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

*Luca中心

*有Lucubs的描述

*有暴力描述

車旁黑色西裝的男子打開轎車後座的門，後座上的人挪動身子向外，銅金色的皮鞋踏上地面，踩在細碎石子上的聲響在杳無人煙的郊區夜晚顯得格外清脆。

他在略為不平整的石地上邁開步伐，沿途還頑皮地踢了踢較大的碎石子。男子壓低的帽沿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微微露出的金髮和他披在身上的皮草大衣一晃一擺，輕哼著的鼻歌旋律悠揚，似是心情愉悅。

西裝男子連忙加緊步伐帶路，一行人終於抵達一間工廠。這一帶工業區一過傍晚時刻幾乎無人出入，沒有可以購物或歇息的店家，因此鮮少有人會經過。稍早駕車來的路途上還有一大段是閃爍不停或者早已故障停止運作的路燈，只會讓用路人下意識想儘快駛離此地。

西裝男子拉開鐵捲門，裡面已經有三五人在內等候，看見Boss的來訪都微微欠身向他致意。廠區內只開了一排燈，一旁漆黑處擺滿大型貨架與運輸工具，還有另一方是產線作業區。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眼睛凝視在光線之下，沒看到太多的灰塵微粒。他想了想，腳在地板上踢了踢、磨了幾下，明顯有清掃過的感覺。這讓他心情更加愉悅。

突然一陣細小的嗚噎聲吸引他的注意力，Luca的視線望向後方被綁在椅子上的男子，白襯衫穿戴不整，上面染上零星汙漬與髒紅色的血跡。地板上的零碎腥紅還有水淋濺過的痕跡，看起來還有點濕濕的。頭上蓋著麻布袋看不見他的面容，上面滲出來的些微血跡，想是已經被修理過一番。

一旁的西裝男子見到BOSS目光，伶俐的湊上前準備接下其身上的皮草大衣。

「噢！謝了。」Luca摘下西裝帽交給他的部下，撥了撥劉海。大衣也被另一位女子拿走，一襲白色西裝和身邊的Lucubs形成對比，顯得他格外搶眼。他邊走向殘破不堪的男子邊解著西裝外套上的單排扣，脫下外套抓著往旁邊一擺手，男部下跟上前俐索的接過。胸前半敞的黑色襯衫襯出結實的胸膛，圖騰刺青像是在宣告Luca的身分一般。他將雙手袖扣解開，不疾不徐的折上肘邊。

隨著BOSS的行動靈活反應，永遠是Lucubs們最需要留心注意的優先任務。

他們的BOSS充滿野性。反應在個性上當率直，連帶著他的行動敏捷，時常做出驚人的判斷，因此常常讓人有不按牌理出牌的感覺。當然，他雖年輕卻也是個成年人，家族給予他的滋養、教育、與訓練，讓他對於事情的處置臻於完善，計謀策略與直覺判斷間的分寸拿捏得當。他充滿野性，但細節處又總是觀察入微，永遠力求完美。

真要說有什麼缺點，就是鬼點子太多了。

就像今天這場夜晚臨時起意的「餘興節目」，一聽到BOSS要來工廠會會「目標」，大家精神緊繃，無不上緊發條。

「咳﹑咳……！喂新來的！你想害BOSS的哮喘發作嗎！再打掃認真點！」

Lucubs擔心BOSS被塵埃嗆得喘不過氣，甚至連忙加班打掃，彷彿被臨時抽查環境整潔的班級一樣。

「你上次那頭辮子怎麼綁的？快來幫我！」

知道BOSS喜歡身邊的人都要「帥帥酷酷」的，個個都梳妝打理，還有人目睹一些同事們跑去偷偷補妝。

工廠內，Luca轉轉臂膀，扭了扭腰，拉拉手臂做了點暖身。部下湊上前來打開收納飾品用的金屬鐵盒，他見狀拔下手上兩枚金戒，放在紅色絨布上，扭了扭手腕就要走向前。

「BOSS，您的手錶。」西裝男子依舊欠著身。

「oh ... oopsie！我老是忘記，哈哈。」Luca邊說話邊斷斷續續的笑出聲，摘下手錶交付予他。

椅子上的男人從剛才就不太安分，罩在麻布袋內的頭左右轉動，似是想把袋子甩開，嘴裡邊發出拼湊不成字句的哀號聲。手腳都被麻繩固定幾近動彈不得，他仍舊晃動身軀試圖掙脫，後方一位Lucubs手握著椅子固定住他，靜靜等待Luca的指示。

Luca揚起下巴，往旁一指，示意部下摘下他的頭套。男人的視線終於重見天日，受不了光線刺激閉緊了眼，眨了好幾下。終於適應之後定眼一看，恐懼感油然而生，微微顫抖。

他怯懦懦的望著眼前的金髮青年，看見胸膛及頸部的圖騰刺青，知道這是此地有名的Mafia Boss。嘴裡彷彿被什麼無形的東西堵著說不上話來，只知道打顫。

「Hello！」Luca俯身，雙手撐在膝蓋上，向前近距離看著他。男子嚇得身體一跳，發出一聲悲鳴，別過頭去試著想躲藏。Luca嘴角一抽，一副快笑出來的樣子，用著略為戲謔的口吻說著：「噢，看來你嚇得不輕。」

Luca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臉頰，強制轉正過來，力道之大，把他的嘴都給撬開來。

「哇喔－－－！你的牙齒！」他粗暴的掐著對方的下顎，試圖看清楚男人掉了幾顆牙。有一些隨著Luca的動作還微微晃動，只殘存一些牙根黏在肉上，搖搖欲墜。或許是感到過度的疼痛，男人嚇得恐慌大叫，叫聲在工廠內撞擊，更加凸顯空曠與荒涼感。

「先把嘴巾纏上吧。」Luca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身後的人便開始動作。

此時一旁的女部下湊上前來，手上捧著一個收納盒，和剛剛保管戒指的金屬鐵盒不同，鐵灰色的收納盒上刻有特別的雕花紋案，很是精緻。Luca向來喜歡驚喜，欣喜地打開了盒子，驚呼出聲。

「wow！看看這個新玩具！」他拿起盒內的金屬武器，興奮地和大家展示，舉起來和燈光照明相映，想更加清晰端詳一翻。金屬在光線下閃亮的反射，是一對四指手指虎。武器做成黑色，襯在Luca的黑手套上仍舊因為金屬材質而顯得突出。

一旁的Lucubs都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甚至微微點頭，對BOSS的新玩具表示讚賞。這些反饋逗樂了Luca，急著想向大家展示一番。

「這東西在我年輕時家族的叔叔有教過我，款式不同拿法也不一樣。」他伸手套起指虎，眼角餘光瞄見座上男人驚恐的視線，噗哧一聲，忍俊不住大笑，身子不受控的來回轉了幾步，甚至笑出了淚。

「但他們教我，是要告訴我這東西不好用。」

他將指虎扣在第二指節處，握緊了拳心適應這個新玩具。這是有掌托的類型，會覺得拳頭內有東西抵著，Luca覺得這種款式比較有「拿武器」的感覺。

「但你們不覺得戴著指虎，超－－帥－－的嗎？」

他在空氣中揮了幾拳，身軀帶動著上臂出擊，刺拳與直拳的組合劃出筆直的路徑。戴上了指虎打正拳再敵人身上雖然很帥氣，但是自己的手可能也吃不消。他試著改變出拳的路徑，揮動雙臂改變軌跡，畫出好幾個弧線。

揮了幾拳，雙腳蹬了幾下又想了想，好像又不慎滿意。

『還是鈎拳？還是用削的方式？』Luca陷入自己的暖身模式中。

於此同時，Lucubs也沒閒著，連忙把可憐的男人鬆綁，用一旁準備好的升降繩將其吊起。為了避免他左晃又擺影響BOSS的遊戲體驗，一名男部下甚至站在他身後固定著他的身軀。

「ok、ok、來囉！看好！」

鬼靈精怪的他大聲喊著，旁邊的部下們聚精會神地注視，Luca站在人體沙包前出擊，手臂的力道與距離的拿捏之下，黑色指虎從顴骨擦過，撞上鼻樑，一拳帶來的傷害讓男人發出一聲悶響。Luca望向自己雙手上的指虎，在看看男子止不住的鼻血和開始淤紅的半邊臉，忍不住說了聲POG。

「BANG－－！」

又是好幾拳，有的擊中下顎，有的擦向眼窩，被嘴巾纏的死緊的雙嘴發不出太大聲的悲鳴，但漸漸染紅的布巾就像無聲的肯定一樣讓他自信滿滿地又從正下方替下巴補了一拳。

他退開一步，滿意的欣賞自己剛落下的傑作。

整張臉佈滿大大小小的腥紅與瘀青，上面甚至有些被指虎的邊緣鑿開的破口，那幾道口子不向刀割般俐落，看著顯得粗糙。這對指虎的外圍設計並不鋒利，看來角度的帶動讓堅硬的稜角發揮了作用。他轉了轉手，上面還沾有一些血跡。

「hey……你知道嗎，我覺得我傷到我自己了。」Luca甩了甩手，嘟起了嘴。他低頭看了看地板，不知不覺染上一堆血跡，顯得髒亂。眼前的人體沙包已經沒有動靜，失去意識。後方扶著沙包的部下退開來，他已無生氣的腳微微垂掛在地上，臉部被打得扭曲，下顎、髖骨、鼻樑乃至眼眶幾乎都被打斷，滿佈瘀血，腫脹的樣子彷彿隨時會滲出血來。

「天哪……我的指節有點痛。我太用力了。」Luca邊說邊摘下染血的指虎與手套。

「這是拿來玩的。玩具－－！記得我剛開始說的嗎？」他揉揉手轉向他的部下們叮嚀著，突然又意猶未盡轉回來，往男人身上打了幾拳，自己又默默唉了幾聲嫌痛。

一旁的部下準備好新的手套要遞給他，這時他又靈光一閃，揮手示意其他人往後靠，在工廠內大喊：

「啊，大家！看看我的踢擊！」Luca左腳往後一轉半圈面向眾人，壓低身子，右腳往後前方發力一掃，身子跟著扭轉，後旋踢勾在沙包的臉上。被吊著的晃了好大一下，讓金髮男人好不開心，又轉回來看著大家的反應。霎時得到了滿堂喝采，大家開心地替他鼓掌。

他的玩耍又持續一陣，場內迴盪著悶擊與他特有的笑聲。

嘴巾微微的滲血滴落地面，突然他停下動作，低頭一看，原來他已經不小心弄髒了他的皮鞋和西裝褲。

嘖。

細小的一聲埋怨與不耐，Lucubs見狀連忙遞上襯在黑布上的手槍。

「遊戲結束。」

槍枝咆嘯，在工廠綻放出絢爛的花朵，Luca整了整衣領，部下們替他打點儀容。他披起雪白的皮草大衣，打了個好長的哈欠，轉身離開工廠，在石地上踩出夜晚的安眠曲。

*指虎的靈感是Shu在「If NijiEN was a Fighting Game」畫人物設計的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