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愛〉

〈窒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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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通知音杜斌知道現在已經週一,時間零點,每到這個時候《慾望獄》都會發佈本週任務,他拿出手機點開跳出的通知視窗,引導遊戲進程的小天使迫不及待出現,提醒他最後一週的到來,並播放有趣的畫面。

  沒看過的直播平台有著各種角度的畫面,其中幾個直播的主角便是杜斌,有透過手機前鏡頭播放的臉部放大特寫,有像盜攝一樣角度怪異的半身影像,有在頭頂監視器拍攝的俯角監控。

  「你們的一切將會被播放出去,任務五特殊規則『在三小時內獲得足夠的觀眾愛心』,如果獲得不足小天使會奪走你們最愛的東西。」

  小天使說完畫面自動跳到本週任務,畫面最上方有個具備「時、分、秒」的數字鐘在倒數計時,杜斌看完任務要求滑到下一頁,發現除了加分條件外還多出一個分頁標示,他看完加分條件附註的影片,露出嘲弄的嘴臉將手指滑過螢幕。

  頁面換到第三頁,先前小天使要求的「愛心」在這明碼標價:

  由/對任一組組員進行任務內容 +10♡

  在某人身上留下20個吻痕 +10♡

  在某人身上留下20個皮膚損傷 +10♡

  在某人乳頭或性器穿環 +10♡

  以性行為使某人的心律達到120以上 +20♡

  向某人施以暴力造成閉鎖性傷口 +10♡

  向某人施以中強度電擊 +20♡

  啃咬某人血肉 +30♡

  用斷肢自瀆 +40♡

  用眼睛/內臟性交 +40♡


  「之前的表演不夠?還是你們太喜歡想看更多人做?」

  一開始杜斌就猜過遊戲主辦能做到什麼程度,他想得差不多,最後一週公布的內容都在他的預料範圍,沒有他不能做的,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他可以繼續演出——一條瘋狗,披著人皮的畜牲。

  盯著手機前鏡頭微笑,杜斌打開相機轉成自拍模式把手機當鏡子照,他檢視臉上的疤,削去的耳朵,上梳的頭髮,靈活的眉毛,擠眼勾唇皺鼻子,摩挲要冒頭的鬍子,呵呵笑出聲。

  「想看什麼?嗯?每個都要演一次嗎?嗯?好啊,就這麼做。」

  杜斌關掉相機點回《慾望獄》,打開內建地圖確認附近有沒有玩家,相距兩個路口的位置剛好有一個標誌,他什麼都沒買逕直離開便利商店,盯著手機朝目標靠近。

  地圖上顯示的標誌不斷移動,從兩人相距的位置看對方也是徒步,杜斌加快步伐追趕,對方在走近某個小巷後不再移動。

  杜斌走進暗巷,一個戴著帽子的人正站在陰影中等待,腳步聲在喀喀逼近,他手伸到一半猛遭電擊,倒下時連帶著身前的人影摔倒。

  操……假的。

  硬邦邦的人體模型甚至只有上半身,杜斌撐起身又遭電擊,他連襲擊的人是誰都不知道便被電到失去意識,站在他身後的人電了幾秒才收起電擊棒,接著拿出繩將他雙手綁到身後。

  綁好手腕在杜斌身上摸索,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刀,又在口袋摸出一把折疊刀,連摸出兩把刀的結果是杜斌的雙腿也被繩子捆住,他拉開靠著牆的折疊推車,吃力地將杜斌拖上去再用防水布蓋住,匆匆撿起地上的手機拉著推車離開。


  ******


  杜斌是被痛醒的,他什麼都看不見,手跟腳被綁著,坐在一個有靠背的地方,腳泡在水裡,周圍很安靜,除了水聲就剩蟲鳴,他能聞到木頭的味道。他扭扭脖子舒展不說話,扯動手腳確定綑綁的牢固度,一聲啪響伴隨疼痛襲上胸膛,杜斌哼出聲,被連打好幾下還想著對方手勁不夠、準頭不怎樣,他嘖一聲不耐煩開口。

  「喂,別浪費我的時間,我電話號碼給你,有事之後聯絡,我現在沒空跟你玩。」

  抽打停一下又繼續,杜斌沒聽到回話接著罵:「操,耳朵有問題?我趕時間沒聽到?你不忙我忙,離三點還差幾小時?」

  「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想失去最愛的東西。」

  中性嗓音聽不出男女,他語氣生硬、乾啞,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喉嚨本身就不好,說一句話要清一次喉嚨才有聲音,杜斌不在意他的問題,靠上背後的支撐挑釁。

  「那你現在是在玩什麼?」

  「……不是玩,你沒看任務的要求嗎?」

  「要求?」被綁的杜斌反像綁人的那個,口氣咄咄逼人,「這裡是哪?水池?韓屋?幼稚園?你有選對地方嗎?你以為這樣就夠了?」

  「……請你安靜,不要逼我……把你的嘴堵上。」

  「用什麼堵?你知道怎麼羞辱人嗎?你能拿刀子捅我嗎?你可以掐我嗎?你在等什麼?快點做啊。」

  啪。

  杜斌被賞一記耳光,那個人壓低聲音喝斥:「不要……命令我。」

  「哈,就這樣?再狠一點,不夠看,來點刺激。吻我,摸我,上我,你最愛的是什麼?比起我那更重要吧,沒用的傢伙,連點小事都做不好。」

  杜斌扯起唇角笑,他打人不痛,威脅也不痛不癢,像撓癢惹人發笑。每週做一次任務就能保證存活,不求獎金總有幾個任務可以保留尊嚴和道德,比起慾望更重視人倫,這是人該有的和諧姿態——但是不夠精彩,無法滿足觀眾,沒辦法讓那些神經病高潮。

  他不確定杜斌是故意還是本性亦或是為了任務,他從說話方式和外型就能推測杜斌是什麼樣的人,不善、凶狠、流氓、黑社會……遊戲的玩家都是被迫參與,大家都一樣,都是被害者,一樣有著不想失去的心愛之物,他不會因人而異,他會平等待人。

  「……廢物,聽不懂人話的雜碎,想想你現在的樣子。」

  他像念稿般說話,杜斌聽見水聲,感覺他在解自己的扣子,衣服被拉開,冰涼的手貼著身體,鼻息呼在身上,他咬住肌膚吮出聲,像學生在做作業一樣缺少情調。

  杜斌挺起胸,故意用身體頂他,叫得煽情、笑得頑劣,低頭靠近他用力吸氣,聞著淡淡香味口吐惡言。

  「喂,好吃嗎?喜歡還不大力啃,什麼時候換我咬你?我要把你的奶頭吸到腫起來,讓你痛得連衣服都沒辦法穿,舔到你下面濕到像尿褲子,想到我操你……」啪!巴掌打斷杜斌的話,他笑出聲繼續,「想到把你嗓子操啞的樣子就硬得不行,快摸摸看,看我的褲檔有多大,想要我用什麼姿勢操你?想用哪個洞吃我的精子?我要把你幹到合不攏腿,我要幹到你哭著求我放過你也……」

  難聽的話倒盡胃口,他不想理,邊親邊數吻痕的數量,杜斌卻能自得其樂說個不停,要是杜斌一直喘他可能會有感覺,但現在只有滿滿的煩躁。他親出20個痕跡遠離杜斌,拿出手機確認還有什麼條件可以加愛心。

  吻痕、損傷、傷口、電擊,因為任務沒完成他頂多獲得50個愛心,全部完成會有230個愛心,他不確定需要多少才夠,但半數以上是基本。杜斌可以忍受多少痛?他可以被同等對待嗎?

  杜斌等得無聊發出大大的哈欠聲,他看向杜斌身上的傷疤,盯著杜斌腰間的敷料,斟酌問:「你想在哪穿環……咬掉哪邊的肉比較不介意?」

  「親愛的,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我記得自己是什麼樣子。」

  無所謂的話和帶笑的嘴臉似乎真不在乎,他想給杜斌穿環可是手邊沒有適合的道具,如果快點完成還來得及去買針跟耳環,他們必須速戰速決。他拉開杜斌褲子的拉鍊,還沒蹲下就聽見杜斌罵人的聲音。

  「操!這裡的肉不能咬!你搞屁啊!咬掉這我以後怎麼玩?換地方!白癡!」

  他想笑,因為杜斌的誤會,可惜杜斌說話太難聽他笑不出來,他摸進內褲握住杜斌的陰莖套弄,冷冷回應杜斌。

  「這裡的肉太小太少……不好咬,我會選其他地方。」

  「哈哈,小?嗯,反正能爽大小不重要,你吃過就知道它的好。」

  他不是很想吃,但他只能這麼做,他蹲下來趴到杜斌腿上掏出陰莖小口吞吐,柔軟的舌頭和濕熱的口腔讓杜斌忍不住挺胯,一個動作就把他噎到咳嗽,咬痛杜斌。

  「靠,靠……操,你會不會!該死,不行換我舔,你差點咬斷我的屌。」

  「你……別動就沒事,別動……」

  杜斌怎麼可能不動,他從醒來就沒停止過,綁住手的繩子已經被他撐鬆,再花一點時間他就能把手挪到前面讓對方好看,不常玩繩子的人總以為他們綁得夠緊,只要肯掙扎、忍住疼,早晚能掙脫外行綁的繩子,重點是不被發現,送他們一個驚喜。

  「會不會用舌頭?舔繫帶不懂嗎?舔那就好,別用牙齒……用你的唇包住牙齒,操,舌頭伸出來,你手殘廢嗎?一起摸……啊啊……爛透了,想不想要我射給你呀。」

  吞吃陰莖的方式就跟綁繩子一樣不熟練,杜斌還得像個教練指示讓自己舒服,回應杜斌的是呼呼嗚嗚的含混聲,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他也不想跟杜斌這種人有關係,他以為語言羞辱跟窒息性愛都會由他做,現在看來根本相反,明明他才是掌握主導的人。

  完成一個任務就好,杜斌射出來就能結束。他憋住氣將陰莖深吞入喉,溢出的口水滑入水面,像這缸水都是他都流出來的體液——放乾血也填不滿這吧——喉嚨被撐滿引起疼痛,缺氧的腦袋神遊胡思,他好比機器反覆吞嚥舔弄,遵照要求撫揉囊袋,握住吞不下的肉莖摩挲。

  手嘴痠得他想放棄,不甘又讓他充滿動力,他屏除煩人的叫囂,放空思維聆聽杜斌的喘息,將目光專注在自己的眼皮內,用嘴和聲音去感受杜斌的慾望,在喘息加劇時加快速度,哽出喉音催促追討。

  他不想吃精液,不喜歡精液在嘴裡的味道,他盡量深入喉嚨讓杜斌射出來時能直接滑入他的胃裡,當陰莖抽動他就知道結束了,杜斌的嘆息就像示弱,隱忍到杜斌釋放完他吐出陰莖準準進行下一步,頭髮突然被扯住痛得他叫出來,他驚恐仰頭看到拿掉眼罩雙手自由的杜斌。

  「你……怎麼……」

  「剛剛算什麼?任務還是愛心?」一巴掌打紅少女臉蛋,杜斌捏住他的脖子笑,「你是處女嗎?玩過什麼花樣?這次都要做什麼?是不是在你身上開個洞,插進洞裡射滿精液?在怕嗎?抖得真有趣。」

  他怕,怕得說不出話,怕得不敢反抗。杜斌兩隻手腕都是血,掙脫束縛搞得皮開肉綻,能這樣對自己的人會怎麼對別人?真正的窒息讓他喘不過氣,他扯不開杜斌的手,怎麼掙扎都沒用,他會死在這嗎。

  「小朋友的遊戲結束了,讓大人教你什麼才是玩。」

  鬆開手勁吻咬少女的唇,杜斌吮得用力,舌頭不管抵抗長驅直入,血腥在無意識開闔的嘴內擴散,他不覺得疼,那不是他流出的血,他聽見笑,唇上一痛血味更濃,嚥下的液體滋潤不了喉嚨的傷,他想是不是不吞口水更好卻沒辦法控制咳嗽、吞嚥。

  要怎麼反抗?

  一隻手就能掐掉呼吸,只要杜斌還握著他的脖子就沒辦法拒絕,這隻手像項圈,牢牢困住脖子約束他的行為。

  「乖孩子……我會讓你舒服……放鬆,不要讓我傷害你……」

  他點頭的時候淚水滴進水面,能容納兩人的方形浴池乘載著淹到腳裸的清水,木製的韓屋將他們包圍在這被稱作浴室的戶外——大叫有用嗎?可以挑戰杜斌嗎?

  「讓我想想……20個吻痕和傷口,加上瘋狂的做愛、虐待、穿環,」梳理少女凌亂的濕髪,杜斌將他提進懷裡,手指點著他的唇親吻後頸,「自己數,數出來讓我聽見。」

  他看不見背後,不知道杜斌親吻的樣子,他怎麼知道這一吻有沒有痕跡?他一數錯就會有巴掌打在身上,他不數被打,數錯又被打,杜斌打得痛手又大,他的雙腿很快就被拍紅,內衣被扯到胸上後懲罰就輪到胸部,杜斌的手將他完全包覆,他數錯會被捏疼,會被掐著乳頭扯。

  他不想弄溼衣服才脫到剩內衣褲,根本沒想到會被杜斌這樣玩弄,陰莖隔著內褲頂在臀上,像在提醒他等等就要被這個異物侵犯,杜斌會這樣做嗎?他知道答案。

  「我……求你、求你輕一點……」

  少女的請求跟呻吟一樣只是讓杜斌更興奮,他挑開內褲鑽進肉縫抽送,壓著肉蒂挑弄嘲笑:「我看你很爽啊,濕到我能直接插進去,你沒聽到你這裡發出的聲音?咕啾咕啾吞著我的手指說不要停,欠操的東西。」

  「不是……你……誤、嗯哼……」

  少女猛得一顫,不知道杜斌做了什麼讓他沒忍住反應,他聽見杜斌的嗤笑,屁股被捏痛的同時杜斌又下令。

  「起來,還沒完,數到哪了?繼續。」

  少女的肩背已經被杜斌啃到沒地方下嘴,他將少女壓在木廊上親吻後腰,數錯就打屁股、打後腿、挾陰蒂,少女幾次想逃都被他暴力壓制,淺色肌膚布滿紅紫色的瘀痕,甚至有被咬到流血的傷口,反觀他身上除了原先的傷勢只有淡淡印記。

  在他們玩數數時腳上的繩子就被杜斌解開,他想過把少女綁起上,但少女太過脆弱,他連狠都不用發就乖乖聽話,像這樣沒有約束卻反抗不了更好,他拉開內褲底扶好肉根一進到底,少女痛得叫出聲,他聽著哽咽求饒扭腰挺動,將少女牢牢壓在身下幹,不讓少女逃出禁錮。

  被抱緊腰捅入姿勢插得他腿軟,他趴在浴池邊隨進出哭喊,痠軟的身體幾乎靠杜斌在支撐,杜斌的喘息和碎語與陰莖一樣無孔不入,他難受的說不好話,斷斷續續的字詞都是懇求、拒絕,然而他說什麼都沒用,杜斌的回應始終沒變,他所有表現都是給杜斌助興的陪襯。

  握住脖子的手漸漸收攏,少女感到疼痛時早沒機會抵抗,喉嚨被壓住致使他說不話,咳嗽掙扎中他似乎聽到杜斌說「這才是窒息性愛」,他分不清腿間噴湧的液體是尿還是潮吹,力氣在抽蓄中被耗盡,連思考都陷入停擺。


  ******


  杜斌拿著螢幕缺角的手機檢視任務進度,確定四條路線都完成揉著眼睛罵:「王八蛋,累死我。」

  點開幾則通知,叼過遞到嘴邊的菸呼幾口,杜斌想著回家休息,隨即想到家裡的房客,他也是玩家。打開通訊錄,用鍵盤敲打「我是你最愛的東西嗎」,按下發送將玩笑傳出去。

  「哥,我去開車。」

  「等等。」

  杜斌關掉手機搭上小弟的肩膀懶洋洋同行,血腥味刺得鼻子癢,身體疲憊、心理亢奮,睡覺會睡不好,他需要散步放鬆一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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