上的牙齒被撬開,灌入濃重的酒精,他拼命掙扎,卻怎麼也推不開。

  啤酒少了點氣泡而苦味依舊,少數真的進了他的喉嚨,大半則在抗爭下漏的亂七八糟,直到男人高興放開他,陳建和才得以解脫,在少女懷中接連著乾嘔與咳嗽。

  


  「這裡好熱喔,」金髮男人看著似乎不在乎,笑著開始解開自己襯衫的扣子。

  「還是我也一起做,這樣就不會害羞了,你說對吧?阿和。」

  

  「阿和,你買這個?跟你說女生弄一弄就濕了。」

  「阿和,女朋友哭了哄一下啊。」

  「阿和,我也硬了,怎麼辦?」

  「阿和,讓我也爽一下嘛。」




  阿和。

  

  


  「阿和?」

  喚聲把他拉回了超商的椅凳,食之無味的飯糰和未開的鋁箔包飲料,順著聲音望去,是他出獄後認識為數不多的好人。

  「怎麼這麼早?今天沒班不多睡一點?」

  「朝哥好,我今天有跟人調班啦,等一下上八點班。」

  

  「跟誰調?我怎麼不知道。」蓄著短短鬍子的洗車場老闆索性拉開旁邊椅子坐下,隨手就把塑膠袋擺上桌,拿出熱騰騰的早餐和剛買的菸,沒有讀出新員工臉上的窘迫。

  「阿盛。應該是他忘了跟你講,沒事啦朝哥。」


  「沒事就好,你不要被欺負餒,幹,」朝哥試了三次,吸管終於才刺開豆漿的膜,飲料噴濺到桌上,表面液出些許白色。「記得拿一天跟他換,有事要跟我說。」  

  陳建和嘴裡應付,眼神忍不住飄移,他沒什麼好說,不管是以前那些荒唐事,還是菜頭開始在夜半找他出去,然後他們又在車上幹了什麼,他沒什麼好說的。


  朝哥看他沉默,接著開了一個輕鬆的話題,他不假思索的跟上幾句,伴隨外面車聲漸增,消遣著時間。

  彷彿在此刻他也是有著平凡煩惱的平凡人,而不是成天和男人外遇還養著未成年妻子的非行少年。

  


  彷彿他還能過上正常的日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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