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識愛【ＣＷＴ父水本 試閱】

[基本資訊]

刊名｜ 病識愛

配對｜父水

作者｜ 壹筆

繪者｜ 阿烏

劇情｜ 原作向，在哭倉事件結束後，咯咯郎帶著鬼太郎與水木共同生活， 水木重新開始工作，但在工作之餘他卻漸漸覺得事情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尺度｜R18

規格｜A5繁體左翻橫排

字數｜5萬字

收錄｜正文

價格｜300 NTD

首販場 ｜  CWT Day1(12/14)、楓林館通販

★Notice 可能雷點1：和上本不一樣，這本的咯咯郎性格有點歪也有點病(欸)

★Notice  可能雷點2 ：會有的噗類有 #監禁 #尾隨 #禁止射精 #黑咯

[試閱]

‧腳步

喝醉酒甚至把領帶綁頭上的幾個上班族勾肩搭背著，他們的步伐搖搖晃晃，在街道兩側全是酒吧風格的居酒屋狀態下，已經沒有思考能力的幾人想都沒想，就這樣隨意地挑了一間便打開門走了進去。

剛好從裏頭走出的另一個上班族技巧性地閃過跌跌撞撞的人，他站在鑲著時髦彩繪玻璃的門前掏出了藍色菸盒，就這樣在迎來一點清爽空氣的狀態下點起菸。

好不容易從應酬脫身的水木深深吸了口菸，但作為休息也僅僅只是這樣的數秒而已，他很快地查看了一下，確認沒什麼問題後便直接插著口袋往酒吧燈林立的反方向走去。

他得回去了。

雖然家裡兩個都是妖怪，但鬼太郎太小，太晚回去打擾休息也不好。

水木插著口袋大步向前走，他的腳步不慢，在聚集了一堆喝醉的上班族和流浪漢的地方，反著人流方向的他看起來就很顯眼，保養良好的皮鞋在東京維持不錯的路面上發出響聲，聽起來不僅是很速度很快，精神也相當不錯。

只是這個腳步聲響了一段時間後便開始有了奇怪的停頓，接著似乎像在試探什麼的，總是會在大步流星的走了一段後急速停下，接著再來一次。

這樣的行為持續了幾次，緊接著，本來還在移動的人這次停下後便往後方急速轉身。

──是不是有人跟著？

叼著菸的男人看向後方走過的道路，他站在即將脫離酒吧街的地方往明亮與黑暗交雜的街道看，岩戶景氣中興盛起來的酒吧街有各式各樣的燈光，那些顏色五光十色的，可於此同時，大量燈海下也繁衍出更加濃烈的黑暗。

停頓一些時間還是沒看到有其他存在的跡象，水木轉回原本的方向，他這次把腳步放慢，想要藉此捕捉在自己的腳步之外還有沒有其他藏在裡頭的東西。

咖噠、咖噠、咖噠。

皮鞋膠底從腳跟開始接觸地面，接著是中心，最後是腳尖，水木在計算步伐同時也在聽著後方的動靜，在戰爭中留下缺口的左耳在這份聚精會神中抖了一下，也是在這個瞬間，他猛地回頭。

白髮在黑夜中旋過一道類似刀光的殘影，沒有被酒意淹沒的灰藍瞳緊緊盯著後方，水木很確定有什麼跟著。

只是不確定跟著自己的是妖怪還是人類。

剛剛很顯然在他腳步裡有另一道聲音的存在，和他的用膠底踩出的聲音不一樣，那是某種物體在瞬間擠壓摩擦到地面發出的雜音。

放在口袋的手握了起來，水木朝前方試探性走去，但和之前一樣，回頭的路上除了酒醉的傢伙和垃圾外──

什麼都沒有。

一根不知道什麼時候留在地面的黑羽晃了晃，水木蹲下身拿起那根羽毛，烏鴉飛羽的邊緣很銳利，觸摸時就很容易給人一種會被割傷的錯覺。

他蹲著看著這個和跟過去髮色相同的顏色，察覺視線對他來說不難，也不少見，過去他總是以戰爭後遺症去解釋這個狀況，但想到剛剛的情況，事情似乎不是他想的那麼單純。

會社的大辦公室裡聚集許多人，作為公務用途的地方塞滿為生活和目標奔波的人，他們有的在走道上來來去去，有的則停在原地抓著同事討論目前手上工作的困難之處。

這是目前發展前景非常好的一間企業，放在外頭算得上是人人都想擠進來的地方，也因此裡頭不論是哪個部門的人表現都非常積極。

畢竟要是從這裡離開，雖然在上升的景氣中要再找到待遇差不多的地方不難，但估計也得花不少力氣。

一個看起來就像普通上班族的男人從外頭走入這片朝氣蓬勃中，他頂著一頭和長相不相襯的白髮，身上菸味偏重，大概是因為剛拜訪完客戶，乾淨俐落的臉看起來有些疲憊。

他走到其中一個靠牆的走道，排排貼好的辦公桌上堆疊了不少文件，但看起來卻仍舊相當井然有序，他將手上確認好的文件放上其中一疊，在準備朝另一邊走的時候，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就從旁邊湊了過來。

「水木，那個人又來囉。」叫做相山的男人小心翼翼的，他一手遮在嘴旁邊，用一副像是在做什麼秘密任務一樣的低聲說。

相山是水木的同期，在公司這種大部分人會選擇抱團交換情報的地方，水木也不例外的和坐在附近的同僚成了會存在互相幫忙、提醒的同伴。

他拿了文件版往相山頭上拍了一下，相山人很好，就是看了電影後就會喜歡模仿裏頭的人說話，不過看起來很有趣。

而且人也不壞也好相處，算是一個挺不錯的同事。

「謝謝啦。」

水木拿起桌上的菸盒，接著撈出桌子底下的東西往外頭走，這次從座位上離開的樣子很輕鬆，不僅沒有穿上西裝外套，連捲起的袖口都沒有放下。

看起來不像要去談業務的樣子。

長相普通的相山挑了挑眉毛，但倒是沒多說什麼。業務們來來去去很正常，這種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消息靈通，大家手上都有不同消息來源算是一種業界默認的手段。

簡單來說，不是什麼需要注意的事。

而且水木做的並不突出，就是找的人怪了點而已。

想到這裡，剛剛還幫忙喊人的相山便聳聳肩繼續處理到一半的工作，他並不打算繼續關注，水木和自己沒什麼利害關係，相處起來也挺舒適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放太多注意力在同事身上對彼此的關係來說並不恰當。

但那個來找水木的傢伙真的臭的很誇張。

不知道是不是在港口工作？

水木朝著柱子邊的猥瑣身影揮了揮手，本來縮在那裏的傢伙以飛快的速度蹦了過來，動作俐落又無聲地飛速從水木手上拿過袋子，整個動作就是透著股非常奇特的卑劣感。

但對於這種狀況，水木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嫌惡，他只是看了一下自己空空的手，接著對著蹲在地上看東西的傢伙唸出了和形象一致的名字：「鼠男。」

「哇啊！這是什麼！」

「剛好拿到的酒，看起來還不錯？」被對方的興奮帶著心情也好上不少的水木說。

他和鼠男相處不錯，業務手上總是會有東西來來去去，加上之前在哭倉受過對方的照顧，所以有時他就會把這些東西拿給鼠男，知道有適合對方的短期工作也會透點消息過去，一來一回的，鼠男偶爾也會回報一些其他地方很難拿到的情報給他。

也算互利互惠。

雖然鼠男的樣子不好看，對一些妖怪來說個性也過分勢利，但對於看過更可怕地獄的水木來說，以利益衡量的交往不僅比人情事故單純，也更加沒有負擔。

對方不是人類這點反而稱不上問題。

或者說，不是人類有時候反而還能省點麻煩。

「上次的工作怎麼樣？」

「喔，那個報酬挺不錯的，晚上帶你去個地方吧？」這次東西不錯！鼠男喜孜孜把不用錢的東西全收進包袱，他不是沒機會碰到好東西，但不用錢的才是最棒的，做為交換，他不介意分點好處給水木。

反正之後水木會給他更多，划算划算！

「下次吧，晚上的話比較沒有辦法呢。」水木彈了彈菸，靠著欄杆單手撐著下顎的他看起來很輕鬆，顯然也很享受這一小段在工作時間內和鼠男的聊天。

但聽他說話的鼠男反而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他動了動鼻子，剛剛注意力都在禮物身上 沒注意，現在一聞──

噫！

「你還和他們住在一起啊？」鼠男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不是很能理解這個人類願意替別人養孩子的行為，「你可是個人類，和妖怪住一起不奇怪嗎？」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咯咯那傢伙有時候也會跑來這裡找水木，他就碰上過幾次。

「……啊，不知不覺就這樣了，不過也不是只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已。」水木撓了撓脖子，顯然也是被問到這種問題。

他和妖怪們的淵源還得從哭倉開始算，事實上從到那裏之後，所有事情發生的速度都快到讓人無法反應，不僅沒有缺乏思考的時間，就連發生的事情都讓人難以想像。

即便後來他成功脫離哭倉，在失去一部分記憶回到東京後也過了一段相對平淡的日子，但所有的一切在咯咯郎帶著孩子淒慘無比的出現後，建築在空白記憶的和平也跟著戛然而止。

那時候光是照顧渾身快壞光的咯咯郎就是個大工程，還是個小寶寶的鬼太郎也需要人照顧，在兩個都是非人的狀態下，沒辦法找其他人幫忙的水木也只能自己扛下來。

人類的醫院顯然無法處理咯咯郎的情況，他也害怕幽靈族的血再造成騷動，最終是透過鼠男聯繫懂得草藥的妖怪幫忙，就這樣每天換藥換繃帶的，好不容易才讓情況穩定下來。

大概是在母親的體內就明白一些事，應該是哭鬧年紀的鬼太郎有和年紀不同的沉穩懂事，這讓水木的負擔因此減輕不少。

但就算如此，一個人照顧一大一小的幽靈族的壓力也非常人能想像。

在壓力極大的忙碌狀態下時間感會特別遲鈍，於是等水木回過神的時候，咯咯郎、鬼太郎和自己就已經共同生活挺長的一段時間。

如果鼠男如果沒提到，他一時怕是不會想到這個。

「小哥你還真是好心，還有什麼原因？」鼠男挖著鼻孔不是很認真地問。

好心這個詞對妖怪來說可不是什麼稱讚的話。

那裏頭代表能拿來利用的意思比較多，在他看來水木就是太閒才會在不相干的別人身上耗費那麼多精神。

還不知道要討好處。

「沒什麼，就是覺得偶爾會有……，總之不是什麼大問題。」水木笑著說。

酒吧街那晚之後他就放了更多心神在周遭上。

腳步、視線還有偶爾會察覺到的東西，經過一段時間後，所有的一切都證明了那晚還有更之前的感覺都不是他自我意識過剩。

確實是有什麼跟著自己，只是水木不確定對方目的是什麼。

他甚至連對方究竟是不是人類都還不能確定。

唯一能肯定的是大概沒有惡意，畢竟家裡有兩個妖怪，如果有怨氣或是詛咒的話，不論是咯咯郎和鬼太郎都會有反應，現在既然沒有，那麼應該就沒事。

「最近都市裡的妖怪是變多了。」拿起業務餅乾開始吃的鼠男抖了抖鬍子，他垂著眼睛噴了口氣，哼哼地就做出了個指點江山的樣子，「再怎麼說你還是人類，不要太投入在妖怪這裡。」

不然要是哪天被吞了，他就少了一個能佔便宜的地方了。

水木聞言有些驚訝，他很清楚鼠男不會多管閒事的習慣，所以對於這些話也就特別意外，不過既然把這種話出來的是鼠男，那麼……

是自己和咯咯郎、鬼太郎待著太舒服了嗎？

想到之前部長私下給出的提議，水木抿了抿嘴角，那是一個不錯的發展機會，搭上現在正在起飛的景氣，若是調度得宜，在新的地點闖下一番成績不會是太困難的事。

如果是過去的自己遇上這種機會大概會立刻答應，他已經考慮一段時間了，現在想想，直到現在都窩在一個地方工作的樣子也確實不像自己。

水木想著這幾年的生活，大概是在哭倉已經習慣和咯咯郎同進同出，之後又住在一起太久，所以他才會忘記：

他們之間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

這樣一直住在咯咯郎那裡的確不好，鬼太郎還小，若是因此弄亂人類和妖怪之間應該要有的距離就不好了，況且他應該也有要做的事情才對。

現在已經不是戰爭了，想到這裡，水木便對著準備離開的鼠男道了聲謝。

「嘿嘿，下次再喊我來拿東西就好。」

「好。」水木對著蹦蹦跳跳帶東西走的傢伙笑了笑，鼠男這種直接的風格若是找對相處方式就會很舒適，他靠在欄杆上揮了揮手，在休息時間的菸結束的同時也下了個決定。

找個時間告訴咯咯郎自己有調職的可能好了。

這樣一來也能找時間答覆部長。

乾脆今晚就說？剛好能嚇那個傢伙一跳，不過以咯咯郎的個性來說，搞不好反而會表現的很平淡也不一定。

「……水木剛剛是說，要、搬走？」

「嗯，對，有這個可能。」水木拿著玩具逗著懷裡的鬼太郎，開始學說話的小妖怪發出斷斷續續的音節，那些黏呼呼的重複音節聽起來有點像水木的名字，這讓負責教說話的人類興致又加大不少。

「部長的意思是說別的地方有不錯的機會，讓我考慮一下。」水木稍微描述了一下上司的提議，他對咯咯郎困惑的聲音沒有多想，而是專注地在逗著鬼太郎。

他往鬼太郎嬰兒肥的臉頰戳，最喜歡人類義父的小妖怪啊唔一聲抓住手指，嘴一張就含住眼前的手指頭。

水木笑著壓了壓小妖怪的上顎，鬼太郎便跟著他的笑跟著咧開嘴，人類在到達一定年紀後就很難將交付信任，所以水木很享受這種被鬼太郎全心信賴的感覺，特別是小孩子身上奶呼呼的，那種氣味能夠讓在過去曾經硝煙生活的人變得輕鬆一點。

不過這樣的日子或許很快就會結束了。

想到自己做出的決定，不捨的情緒在水木心中蔓延，但就像鼠男說的，人類與妖怪在一起不是長久之計，保持一定的距離對於彼此來說都是件好事。

不只是人類遠離妖怪比較好，妖怪和人類保持距離對妖怪來說也更安全，幽靈族只剩下鬼太郎這個新生兒，即便咯咯郎說先祖會保護鬼太郎，但從一開始就培養警戒心才是最妥善的作法。

水木捏捏小妖怪的臉，想到某個被血櫻榨乾血仍舊努力保護孩子的身影，心裡的不捨立刻就被狠狠壓了下去。

如果岩子小姐在的話也會這樣選擇的吧。

這樣想想，搞不好那個奇怪的感覺也是因為自己身上有幽靈族的氣息，所以跟上來的？

「水木已經決定要離開了嗎？」

「現在還在部長給的考慮期間，他同時給了幾個地方，我想大概還需要一段考察，才能決定要去哪個地方吧。」

水木簡單說了幾個地點，注意力全在鬼太郎身上的他沒有發現，隨著說出的調職內容越來越詳盡，咯咯郎的臉也從原本的淺笑逐漸轉向平淡，平日總笑的沒心沒肺的幽靈族周遭氛圍開始變得不同，就連看著人類的眼睛也隱約有黑沉的東西從深處沁出。

「所以還在不確定呀？」

「是啊。」

咯咯郎抿起嘴將表情收拾好，他藏起情緒湊上前逗了逗兒子，銀白的髮在低頭的狀態下正好遮掩住他的表情，咯咯郎對著似乎發現什麼正盯著自己看的兒子眨了眨眼，他轉頭，朝著好友露出的仍舊是一如既往的笑臉：

「先吃飯吧，水木。」

TBC. 2024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