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毒.

「守墓人,你那兒有沒有可以毒死狼的藥草?」村裡長老的第二個妻子駝著背前來拜訪,她停在距安斯利一根拐杖遠的地方,身旁跟著一大群飼養的小雞小兔遭狼吞食的村民,他們嘰喳不停的抱怨聲中夾雜著不屑的哼聲。
儘管找上門的不是負責決策的長老,甚至不是在他決定事情時有膽子在旁插話的第一位妻子,安斯利仍低下頭,算得上半個鞠躬,給予白了頭髮的老女人應有的尊重。
村民們各個都屏住氣息,期盼他的答案能順他們的意。
「尊貴的老者,不,我沒有你們需要的那種藥草。」他說,挺直腰桿。
她搖頭嘆息,像是早預料到結果、後悔踏出家門似地準身離去。
村民們又竊竊私語起來,安斯利小心翼翼地將躺在手上的附子草放回麻布袋中。
*
他記得村裡哪些人有養雞或兔子,只有一兩戶有羊,牠們會跳出柵欄享用一頓野花後再跳回。
他記得村裡哪些地方是小孩子們玩耍的秘密花園,他們幾乎每個人都很擅長編織花冠。
安斯利小聲地哼起歌謠。
紫色的路徑繞著村莊外圍走,紫色的身影藏在雜草中,還有廢棄的蛇洞旁,以及蟲多的陰影下。
紫色的路徑在經過羊群覓食地與小孩子的遊樂場時高高躍起,往外繞出了格外大的區塊。
他繼續唱著,倒退走過的路開出更多紫花。
最後的尾音很快被夜晚的蟲鳴吞噬,安斯利把最後一株附子草種在自己家門旁,路徑的起點與終點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