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爾乙女】記憶都去哪了

【甚爾乙女】記憶都去哪了


  

  你做了一個夢。


  夢裡諸事不順--鄰居偷接電就算了,用大功率電器直接讓你家跳電,電腦上正在存檔的檔案直接報銷,若是平時倒也沒什麼,偏偏這個檔案是客戶急要的設計稿,明天就是交稿日,你急火攻心的敲開鄰居家大門,看著叼了根菸、邋裡邋遢出來應門的高大男子滿臉不耐,才想起來,你從來不敢跟他多說哪怕一句話。

  委婉的表達了你對接電的意見之後,果不其然的被一通臭罵,哪怕你是佔理的那個人,對體格高壯的鄰居,你也是敢怒不敢言。

  對方哼了哼,衝你噴了滿臉的菸,不屑的關上門。

  

  廉價菸草熏得你狂咳不止,涕泗橫流,滿腹委屈的回到住家。

  打電話給老闆講稿子的事情,被罵;打電話給客戶道歉,被罵;打電話給朋友取消明天的聚會,被罵......你甚至數不清自己究竟講了幾句對不起,說了幾遍我真的很抱歉。而壞運氣似乎總成群結伴而來,冰箱的啤酒沒了,去年聖誕節留下的半瓶紅酒也因存放不當變了質,冷藏庫空空如也,就算有酒,你連點像樣的下酒菜也翻不出來,還在鬱悶翻找食物的過程中踢到了腳趾。

  「好痛。」

  委屈有了宣洩的出口,眼淚大顆大顆的低落,但獨坐在孤冷的家中,即使大哭一場,你也完全沒有發洩後的舒爽感。

  於是你擦擦淚,決定讓老闆和客戶都見鬼去吧,老娘又不是養不起自己,為愛爆肝?門也沒有。

  「出門喝酒!」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你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推開了哪間酒吧的門,點了啤酒還是調酒--總不會是開了瓶香檳吧?如果喝香檳喝到昏過去,那你只能是連喝了十二瓶香檳王。

  那種感覺就像是平凡人乍然發現自己擁有了瞬間移動的能力,哦,或許還有時空穿越的能力,眨眨眼,咻--就從出門前來到了歸家後。


  昨晚絕對不只是喝多了,大概是喝到昏死的程度,「唔啊--」頭痛欲裂,你剛想翻個身就忍不住閉著眼哀吟出聲,過了幾秒鐘,才遲鈍的發現......痛的,好像不只是頭。

  「醒了?」有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枕畔響起。

  你聞聲睜眼,看到的卻不是一張臉,而是淺蜜色、嫩生生的肉,肌肉,飽滿又有彈性的那種胸肌,定睛細看,還能看見上頭星星點點,曖昧斑駁的紅痕,想必留下這些痕跡的人,必定很愛這鼓起的弧度與叫人愛不釋手的手感。

  溫熱的大掌有力卻輕柔的掐住你的下顎,迫使你抬頭,「臉在這。」


  甚爾。

  一個名字突兀的出現在你的腦海中--你很確定你不認識這個人。

  「你你你、你誰?」你抖著聲音問,「這是闖入民宅吧?」

  黑髮的男人顯然沒有料到你會是這個反應,眼睛微微張大,又旋即瞇起,喉結上下滾動,震盪出低沉的輕笑,他鬆開了你的下頷,撐在床墊上,另一隻手臂突然從被子下面伸出,往你的方向探來--你忍不住閉上眼睛,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閉眼而不是連滾帶爬的離這個陌生人遠一點。

  說到陌生人,這個聲音好耳熟......


  甚爾卻哼了哼,並沒有如你所料的觸碰、拉住、摟住,甚或是擁抱你,他的手臂在你身後摸索了一下,撈起一隻手機。

  他半靠在枕頭上,柔軟的被子半掩顯然是赤裸的軀體,精實的線條起伏綿延,藏進了被中,「昨天晚上,」他開口,輕巧的滑開手機,把螢幕送到你面前,上頭是一筆叫你睜大眼睛的轉帳紀錄--從你的戶頭,轉到他的戶頭--「謝謝惠顧。」他的尾音微微上揚,低啞性感的嗓音鼓動你的耳膜,像是在召喚某些破碎的記憶與畫面。

  謝謝惠顧?

  你茫然的眨眨眼。


  而後,關於昨晚的一切,才慢慢回籠。

  那並不是夢--你到酒吧買醉,鬱悶孤獨之下出口搭訕隔壁的男人,沒想到對方不僅沒有惱羞成怒,居然還順著你的話講起了價碼和條件--等等。

  等等等等。

  「我、我們--」你顫抖著聲音,看著已經掀開被子坐起身的甚爾,他流暢的背肌上有鮮明的指印和淺淡的抓痕,窄腰連著圓潤挺翹的臀部,即使只是看著背面,都讓你臉上發熱,哪怕記憶不連貫,你仍能依稀想起關於昨晚,濕熱交纏的喘息,還有他令人沉淪的肉體。

  甚爾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白色短袖,回頭看向你,「我們?」他勾起嘴角,表情自然,「交易愉快。」


  媽媽。妳差點再次昏過去。

  媽,我睡了一個男人。

  我花錢睡了一個男人。

  我花錢睡了一個超他媽性感而且聲音好好聽的男人--你奮力回想,卻只能想起一點點他埋首在你頸邊時,挺動腰胯而帶起的輕聲喘息。

  好想再聽一次。你恍惚的想。


  甚爾在你發楞的時候已經穿好了衣服,給了你早晨衝擊的那對胸被衣料遮擋,卻掩蓋不住起伏的弧度,將薄薄的棉布撐得緊繃。

  「我去弄點早餐吃,冰箱有東西嗎?」

  「沒、沒有。」你愣愣地回答。

  男人抓抓後腦勺,微微露出掩在髮絲下,頸邊同樣淺淡的吻痕,「不行啊--」他說。

  「什麼不行?」難道包夜還要附帶早餐的嗎?是你見識太少了嗎?


  他偏頭,側臉在窗簾縫隙漏下的晨光中竟有點柔和的氛圍,「我很貴的。」甚爾說,「不是你昨晚說要養我的嗎?」他蹲下來,在床邊與你平視,「圈養和放養的價位可不一樣--哪怕我給你打折,這還是要說清楚的。」

  你這才看見他嘴角的疤,聽著聽著,忍不住伸手想去觸碰。

  甚爾並沒有拒絕,甚至握住你的手腕,讓指尖實實在在的凝在傷疤上,「交易成立,不能反悔......我來幫你複習一下吧,房東小姐。」他說,刻意避開了「飼主」這叫人浮想連翩的稱呼,「收留我的話,包養我的費用可以打個折,前提是,能住、能吃。」甚爾探出艷紅的舌尖,輕輕舔上你的大拇指。


  濕熱柔軟的舌肉像是忠誠的大狗輕舐主人的手,他的眼神卻叫你只能想起將獵物圈在懷中的蟒蛇。

  「你,是有契約精神的那種人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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