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家和三井家的家族合照日

流川家和三井家的家族合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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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個夏季的夜晚,三井拉了拉解開的襯衫領口,領帶老早被他塞在西裝外套的口袋裡,而西裝外套正被他掛在手肘上。

  「河濱這邊果然不錯,和早上比起來,現在的燈光正好。」

  走在三井身邊的流川正撥弄著瀏海,整天的行程下來,他的瀏海都穩妥地往後梳理,讓他看起來更加成熟,這會兒流川恢復成平時那蓋住眉毛的瀏海。看著流川那張帶著一絲倦意的側臉,輪廓在晚間河岸昏黃的燈光映照下顯得朦朧,三井突然想起了學生時期走在黃昏的沙灘上,被海風吹得滿頭凌亂的流川,一想到兩人此時的年紀,三井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跟著摸了幾把自己的頭髮,這不過是他們久違回到日本,在故鄉的空氣中讓他產生了懷念。

  突然三井口袋裡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提醒,他掏出手機看到的是母親透過電子郵件寄了幾張照片給他。

  「我媽寄今天的照片來了,這時間應該還在車上吧。」

  三井把手機挪向流川的方向示意,流川低頭湊近他,和他一起看起手機裡的照片。第一張照片是他們兩人的母親的自拍,他為自己的母親一把年紀還模仿當今女高中生流行的拍照手勢捏了把冷汗,照片裡還拍到了在後方正在替流川整理衣領的他,以及他們兩人的父親僵硬地站在角落的樣子,早上那在攝影棚的緊張和尷尬再次朝三井襲來──趁著兩人的在流川休賽期的歸國,這天他們的母親邀約兩家人一起聚會用餐,並且在用餐前安排了兩家族一起拍攝家族照。

  介紹兩家人互相認識,最令三井緊張的是必須讓流川那位不苟言笑的父親和自家愛裝模做樣的老爸打交道,甚至合照、吃飯,儘管他的母親對他再三保證不需要他多加費心之下,三井也不敢大意,一早起來就把自己和流川打理好,再提前出發到約好的照相館和家長們會合。然而他們一到照相館門口,就從店門口的毛玻璃外看到館內他們的母親們正親暱互動,而他們的父親在她們身後,眼神完全沒有交集,三井嚥了口唾液,和流川互看了一眼,這才踏入照相館。

  雖然雙方的父親沒有什麼熱絡的交流,但在他們母親的熱情招呼下,他們從全體的合照,一路拍到流川家、三井家,甚至是他們各對伴侶的雙人合照。他們的母親在他們兩人一起踏上背景紙時都眼光泛淚、感動不已,並且拿起手機替他們側拍,三井以為他的父親會在此時迴避到外頭抽煙,但他只是雙手環胸和流川的父親坐在等候區的椅子上注視著他們,甚至還低聲交談,三井緊張地扯了一下流川的衣角,流川伸手向後一把抓住他那略微不安的手。

  「哇,她還拍了這個。」

  三井點開了電子郵件中夾帶的另一張照片,那是他和流川穿著和裝、吃著做為拍攝道具買來的團子的照片。

  就在他們以為總算拍完家族合照之後,他們的母親又催促他們去換上和服,如果是正式和裝三井尚且理解母親們的用意,但他們拿到的服裝卻是大正時期的服裝。就在三井在替流川綁腰繩時,三井看到同樣換上了和服的父親,身上套著一件鑲金龍紋的羽織,這才讓他理解為什麼會被吩咐換上這身服裝。

  「我們家第一次的家族合照,壽還記得嗎?」

  三井的母親從包中拿出的那張放在客廳櫥櫃中多年的照片,照片裡的他的父親正值壯年,同樣穿著那件花俏的羽織,而三井那時才五歲,個頭不到母親的腰部,一臉神氣地穿著立領制服站在照片的正中央,如今的三井正低頭看著眼角有著化妝品無法掩飾的歲月痕跡的母親,他的內心突然一陣感慨。

  「我們家的是這張,楓小時候特別害羞。」

  流川的母親也笑盈盈地分享懷中的一張照片給三井看,穿著和服的流川被坐在椅子上的母親抱在腿上,表情看起來很不愉快。

  「楓那時候特別不喜歡相機,好像被閃光燈給嚇壞了。」

「哎呀,現在大球星成天被記者跟拍,真的是長大了呢。」

「就是說啊,上週的機場照拍得多自然。」

  母親們的一來一往引來流川的抗議,還計較起那張小時候的家庭照該先讓他過目,流川的母親說這種事情還是和三井家分享比較有趣,間接抱怨起流川父子的反應總是淡薄。

  此時三井的手機又傳來信件通知,他點開收件匣,最新郵件的寄件人是流川的母親。

  「為什麼不是寄給我?」流川抱怨道。

  「手機都懶得自己帶的人計較這個?」三井笑了笑,點開流川的母親寄來的相片,其中一張是流川母子的合照,還有幾張是三井和兩位母親一起在餐廳拍的照片。

  「什麼時候拍的?」

  「你不也有和我媽拍?我們幾個可是一起拍了不少,嫉妒嗎?」三井收起手機,一腳踏上路旁的花圃矮牆。

  「嫉妒。」流川伸出手牽起三井的手,眼睛緊盯著他踩在矮牆上的每一個步伐,「等會兒轉寄給我。」

  「好啊,我也想挑幾張印出來。」三井跳下矮牆,就著牽著的手把流川拉進懷裡,「久久吃一次生魚片果然很好吃,雖然你爸跟我老爸在鯛魚上面筷子相撞有夠恐怖的,我們的老媽真的不簡單了。」

  「下次的家族聚餐改吃西式套餐就沒這問題了。」流川環起三井的腰,「……剛剛還嫌熱到出汗不要抱的。」

  「那不抱了?」

  三井在身體兩側舉起了手,流川反而把手收的更緊,三井笑了幾聲,拍了拍流川的背,兩人相互環著腰,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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