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嚮導毛

精神圖景：

精神嚮導：

哨兵吳

精神圖景：一望無際青草地

精神嚮導：德國牧羊犬

　　「冷靜一點！」毛邦羽從後緊緊環抱住陷入狂化狀態的人，或許是熟悉的溫度、觸感接觸肌膚，哨兵的動作下意識緩了下來。

　　不可以傷害他。這是他深植內心的想法。因為是比誰都重要的對象。

　　是他心愛的人。

　　「……冷靜一點。」

　　毛邦羽的聲音有些虛，要說不怕是假的，他也怕自己被所愛之人一擊斃命，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被綁定的哨兵嚮導只要一方死亡，結局便是走向殉情。

　　毛邦羽閉上眼，進入吳明翰的精神圖景，廣闊的草原此時灰敗下來，青草枯黃了，天空還打著雷。

　　就是這點不好。毛邦羽望著毫無遮蔽處的原野，明明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躲，卻找也找不著。

　　往常在自己一進來，就會搖著尾巴湊上來的德牧不見了，自己的精神嚮導也死命往他腿縫中擠，像是想避開些什麼。

　　快下雨了，毛邦羽望了望天，怎麼辦？他急的眼淚簌簌滾落，第一滴雨水落下，稀釋了苦鹹的淚珠，將其融進淡水，而後是傾盆大雨，將一切掩進雨幕。

　　「……吳明翰。」毛邦羽囁嚅著聲音，奮力眨著眼再次開口：「——吳明翰！」

　　回答我啊。毛邦羽看著眼前堪稱天災的景象，吳明翰奪去了他哭泣的資格，淅瀝雨點打在面頰上，帶走他情緒釋放的結晶。

　　像是不懂得放棄，就算嗓子喊啞了也不知道休息，毛邦羽一聲一聲地呼喊著他的哨兵，希望能獲得一絲回應。

　　沒問題的，吳明翰放他進來精神圖景了。沒問題的，精神圖景還在，沒有崩塌。沒問題的，他現在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裡，還……

　　還回的去嗎？毛邦羽不知道，也不想嘗試，他怕自己無意間放棄吳明翰了，怕自己一出去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怕自己再也進不來這個空間。

　　也怕吳明翰誤以為自己放棄他了，怕這是對方用盡一絲力氣，才得以讓自己出現在此地的奇蹟；怕對方會陷入絕望，他將親手放掉最後一絲機會，他的哨兵迷失在精神圖景，再也回不來。

　　如果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只要能找到人總會有辦法的，兩個人一起總比一個人強。

　　「吳明翰……咳咳……」毛邦羽緊緊抱著自己的精神嚮導，漫無目的的在草原上走著，這裡他來過了嗎？那裡是不是剛才有看到？一成不變的景色令他迷失方向，幾乎要無助地跌落在地。

　　「——！」眼前驀然一黑，雙眼被大手覆蓋，大雨仍舊滂沱，覆在肌膚上的溫度很冷，比自己還冷。出口的聲音還是顫抖著，毛邦羽幾乎要嚎啕出聲：「吳……」

　　「別叫了，耳朵癢死了。」熟悉的聲嗓落在耳畔，滾燙淚珠燙了冷冰冰的大手，毛邦羽感受到臉頰被推過，而後是由後方而來的親吻。

　　「……就說你哭很醜還一直哭。」

　　「對不起來晚了。」

　　他的哨兵溫柔地接住了他，即使自己或許會對他的五感帶來巨大的折磨，仍是好好地擁著自己。

　　吳明翰將哭泣的資格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