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02：坦誠相見

　　在默雲眼中，世界是一片虛無，直到那天傍晚，與如綠相遇，一切才開始有了意義。被如綠收留後的幾天，她總是陪在自己身邊，耐心地教導各種事物。默雲暗自認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延續下去。

　　但今天早上和前幾天不同，如綠顯得有些匆忙，吃早餐時說了很多話。「想繼續認字的話，平板裡的書你都可以讀。」「午餐在冰箱裡，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有貼標籤的短針指到有貼標籤的七的時候，我會回來和你一起吃晚餐。」「要出門的話要帶上這個背包，裡面有錢、鑰匙、聯絡紙條。迷路的話就把紙條拿給路人，應該會有人幫你。」有些默雲聽得懂，有些是他還不太清楚的詞彙。看到如綠擔心的樣子，默雲也開始有點緊張，用力點了點頭。

　　「那我去上班了，晚上家裡見。」說完這句後，如綠揉了揉默雲的頭髮，接著便出門了。

　　默雲呆坐了一下，才確定如綠離開了，似乎暫時不會回來。少了她的身影和聲音，屋內空蕩許多，讓他不太習慣。回想起剛剛的叮嚀，默雲開始思考自己要做什麼。

　　照著如綠之前的教學，默雲先是用平板的朗讀程式聽了一陣子書，聽膩了便望著窗外的雲發呆。吃過午餐後，默雲覺得在室內暫時無事可做，決定背起背包，出門散步探險。

　　沿著前幾天兩人一同走過的足跡，默雲大步前進，走往沒去過的街區。一路上東張西望，仔細觀察各種沒見過的事物。在一個小公園裡，默雲撿了幾片形狀完整的落葉，想要帶回家給如綠看。經過了有興趣的店家，也買幾個零食放進背包裡。愉快地消磨一個下午後，天色漸暗，想到如綠快回來了，默雲背著充實的背包，沿著來時路回到住處。

　　默雲一開始很期待，坐在桌旁，來回盯著時鐘和門口。但短針指到貼了標籤的數字後又過了好一陣子，如綠還是沒有回來。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默雲忍不住心想，又搖搖頭告訴自己一定沒問題的。從冰箱和背包裡隨意吃了點食物充飢，默雲望著門口，繼續耐心等待。

　　晚上十點多，如綠才回到住處。默雲原本趴在桌上小睡，一聽到如綠回來的動靜，馬上清醒過來，黏著她打轉。

　　「我吵醒你了？抱歉沒有準時回來。程式上週在測試機上都沒問題，結果今天正式上機卻爆炸了，de 了好久的 bug……啊你聽得懂嗎？簡單說就是……今天的工作不太順利。」如綠嘆了口氣。

　　看見如綠疲憊的樣子，默雲學著她的習慣，摸了摸如綠的頭。如綠先是有點訝異，接著笑了出來，似乎放鬆了一些。

　　「謝謝。你今天過得怎麼樣？」

　　默雲拉著如綠到桌邊，展示他今天帶回來的各種東西。

　　「好多葉子啊。又買了上次那家的瑪德蓮嗎？」如綠翻看著，注意到甜點包裝上的店名不同，「咦？！你跑去這麼遠的地方？」

　　默雲微笑點了點頭，把零食推給如綠，想和她分享。

　　「總覺得你似乎……」如綠停頓了一下思考用詞，「越來越像一般人了。有個弟弟是不是就像這樣呢？」默雲歪著頭沒有回答。「還是不會說話啊。」

　　「能照顧自己很好，但不可以再買這麼多零食！」等從工作的疲累中回神，如綠還是忍不住念了默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