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極光嗎?

看極光嗎?


「你看過極光嗎?」

「在你的頭盔上看過,算看過嗎?」


……要戰勝亞斯蘭的老爹笑話,果然只有丹尼爾的老爹笑話啊。一時衝動的結果就是前者在手機上訂購了飛往挪威的單程機票,還是兩張,跳出付款通知時才意識到整件事情有多荒唐,甚至沒來得及問搭檔的冬休計劃!


而且這算什麼啊,見家長?回娘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Yuki隨口提及過的東亞習俗,他根本搞不懂幾個詞彙的意思與差別,勉強記得交往或春節時間一類的先決條件。


你們的假期計劃是什麼?亞斯蘭的社群媒體向來僅根據公司要求轉發、引用,推文發佈後幾秒便湧入近百條回覆,不知道是飛機提供的無線網路速度有限或者什麼,通知上的紅點怎麼點擊仍然存在,隨手拋開的手機砸中了丹尼爾的大腿。


「為了後半生的性生活美滿著想,我建議你──」

「……閉嘴,丹尼爾,我說閉嘴。」下次去鈴鹿一定要讓丹尼爾撞味噌湯裡的豆腐自盡,亞斯蘭心想,頭等艙還坐著其他旅客!年長的男人笑著將話題轉回飛機餐的餐前酒,像是早有蓄謀,低濃度的葡萄酒加上血管的缺氧惹紅了新晉車手的臉。


小巧的高腳杯一次又一次被斟滿,乘務人員忙於應對航班種種突發事項,來不及阻止他無節制飲酒。高興的像藍寶堅尼包攬比賽冠亞軍後的慶功宴,丹尼爾懶得跟醉意上頭的小孩講道理──並非沒有試過,mate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直接奪過半滿的玻璃瓶保管。


中樞神經系統被酒精抑制,連反應都慢了半拍:「……還給偶!」

「話都說不好,是要我嘴對嘴教你舌頭該怎麼擺?」


八個行李箱獨享了一台尊榮優步,二人在機場的寒風中坐上掛著白色車牌的休旅車,司機的英文口音很重、本地人又有些神智不清,跟隊友學來的挪威話且夠應付招呼的幾句話,好在有萬能的Google翻譯。


簡直就是……反客為主!


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後知後覺意識到幫敵對車隊贊助商宣傳不太好,暗自慶幸旅程是瞞著運營團隊進行的──如果亞斯蘭仍然保有意識的話,必然會吐槽這讓情況更糟糕了吧喂!──。


對於習慣拿著信用卡通行全世界的賽車手而言,皮夾裡掏不出兩百塊美金是無比正常的,因此才有機會看到司機上演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之川劇變臉(周冠宇都不一定看過!),連著隨身的包包一起被丟在雪地上。


看著揚長而去的汽車,亞斯蘭彼時才注意到車牌的異樣:「……呃,丹尼爾,挪威的合格計程車應該是綠色車牌。」言下之意是他們搭到了黑車。


始作俑者聳肩,那副你能奈我怎樣的模樣卻逗笑了另一人,想過千百種荒唐的愚蠢也沒想過會敗給幾千英尺的高空,正經歷斷訊又重新連接的腦袋笨重而發昏,抬起頭試圖促進血液循環時才注意到夜空的絢爛。


亞斯蘭在特羅姆瑟看過好幾次極光,不總是千篇一律的,沾染上亮綠色的天空大概是極圈獨有了。不合時宜地想起了某個時間久遠而記不起名字的品牌活動,畫出家鄉的藍綠色天空還被其他車手吐槽是不是色弱!愣是怎麼解釋生活只有賽場、模擬器、床三點一線的車手們仍是不相信會有如此紛呈的色彩,連星光都黯淡了幾分。


「嘿,你看。」他用手去拉丹尼爾的衣角,意外發現幾縷橘紅色的光。

「這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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