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海晚會
On the cruise
當安蘇拉抵達晚會現場時,毫不意外的,吸引了不少目光。
只不過宴會中,不管男男女女都是花費心思打扮過,比她搶眼的人只多不少。過了最開始的譁然,大概在幾分鐘後,確認已經沒有這麼多人在關注自身,女子這才把手中的紅酒交給遊走於人群中的服務生。
她在杯中嗅到了一絲說不出的怪味,彷彿在花果香中參了劣質的化學試劑,淺嚐確認這不可能是釀造形成的口味後,她放棄了品酒這項活動。
光是香氣不對勁,就已經讓人失去了飲用的慾望。穆集團令人失望的事項又被加了一筆。
女子解開腰間的裙擺,讓墨色的布料覆蓋她的長腿。
——酒沒得喝,那總能來跳舞。
舞池裡飄盪的是輕快的圓舞曲,男男女女跳著適合用於社交的華爾滋。她很快地找到舞伴——一個溫和的Beta女性,跳完一支舞後,接著有名Alpha男性邀舞,之後她主動邀約了Omega女性共舞。
在安蘇拉跳累之前,又有位Alpha女性詢問她是否要再跳一曲。
看著面前有幾分熟悉的面孔,她笑了出來。
「哎呀,這不是蕭檢察官嗎?」刻意用上會讓對方頭痛的職稱,安蘇拉搭上對方的手。
「噩夢般的稱呼。」梅芙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將女子牽入舞池中。
面對這位半生不熟的新朋友,安蘇拉觀察著對方的動作——最後決定將手搭上舞伴的手臂。先前在跳舞的時候,除非面對Alpha,其他時候她都是踩著領舞的腳步,不過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說身高差距太大時,她也會選擇直接跳男性的舞步。
只是她和梅芙的身高差不多,另外就是……對方看上去是對女步沒興趣的人。
而這個猜測並沒有錯,對方確實十分嫻熟領舞的步伐,牽著她旋轉的手臂也十分有力道。兩人雖然是第一次共舞,不過憑著彼此對舞步的熟悉,仍是讓她們跳出了幾分默契感。
這樣的感受真的很好,對方任何細微的動作她都能看懂,每一個步伐都能被跟上,一曲未盡,她已經跳得盡興。
檢察官身上的打扮和安蘇拉雷同,墨色的禮服貼身覆蓋在纖細的身軀,胸口鏤空剪裁搭配垂地的長裙,黑白兩色的對比十分強烈。
她們穿著同個色系的長裙,不過差在安蘇拉的白來自衣服上的銀色刺繡,而對方則憑著白皙的膚色,撐起這件全黑的禮服。
「在晚宴上玩得還開心嗎?」
安蘇拉輕輕搭著她的肩膀,跟著其他女士的腳步繞了舞伴一圈。回到正面後,她才笑答:「還行吧,跳了幾隻舞,差不多盡興。妳呢?」
「嗯……跟妳差不多。」梅芙趁著短暫的靜止時刻,觀察面前的印裔女性,「妳看起來有點喘,還好嗎?」
此時她確實是覺得有些頭暈,或許是因為連續跳了三支舞沒有休息,有些超出體力負荷。被銀黑色布料包裹的胸脯高低起扶,不難看出身體的主人有些喘。
原本在跳舞時,還可以或多或少聞到左右舞著因為旋轉帶出的香水或費洛蒙的氣息,但此時安蘇拉的鼻尖卻只被梅芙身上的香味佔據。
那股帶著一點煙味,一點誘惑的玫瑰香氣。
她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更稀薄了。
「……還好,大概是跳太久,有點累。」女子故作輕鬆的說。
好在這支舞就快結束,在做出最後一個舞步後,安蘇拉輕喘著,背靠在在舞伴的胸前。緊繃的神經在曲子結束後終於可以放鬆,但隨之而來的副作用就是——她居然沒有力氣好好站起身。
梅芙似乎也看出她的不適與脫力,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就著輕摟腰部的姿勢,緩緩將她扶出舞池。
「我帶妳出去外頭呼吸新鮮的空氣好了。」
兩眼有些發黑,渾身乏力……事到如今,安蘇拉也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對勁。她的體力不算絕佳,但也沒有弱到跳個舞就會走不動路,現在會變成這種情況,絕對是在沒注意的時候中招。
是因為晚餐?還是剛才喝下去的酒?
在思考的同時,她已經被舞伴扶到大廳邊緣,因為姿勢的關係,沒辦法看到短髮女子的表情,只能感受到身下同樣柔軟的軀體,還有在後腰半拍半撫的溫度。
「現在有好一點了嗎?」
那個乾淨又成熟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伴隨若有似無的觸碰,安蘇拉忍下喉間的輕哼,繼身體上的不對勁後,她還十分清醒的腦袋也意識到了梅芙的怪異。兩人的姿勢太親密了,正常來說,對方大可以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而不是持續抱著她往外走。
「蘇塔爾?」
女子的嘴唇距離耳畔只有幾根髮絲間的差距,安蘇拉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心如鼓擂。作為一個Omega,她察覺對方可能是故意這麼做——打從在舞池裡自己不舒服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被那股好聞的花香一點一點的影響,直到現在成為動彈不得的獵物。
想通這點後,安蘇拉反而強迫自己放鬆身體,好好倚在Alpha的身上。
「我想……應該是好一點了。」
至少在緩過最開始的暈眩後,她的雙眼已經恢復視力,從那雪白的肩頭上方望去,華美的大廳中依然充斥高高低低的談笑聲,完全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邊這點小小的齷齪。
察覺到她的放鬆,梅芙垂下眼,伸手撫上獵物的長髮,在理過頸下時,順便撥弄了背後禮服的拉鍊。
——這樣就結束了嗎?原本她還期待會有點不同的反應。
「妳應該回房間好好休息。」檢察官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扶妳回去,好嗎?」
「嗯,但我走不太動了。」
「沒關係,我帶妳回去。」
此時心臟跳動的聲音已經大到足以蓋過梅芙的呼吸聲,安蘇拉基本上沒有邁動腳步,僅靠對方半扶半抱著帶著她前進。她第一次感謝自己高挑的身材可以成為前進的阻力,她攀著人的手心冰冷,雙眼眨也不眨,直到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卡倫!」
穿著寶藍色西裝的男子因為耳朵微癢,結果在不經意地回頭後,有些訝異地看著倚在別人懷裡的妹妹。
安蘇拉可以感受到梅芙扶著自己腰部的手微微用上一點力,不過很快又放開來。鼻尖充斥的玫瑰香味也瞬間收斂許多——她終於可以呼吸。
「安蘇拉,妳怎麼了?」
輕輕一掙,她可以感受到梅芙就這麼順勢放開對自己的禁錮。站穩後,女子踉蹌走了幾步,跌進兄長的懷中。
她沒有回頭看那位舞伴的表情,只是嗅著熟悉的可可香氣,雙手緊揪著硬挺的西裝外套,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帶我離開這裡,馬上。」
卡倫抬手攏了攏她肩上的披肩,沒有在這時候多問,扶著妹妹離開晚會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