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
Robert羅伯特的鞋底踏進泥濘,發出沉悶的『噗嗤』聲,雨水順著外套的邊緣滑落,冷冽地貼在他的脊背上。他抬起頭,看見前方的山洞口如一張無聲張開的黑色巨口,呼吸著濕冷的空氣。
他沒有立刻踏入,只是站在洞口。鼻腔中傳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伴隨著石壁上的苔蘚氣息。耳朵微微抽動,聽見了洞穴深處那急促的喘息聲——那不是風,也不是回音,是某種在掙扎中的生命。
他才剛邁出第一步,陰影中的身影便猛然竄出,鹿角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寒光,蹄尖在地面上狠狠踩下,碎石飛濺,聲音在狹窄的洞穴內來回反彈。
「嗨……」鹿型亞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絲沙啞,雙眼在陰影中微微閃爍,像是某種飢餓的野獸。他沒有給羅伯特喘息的機會,雙腿猛力蹬地,身體如同一枚脫膛的炮彈,直接撞向羅伯特的胸口。
羅伯特反射性地抬臂格擋,但男人的力量比預期中更強,疼痛感瞬間傳遍全身,讓他的胸腔瞬間收緊。
「暴雨的天氣,總會有人主動送上門來。」鹿型亞人用鹿角狠狠撞擊羅伯特的肩膀,雙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他的喘息變得更加急促,胸膛劇烈起伏,汗水與血水混合在一起,從角尖滴落在地面,染紅了腳下的泥濘。
羅伯特咬緊牙關,感覺到血液在體內沸騰,胸口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試圖反手扣住對方的肩膀,但對方迅速後退,雙腿輕盈地在洞穴的岩壁間跳動,似乎在嘲弄羅伯特的笨重。
鹿型亞人的雙腿在地面上不斷跳動,每一次踏步都帶起泥漿與碎石,蹄尖在濕滑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呼吸聲逐漸變得粗重,胸膛不規律地起伏,只是短暫的腎上腺素刺激讓他暫時忽略了身體的極限,但肌肉的顫抖和雙腿的疲憊開始在不經意間暴露出來。
羅伯特試圖反擊,但腦海中卻充滿了雜音,那些不斷重複的記憶碎片讓他的動作顯得遲疑。但在如此的狀態下他也清楚如果不是他開口撕了對方、就是眼前的人撕了自己。
他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他會猶豫?為什麼他無法下手?因為他是草食動物?還是他開始……產生了『人』的概念?
他們真的只是「目標」嗎?還是……同樣在掙扎的生命?拉西歐的喘息、黎梧修的微笑、杰巴里的尷尬、保田的恐懼、斯維爾的挑釁,這些片段在他腦中反覆閃爍,像是一個個重擔,沉重地落在他的肩上。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在完成任務,還是不小心開始享受狩獵?
他的拳頭緊握又鬆開,指尖的血痕提醒著他自己是個掠奪者,但內心的某種聲音卻在不斷低語——你不是這樣的,你應該不是這樣的……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讓他逐漸無法分辨自己是獵人還是獵物。
鹿型亞人本以為會收到欺凌的反擊,在他抓準第一時間發動攻擊被擋下那來的剎那,如果未能搶到先機,那大勢便已離他遠去。「……」但前後幾次對峙下來,鹿型亞人卻發現自己總是能抓到巨大的空檔離開。
鹿型亞人瘋狂的朝著羅伯特進行攻擊,一次次的重擊揮在那厚實的身體上。
羅伯特能感受到內心的掙扎、抗拒,但這種情緒卻在對方的攻勢下逐漸變得模糊,像是一層薄霧正在侵蝕他的理智。
沒有結果!眼前的鹿幾乎眼神發著怒光,「你也是來殺人的,第三天了……憑什麼擺出這種窩囊的樣子?」鹿型亞人猛力踢向羅伯特的小腿,蹄尖在濕滑的地面上劃出一道泥痕,帶起的碎石砸在羅伯特的臉上。
「還是拿著我在自慰?」鹿型亞人感覺自己受到強烈的侮辱感,「用我來證明你還有人性?」,這讓他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欺凌,他如此努力的活到現在,眼前的人很明顯已經膨脹到可以決定"他"的生死了吧!?「裝什麼高尚?你的外套還不是用不知哪裡的動物換來的!」
鹿型亞人再次猛力向前衝,鹿角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鋒利的弧線,直指羅伯特的胸口,雙眼中閃爍著瘋狂的殺意。
他沒有回應,甚至發出任何音節,但粗重的喘息聲依舊暴露著他逐漸混亂的思緒,這次他沒有退縮,而是伸出雙臂緊扣住鹿型亞人的肩膀,將人反壓在洞壁上,額頭幾乎貼著鹿角,雙眼中逐漸閃爍著難以抑制的怒氣,而這怒氣逐漸越燒越旺直到侵蝕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開始瘋狂的攻擊,一次次的重擊揮在鹿型亞人的身上,並非虐殺,雖然依然有來有往,但他的攻擊力明顯強很多,最後一掌握住了鹿型亞人的咽喉。
「你不會活著走出這裡。」他低吼一聲,感覺到自己的手指陷入對方的肌肉,血液從指縫間滲出,溫熱而黏稠。
當鹿型亞人的身體無力地垂下時,羅伯特感覺到自己的手指沾滿了溫熱的血液,腥味在鼻腔中瀰漫。
他沒有再猶豫,猛力撕下鹿型亞人的氣管,將那塊尚有餘溫的組織緊握在手中,一口氣奪去了對方的最後一口氣。微弱的筋肉反射讓他的手指感受到最後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