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orld you see

IRID裡面的員工遠比想像的還要多，就算是已經待了有一段時間的德爾菲也沒有把握說自己認得每一個人的臉，更何況它實際上其實連想要去記的意思都沒有。但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多少分得出哪些人是可以出現在這裡，哪些人是不能出現在這裡的。

他望著面前的人，那些人身上穿的不是像他們研究員的白袍，也不是IUM配發的制服，雖然他也不太清楚那些人會不會在休息時間也好好穿著IUM的裝備就是了。不過無論如何，都不會像是面前這些人身上所穿的病人服，沒有人會穿著這樣的衣服在研究室附近閒晃。

「啊——我話說在前頭，不論你們要做什麼，我都沒有抵抗能力喔。」

德爾菲率先開口，接著抬起手，掌心朝向那些人，讓他們可以看清楚自己手上確實什麼都吸也沒有。而且即使是外面還套著衣服，幾乎可以說是蒼白的皮膚還有纖細的四肢，讓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有辦法反抗暴力的人。或許是因為這些擺在那些人面前的證據，以及德爾菲看上去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本來還有點戒備他的人此時放鬆了些；雖然依舊維持著警戒姿勢，但至少沒有在剛撞見德爾菲時那樣緊繃。

「你是這裡的研究員吧。」帶頭的人此時終於開口了，問的卻是一個明顯到德爾菲實際上很懶得回答的問題，但說起來還是自己的命比較要緊，所以他也就隨性的點點頭表示肯定，接著觀察對方的狀態。而這一個答案似乎正合他們的意，在看到自己點頭的時候，德爾菲可以看到其中幾個人臉上閃過了開心的表情。

從警戒到期待最後到放鬆與開心，雖然這些人還沒有表明來意，但是德爾菲多多少少已經可以猜到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了。

新藥收在哪裡？

「新藥收在哪裡？」

看吧，賓果了。幾乎是同時的，在對方開口的時候德爾菲也在心中猜測對方會說出的話，最終答案一字也不漏地猜對了，雖然這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遊戲，但至少在這個緊張的狀態下也足夠讓自己放鬆了。

「我想你們走錯棟了喔。」

他臉上帶著盡可能友善的笑容，比起因為害怕而顫抖的聲音，他優先選擇了溫柔平穩的語氣，畢竟這些病人美其名是接受IRID的保護，實際上卻是相近於抵押品一般的存在，是他們用來償還那些被迫接受的醫療救援的抵押品。對於這樣的人，假如身為IRID員工的他露出了處於弱勢的一面，很有可能會引起他們的報復心，引起他們會想要趁機把這個感覺總是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腳底的想法。

「藥品的保存都在隔壁棟。」

彷彿輕輕一碰就會被折斷的手指指向了另一個方向，帶著善意的笑容，德爾菲把心中的所有打算都藏到內心深處。也許是因為他的表情、也許是因為他的外貌、又或許是因為他的語氣，總之那些感染者看起來是相信了他的話，一邊警戒著他一邊離開他待著的地方，直到看不到彼此的身影為止。

「⋯⋯果然，感染者跟真的哨兵還是有差呢。」在看不到那些人之後，德爾菲輕聲地說了句，接著視線往自己的腳邊看去，一隻小貓正依偎在自己的腳邊悠閒的理著毛，「就算很像，但卻還是看不到你。」

那隻貓抬起頭，一人一貓那兩雙相似的藍眼對上，接著那隻貓打了個哈欠，轉身後穿過了牆壁，靈巧地跳到德爾菲的桌子上窩成一團休息。

「嗯，確實很無聊呢。畢竟在這裡就算想要逃走，還是有獵犬會追上去的。希望他們不會太粗暴，把樣本弄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