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對於哈莉特，她終是無法避開。

　　她也想過或許會迎來對方的質問，或許對方會覺得她是個瘋子，誰知道呢？

　　她也不是沒經歷過。

　　但對方只是將她按在餐桌前坐下，對她說：「等我一下。」

　　女孩沉默著看著她，看她從廚房裡端出一道道料理：沒放茴香的礦工派、之前曾吃過的河谷燉魚、哈莉特拿手的玉米濃湯，還有其他叫不出名字，但基本上都是她曾誇讚過的料理。

　　她滿心疑惑，抬頭想對方看去，卻發現哈莉特又一次繞進了廚房裡，等她再次出來，手中端著一塊插著蠟燭的蛋糕。

　　「……這是什麼？」她啞著嗓子問。

　　「生日蛋糕。」哈莉特說，像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問出這個問題一樣：「怎麼了嗎？」

　　「……今天不是我生日。」

　　「我知道，是給你補過的。」哈莉特一邊說著，一邊給蠟燭點火，「你剛開始搬過來的時候沒來得及問，就這麼誰也不知道地過去了；但畢竟是17歲生日，還是該好好慶祝一下。」

　　女孩看著那簇閃動的火苗，像燒在她的心口，滿腔情緒在眼中忽明忽滅，在最後一刻燃落一滴蠟淚。

　　「……為什麼？」

　　哈莉特嘆了口氣，「我不太清楚你問的是哪方面，但大概能猜到。」

　　她向後一靠，將自己的重量託付在椅背上，思考片刻後接著往下說：「沒有為什麼，真的要給出一個原因，大概會因為你是小孩。」

　　「小孩子是沒有辦法左右自己的樣子的，哪怕再早熟、再懂事，只要遭遇任何一點歪曲的力道──其中大概率會是不負責的家長──他們就會整個走樣。」

　　「我不是說全部都是這樣，但大部分的孩子，在周遭一切無法改變的狀況下，除了沉淪別無選擇；這點我很清楚，我所以我希望能試著幫你一點，就像──」

　　就像過去，希望有人能來幫幫我一樣。

　　哈莉特沒再往下說只是自嘲般地笑了笑。她看著女孩，嘴裡換了種稱呼：「孩子，或許現在說這些有的太晚了，但是你不是一個人。」

　　她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放在桌上，女孩定睛一看，熟悉的字體刺地她眼眶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