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味〉
以往幾乎不曾有過近距離聞一個人的氣味。
覺得他人身上的人體皮屑髒,所以不完全接近也能從空氣裡嗅到體味。不清楚該以何形容,對於有些文本或者廣告字樣稱呼體香為誘人要素之一的看法,鄒育引也就並不怎麼理解,感到陌生的同時,也不會想主動鑽研。
是直到他一時起興,想從何鏈盂身上探抉出什麼,才驀然聯想到這點。會好奇能從對方柔順的臉蛋與肢體之間求得什麼。往常屢犯原則時,鄒育引偶爾也會是基於突如其來的興致而打破常規,他本人卻不以為意。
鄒育引先是湊近端詳何鏈盂的臉龐,撐著床面的手臂順勢緊靠在何鏈盂側邊,「是好聞的感覺。」
「什麼好聞?」
「我是說你身上的味道。一般來說,我很難欣賞油脂、毛髮氣息過於厚重的氣味,但放在你身上,就感覺還好。」鄒育引挑眉,語帶引誘意味地,反手將何鏈盂按入床上,搭在對方腰側的手自作主張地探索。
「是因為我們之間有親密關係的緣故嗎,所以在正當的感情狀況下,這種親暱的接觸對我來說,就等於是最乾淨的?」相較於普通人,交往對象可是另當別論的,想像中的汙穢也沒有那麼難能接受,多了些混淆神思的肉慾。從何鏈盂的身上發散開來,誘著他的心。所以也不能說是誰誘惑誰呢。鄒育引的論述多麼動聽,動機越是單純,在何鏈盂看來就越是輕浮詭詐。
「嗯……我大概聽懂了你想說什麼,但是不懂你突然這麼想的動機。」
「當然是想要透過覺知,多理解一點該怎麼在親密行為時好好沉浸享受的方法啊。」鄒育引沒有意圖掩去他的動機,不如說他也沒那個心思去藏,「還是說,我不能這樣做?」鄒育引又問,趁著何鏈盂仍百思不解、只對他莫名曖昧的動作感到不知所措,也未得到充分回應與允許,只是自顧低下了頭,將何鏈盂的衣物拉開,褲頭也扯下,合起唇來貼上他平坦的下腹。
不刻意溫柔的親他的腹部,露出的齒調戲地刮蹭肌膚,然後沿著肌肉曲線游移,一點,再一點。何鏈盂本想說點什麼,但濕熱的唇已經吻到了齒骨邊緣,酥麻的熱流恍惚從被吻過的地方往生理徵狀顯著的地帶蔓延。
「哈啊、你等等……」何鏈盂身手抵著鄒育引的頭頂,卻沒想到身體迎來一陣痠軟後瞬間抵銷了氣力。
很難就這麼喊停了。搔癢的感受讓何鏈盂呻吟出聲,沒咬緊牙齒,才後知後覺到自己難堪的處境,他也不是感到羞澀,更沒因為赤裸地向鄒育引坦承而感到抗拒,尤其是在對方用那麼正當的理由壓在自己雙腿間,故作冷靜、實則令人大意地用藉口說服他。
「我不知道該怎麼……好奇怪。」
被吻著下體的感觸讓何鏈盂燥熱不已,半勃的性器又頻頻靠往鄒育引的臉頰磨蹭,可是鄒育引顯然沒有在意何鏈盂的猶疑,「味道好淡,不是讓人排斥的那種。」鄒育引佯作狡詐地勾起笑容,抬眼捕捉別過目光的何鏈盂。
一個人的氣味就這麼近距離地被嗅覺汲取,附著粉末感的淺淡,微鹹的潤感。特別是完全勃起時從鈴口滲出的液體,又更是有飽含肉慾的氣味。鄒育引實在是無法不去在意,不知道嚐起來如何,按捺的糾結著,可是面對戀人的存在又輕易地推翻了心中的躊躇,於是鄒育引緩緩張口,唇畔與肉柱相抵,再將陰莖緩緩含入口中。
「嗚……!」
驅之不去的熱度在彼此的感官上交纏。
原本何鏈盂偏過一側的雙眼又不由自主轉回鄒育引身上,目不轉睛看著對方用撅起的唇反覆吻弄自己的性器,一向不曾失態太多的臉現在卻主動挨在自己胯間吃咬性器的模樣,有種奇怪的違和感。容貌精緻又不容許他人侵犯的人也會低眉順眼地靠在性器旁邊,將軀體俯伏下來光用唇舌親吻生殖器官。他感覺整個口腔濕熱緊密,舌頭游移在自己陰莖與陰囊之間舐舔,唾液沾濕了根部,濃稠的液聲與喘息交疊成淫靡的聲音。
何鏈盂顫抖著雙腳想要合攏,可是被鄒育引用手臂按著無法挪動半分,甚至褲子被完全脫去了,那人還用手指沾著體液後繞往自己的後穴按摩,「你不、你這樣就……過分了……」何鏈盂聲音打著顫,想要制止鄒育引的行為,可是本能與慾望逐漸燃燒時,又無法不以正眼相看。
好熱,壓抑不住的灼燒,被鄒育引的口腔包裹起來,節奏地吸緊兩頰,陰莖在仿照真空的吸力裡更是毫不避諱劇烈的抽搐,或者說何鏈盂控制不了,龜頭周圍全被舌尖捲著磨動,從口腔抽離再深入,又感覺頂到了鄒育引軟顎上方,進到咽喉淺處,被喉嚨的肉壁圈縮著只能渾身顫抖。
何鏈盂半睜著眼瞥見鄒育引的嘴角還沾著透明的唾液,有些由他的前列腺液打發出泛白的沫,乾淨的臉也會有如此淫靡的色澤,除了視覺以外,就全被知覺上的刺激淹沒,好像載浮水裡,被吻得放浪不已,何鏈盂感到極度瀕臨高潮的處境,還沒回過神來,便猝然於鄒育引一次狠戾的緊吸時不爭氣地射出。
溫熱的體液在鄒育引嘴裡漫開,溫暖、鹹澀,更加腥臊。鄒育引當下差點嘔出,不過看見何鏈盂恍惚迷離的臉蛋,他又強迫自己擺正心態地,在何鏈盂面前將精液嚥下,「好濃。該怎麼說,雖然很衝擊,但五味具有。」
「你別用那種口吻,講出這種難以啟齒的事……」
「難以啟齒嗎?但是你也很樂在其中的感覺。」鄒育引開口調侃,看著何鏈盂絲毫沒有半分抵抗,也知道或許繼續做下去也沒有關係。「沒關係嗎?就這麼毫無防備的。」
何鏈盂躺在床上,任由鄒育引壓著自己的腿根將雙腿向後推,「……都這樣了。」
那就是沒關係了吧。剛才的穴口已經在口交時被擴張些許,帶著紅潤的色澤好好地脹縮著,鄒育引滿意地笑出聲,隨後也解開褲頭,將自己早已挺脹下體抵住何鏈盂的後庭,與還未經清理的體液膠著,再俯下身來推入。
被粗硬的性器撐開穴口後何鏈盂只覺得下腹越有悶痛的感覺,可是愉悅感越也在鄒育引的挺進中慢慢盈滿體腔,從原先的抗拒到後來竟主動迎合不過一時半會,舒愜的感覺讓他恍然伸手環抱住鄒育引的腰。
或許是被反向包容的舉動讓鄒育引歡欣,深入甬道的動作變得急促,幹入體腔底端,龜頭磨到的地方幾乎佈滿了從更深處流溢出來的腸液,混合著體溫的熾熱與肉壁的濕軟,淫穢的感覺卻催人沉淪那樣,體液交融分明是極度汙穢的事情,可是與何鏈盂在一起卻完全顛覆了他的想法及習慣。很享受把身體弄髒的感覺,卻也僅限於對象是他。陰莖根部兇猛地撞上何鏈盂的肛口,猝然向後退離半節,再猛然擠入,被幹腫的後庭完全呈現敞開肛口吃咬陰莖的狀態,汗水與淫液打濕了兩人的下腹與大腿交界,淫靡的體液聲混著何鏈盂逐漸破碎的喘息,把房間的氣氛渲染成無法矯飾的有色氣息。
「啊……」
何鏈盂啞著聲嗓喘氣,腰也不自覺地抬起迎合,迎來更加深沉的抽插,直到腹部因為強勁的摩擦力而緊緊縮起,空晃在前方的性器亦抖動不已,間歇被對方壓著摩搓,在被反覆刺激之下,在他差點達到高潮的瞬間,下身的作用力卻愈是猛烈。
彼此的胸膛緊緊相鄰,鄒育引也埋首於他的頸側深深撞入,呼吸交纏在一起,可是將滿漲的精液先一步汩汩射入體內後,便倏然停下了動作,鄒育引感覺射後的感覺平穩下來,良久才鄒育引緩慢拔出,剛射入不久的精水從何鏈盂脹腫的後穴溢出。可是何鏈盂還沒宣洩出來,再次積蓄體內的慾望幾乎要使他發瘋,「你不要擅自就離開……」他拉著鄒育引的手,著急地情緒讓人無法忽略。
那張迷茫的臉蛋換來鄒育引的悸然,「再等等,不會那麼快就結束的。」他說,俯身讓軟下的性器挨著對方依然脹硬的東西磨蹭,然後聞著混有彼此的體味,再一次用淪陷的感官引導情慾湧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