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爬樹

沒有爬樹


自從在圍牆邊叫清嗣爬之後,他們約好了要一起爬樹。


也不知道為什麼單純的邀約會變成這樣就是了。欲離頂著歪一邊的雙馬尾,極其難得地露出了嫌棄的表情,在她眼前的是以張揚的表情和單手叉腰單手撐住樹幹擺姿勢的清嗣,白襯衫上還沾著有些可疑的灰,大概是無數次跳躍翻牆之後終於摔了吧。而她的雙馬尾、一點都不對稱的雙馬尾,就是眼前這個以燦爛笑容看著自己的青年搞的。


還不打算幫她重新綁好。


「過來。」欲離不想跟他一起爬樹了,她還是想讓他爬。

「就說了要叫清嗣哥——」話還沒講完,欲離就自己過去了。


見他一點都沒有要向自己走來的意思欲離就自己走過去了,手上拎著一條枯枝,在地上拖出微微的磨擦聲。姑且不論是從哪裡弄來又為什麼要弄來,用來烤地瓜的話那體積也太粗大了些,串燒企鵝的話說不定剛剛好。


「爬。」她端詳著清嗣挑選的那棵樹,茂密的葉片在涼風吹拂下搖曳,幾顆嫩綠色的青果垂墜期間,粗略看過之後欲離覺得起碼它讓自己還算滿意。在學校閒逛許多次的自己還沒有察覺校園角落裡有這麼一棵健康又適合攀爬的樹,正想稱讚一下對方,頭頂就感到一股熟悉的壓力。


「欲離小姐,為什麼就是不說請呢?」清嗣的手放在她頭頂,像是對待一隻小動物般搓揉著她的頭髮,雙馬尾越來越歪了,欲離的頭跟著一晃一晃,手中的枯樹枝握得更緊了。

「爬,請。」自己平常是這樣撸毛茸茸的嗎,應該沒有吧。

「請教我爬樹。」清嗣彎了彎腰,查看她表情(看不出來)的同時又像在污辱她(不太在意)的身高。

「好。」欲離睜大的眼睛凝視著他。


被繞進去了,清嗣。


然而最後被爬的不是樹而是他,因為他們在樹下發現一隻才開眼的雛鳥,大概是從巢裡掉下來了。一高一矮兩個妖怪仰頭觀察許久,才在接近中段的地方發現一個巢。擔心驚擾到脆弱的小生物,又必須將牠送回去,清嗣不得不扛起她,欲離則雙手捧著雛鳥高舉嘗試放回巢裡。


「右邊。」她下達命令,清嗣朝右走了兩步。

「回來。」步伐太大了,又被趕回去。


折騰了好久終於平安將鳥送回,欲離空下的雙手理所當然地抓住了身下青年的頭髮,在清嗣一陣「你弄亂我頭髮了——」的嚷嚷聲中充耳不聞,甚至粗暴地搓揉好幾下。有風。她淡淡地告訴他,自己其實可以踩著風把雛鳥送回去的,但是一時沒有想到。


「啊?你這個小妮子就是故意要弄亂我的頭髮吧?」清嗣將她從肩膀上拎起,意料之內地沒在那張淡定的臉上看見計謀被拆穿的反應。

「沒亂。」雙腿離地被拎起來也不怎麼驚慌,歪了一邊的雙馬尾幾乎要散了,「本來就。」


「?」清嗣沒聽懂。

「頭髮,本來就。」欲離無奈地抿了抿唇。


「亂。」她說,語氣和叫他爬的時候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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