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翰高中if:沒想到再遇見你會是以這種形式

毛翰高中if:沒想到再遇見你會是以這種形式

毛翰的紅線



死ㄍㄟˋ、娘、沒雞雞……那些難聽得無法入耳的詞語不是來自什麼反霸凌宣導影片,那是來自毛邦羽的青少年時期,被關進廁所脫褲子、潑水,每一樣能在偶像劇裡看見的霸凌場面都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不是不打算反抗,而是根本無法反抗。


他默默承受著這一切,無助感讓他欲哭無淚,他不知道他有什麼錯,不過就是喜歡男孩子而已呀,但他的同學們不這麼認為,他們覺得男生喜歡男生就是噁心不可取,於是欺負他、霸凌他,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幫他。


這天,毛邦羽一如往常的被關在廁所裡面,瑟縮在角落任由他們潑水、辱罵,不一樣的是,這次有一個鏗鏘有力的男聲出來制止這些人的行為。


「幹嘛啊?你們搞什麼?霸凌同學是不是?」


毛邦羽生無可戀的抬眼看向那個瘋子,他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人要幫自己,毛邦羽瞄了一眼那人胸前繡著的姓名——吳明翰。


這不是那個在走廊另一頭的班級的學生嗎,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傢伙,一天到晚為別人打抱不平所以到處打架,好死不死他又身手矯健,根本沒打輸過。


那群欺負毛邦羽的人一看見吳明翰就好像看見美杜莎一樣,一動也不動,一群人呆住站在原地,一邊竊竊私語:「靠北喔,他怎麼會來這邊上廁所啦?」「另一邊的廁所好像在維修所以……」「幹。」


「看三小啦?還不快滾,小心我揍你們。」


於是他們屁滾尿流的連滾帶爬逃出了廁所,只留下雙手插口袋站在那裡的吳明翰和躲在角落全身溼答答的毛邦羽。


「同學,你還好嗎?」吳明翰朝他伸出手,同時把肩膀上的毛巾扯了下來,他原本要去打球,剛好帶著一條毛巾打算要擦汗,來這裡找朋友時聽見了廁所的動靜,所以才出現在這裡,但現在看來也不用去打了。


毛邦羽自然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來頭,被他拉起來之後接過毛巾便小聲的說了一聲「謝謝。」他從頭到尾沒有抬頭看吳明翰,雖然常常被這樣對待,但他的自尊心還是不想讓別人看見他這麼狼狽的樣子。


「我……洗乾淨之後還給你。」毛邦羽丟下這個句子,低著頭跑出了廁所。


「欸……!」吳明翰來不及反應,就這麼看著他跑出去了,搞什麼啊,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廁所一直沒有修好,直到他們畢業,所以毛邦羽也算安穩的度過了畢業前的最後兩個月,至少這麼過分的事件沒有再發生,但被用修正液在桌上寫一些難聽的字眼還是免不掉,隨便吧,這樣的日子已經好過到他做夢都不敢這麼夢了。


他終於畢業了,終於逃離這個地獄,成績本來就不錯的他如願以償的考上了國立頂大,而那個吳明翰聽說去唸了警校,簡直不敢相信!一天到晚打架的人跑去讀警校說實在聽起來格外諷刺。


毛邦羽讀書的路走得很順利,他沒有和任何高中同學有聯繫,包含當年救他的恩人,他只是記著他的臉,自己默默讀書,希望有一天自己的專業也能幫上警察同胞,甚至幫上整個社會,他考上台大研究所、關心自己所在意的社會議題,就是這麼優秀努力的他,卻被一場車禍奪去了青春年華。


他聽見阿嬤說要幫他冥婚,毛邦羽並不想,但礙於自己沒辦法跟阿嬤說話所以只能妥協,那天,他跟阿嬤還有一群三姑六婆在公園裡,他坐在綠油油的草皮上晃著雙腿,突然間,眼前出現了一副熟悉的面孔——是吳明翰,而他居然把他的紅包給撿了起來,隨後就被婆婆媽媽們簇擁。


……沒想到再遇見你會是以這種形式。


「你們要我跟一個男的冥婚喔?」

「起肖喔!」


毛邦羽全都聽在耳裡。


「……他也是這樣的人啊。」


所以當毛邦羽看見吳明翰出現在廟裡準備冥婚時,他簡直驚訝極了,嘴硬嘛,還不是過來了。


「我只是想活下去。」


毛邦羽笑了,他也只是想稍微報復一下老是死ㄍㄟˋ死ㄍㄟˋ叫的人,生前沒有這個機會,死了才終於能以一些超自然力量玩玩他們。


看他那副跟當時在廁所的自己一樣生無可戀的樣子,毛邦羽也沒打算讓他跟自己冥婚,在吳明翰擲筊時決定給出笑筊,沒想到這時候毛爸出現了,改變了擲筊的結果。


「水啦!!!!!!」


毛邦羽的表情變得跟吳明翰一樣生無可戀。


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一堆荒唐事件,鑽胯下、拯救地球、養流浪狗樣樣來,包含他們一起去ㄍㄟˋbar。


而就是在那裡,毛邦羽發現了一些他從沒發現的秘密。


是那個總是帶頭欺負他的老同學,此刻正在舞池裡搔首弄姿,咬著衣服、舞姿性感,和當年的樣子截然不同,就在看見他的那瞬間,毛邦羽似乎明白了。


——越是想隱瞞的人,他反對得就越激烈。


此地無銀三百兩,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卻從來沒有發現,看著那人陶醉的樣子,毛邦羽溫柔的笑了,那一刻,他釋懷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勇敢,看見自己被欺負得不成人樣的樣子,會披上那樣的偽裝是正常的吧?


「不敢相信!」


至少他現在如願結婚了,雖然也沒命了,但他老公可是ㄍㄟˋbar裡的目光焦點呢,毛邦羽看著眼前那個試圖電自己的男人,他的樣子蠢斃了。


「醜死了,換一個。」

「你的笑容好淫蕩喔。」


然後世界彷彿安靜了,那是一個很深很深的眼神,深得彷彿能讓毛邦羽失重墜落在裡頭,他閉上眼,就在吻上去的前一刻,吳明翰說話了。


「……可以。」


毛邦羽又想起了那年吳明翰站出來保護他的堅定身影,然後溢出幸福的笑容——臭直男好像也沒這麼糟嘛。


結果最後這件事情還是以失敗收場,他們兩個坐在車上,又是那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毛邦羽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吳明翰在這一次終於聞清楚了,家裡的香火味總是蓋住了他的味道,那股清香很熟悉,就像是……


當年洗好了放在他桌上的小毛巾。


毛邦羽帶著那條毛巾,選了一節吳明翰他們班要上體育課的時間過去,臨近上課時間,教室裡空蕩蕩的沒有人,毛邦羽進到教室看了一眼座位表便把那條洗好的毛巾放在他桌上。


直到吳明翰上完課回來看見那條毛巾,抓起來順便拭去方才流的汗水,那條毛巾上有著淡淡的薄荷味,在上完體育課之後的燥熱裡顯得格外清涼。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吳大警官。」副駕上的毛邦羽撐著頭問他,聲音劃破寧靜打擾了吳明翰的思緒。


「我看我直接抓他回去派出所問話好了。」


「不敢相信!那我們一整晚在瞎忙什麼?」


「哼?帶你出去玩啊?剛剛誰在那邊那麼開心在裡面go go sister, go go brother」穩健的歌聲搭配彆扭的舞步,毛邦羽不禁笑了。


在追緝毒販的車上,緊張的氣氛讓空氣都凝結得格外安靜,只有那股薄荷味屹立不搖的在這樣的氛圍下獨自芬芳。


最後,那股清香被替換成了醫院刺鼻的藥水味,身受重傷的警官在這次的緝毒案件中立下大功,但同時也差點失去性命。


「毛邦羽……毛邦羽你在哪?」

「毛邦羽你不要嚇我!」


「不敢相信吧?」毛邦羽已然沒有了原本朝氣蓬勃的樣子,他看起來簡直就像是要再死一次。


「你等我,我去幫你上香。」


「不用了,已經來不及了。」


不知道吳明翰跟毛爸談心的時候用了什麼魔法,反正最後毛邦羽是順利去投胎了,在離開前的最後一刻,毛邦羽笑得非常欣慰,不同於遺照的燦爛,那是一彎感動的笑容,好像是在說「遇見你真好」「我以你為榮」「命運安排給我的老公還真不錯」還有……


「謝謝你。」


吳明翰始終來不及確認毛邦羽是不是就是當年他從地獄裡打撈上岸的男孩,直到有一天例行回去阿嬤家吃飯,阿嬤又拿出了那本吳明翰當時因為不接受跟同志冥婚而沒認真看的相簿。


照片裡的男孩穿著和他一樣的高中制服。


沒想到……再遇見你是以這種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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