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響
ddd模糊的視線找不到可以聚焦的目標,空氣裡充斥著榻榻米和十幾個高中生聚在一起難以名狀的味道,睡在他另一側正在說夢話的日向,讓月島逐漸恢復了現實感。
他在沒有光線、已經睡了四天還不習慣的房間裡醒來。
七月的東京合宿在月島升上高二後仍舊是排球部的重頭戲,這一年烏野加入了幾個一年級的新血,前一年還在場上的三年級畢業了,這一年新的排列組合就像個有機體一樣的新陳代謝,新隊員的各種不足和舊隊員們更成熟的球技互相消長又磨合,合宿期間的運動量仍與前一年的感受一樣疲憊不堪。
在排定的各校輪流對戰練習賽結束後,晚餐前的自由練習月島還是去找了赤葦,來往沒幾球日向和灰羽也加入,直到經理或隊長來趕人。
「月島,你最近不喜歡排球了嗎?」走去餐廳的路上灰羽這麼問。
「沒有吧?」日向在月島思索著要以問答問的時候搶著回應,「他還比我們早來和赤葦前輩一起練球耶!」
「是這樣嗎?」灰羽像是找不到理由反駁,但又不肯好好收下日向的代答尋求月島提供正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總覺得不像去年。」
「哼嗯~~~」,日向好像接收到了灰羽所謂的不同,「確實跟去年不太一樣。」
「不是太明白你們的動物直覺感知到了什麼。」月島對於這樣沒有邏輯的話題實在駕輕就熟,哼笑了聲調轉話鋒,「會不會是『你們的進攻更不容易而我的攔網又更無人能擋』的這種不一樣?」
就如所預想的那樣聽見日向和灰羽咬牙切齒的對著自己叫囂然後再對著他們彼此咆哮,月島輕而易舉的脫離環繞在自己身上的話題。
雖然赤葦前輩不那麼好擺脫,但他也只是欲言又止,最後也什麼都沒說。
前陣子黑尾傳了訊息來確認月島今年烏野是不是仍有安排到東京合宿,然後隨意地說了到時候來看看,月島不知道想試探什麼,既不提醒也不詢問,現在睜著眼睡不著的隔日就是合宿的最後一天,約莫傍晚就將啟程回宮城。
這幾天黑尾都在忙著讀書準備期末考跟寫報告,想著黑尾是要失約了隨即又幫他找了藉口想著黑尾那時也沒算明確的承諾了什麼吧,再反過來思量著自己連偷偷埋怨都不忍心是不是有點遜,煩躁的思緒百轉千迴,身體再怎麼疲倦都沒辦法闔眼睡去。
在日向又不知道第幾次的夢話要球,月島總算放棄平躺著等待自然入睡的堅持,將枕邊的耳機撈來戴上,他打算撥放湖邊露營的柴火聲作為白噪音助眠,在手機設定了幾個循環後放下。
燒柴聲跟流水聲帶來了平靜,月島想著火光,聽著流水聲沁入心脾帶來的舒適感,還有啪啪的火星,就是戴著耳機不能翻身有些不痛快。
伴隨著劈啪的木柴燃燒聲月島已經在入眠的邊緣,訊息聲讓他意識到自己將要睡著,試圖再徘迴於夢鄉邊緣,訊息聲又再次將他扯回。
月島拿起手機,瞇著眼想看到底是誰,又邊想應該先去將訊息的提示聲的設定關閉。
『我在體育館。』
『小月,你睡了嗎?』
按著時序先跳出了剛剛的肯定句、才跳出了更早之前的問句,也就三分鐘前。
月島將還在嗶嗶啵啵的柴火聲靜止,坐起身摘下耳機戴上眼鏡,沒怎麼猶豫的將耳機收好,起身跨過幾個東倒西歪的隊友輕巧的出了房門。
從就寢的房舍走到體育館期間月島推演了好幾個打招呼的版本,然而看見黑尾的時候是沒想過的版本。
黑尾穿著黑色的短衫短褲,戴著鴨舌帽,揹著黑色的後背包,低著頭踩著還是踢著腳邊的小石子,感覺到月島來的時候抬頭,然後滿臉憔悴的笑著,在相距一大步的時候他總算心急的向前把月島抱個滿懷。
「抱歉,我來晚了。」黑尾的手掌厚實的在月島背上輕輕拍著。
「是真的很晚來呢前輩。」月島的聲音悶悶的,黑尾的掌心停在了背上。
「沒辦法,大一新鮮人在趕期末的小組作業啊,啊但我還是來了可以原諒我吧?」
「......我又沒怎樣。」
「到東京一個訊息提都沒提最好是沒怎樣。」
月島默不作聲,琢磨著要默認還是否認,反正被黑尾抱著感覺也不賴,還打算暫時先維持現狀,但從月島走來的方向傳來說話聲,下意識地從黑尾的懷裡退開,拉著黑尾就往體育館的側門躲,月島還在判斷說話的聲音是誰出來尋人,聽見黑尾扭開了側門的喇叭鎖,月島推著黑尾就躲進了體育館。
有那麼一瞬間月島在分辨他是怕自己在睡覺的時間溜出來被發現,還是怕黑尾在這裡被其他人知道。
他們倆在門旁靠著牆聽了一陣子,外面的人既不是烏野的學生也不是音駒的,好像只是半夜睡不著出來繞繞,等著那兩人走遠。
離門較近的月島回頭要跟黑尾說話時被黑尾吻了兩口,月島察覺了黑尾極盡克制的只親了兩下。
月島主動追著吻上去,抵在黑尾唇邊說,「還以為前輩說課業忙只是藉口。」
黑尾笑著又啄了兩口,在月島的頸邊蹭著,「我鬍渣都冒出來了,真的趕到最後一刻,連檔案輸出都拜託同學幫我我才能來的,信我。」
月島嗯了聲,「但你沒在躲我嗎?我總感覺前輩想躲著我。」
黑尾有些哀怨,「小月,我們不是說好了,要等你成年才可以發生關係。」
「這跟你躲我有什麼關係?」
黑尾眼神迴避著,尷尬的氛圍一下子圍繞在兩人之間,「就是、那個、怎麼說呢,就是呢……」
月島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往黑尾的褲襠摸過去,黑尾被月島的舉動嚇了一跳抽了口氣,但勃起是不爭的事實。
月島的手還覆蓋在那,語氣帶著茫然猶疑,「是因為這樣嗎?所以怕跟我見面?」
「不是怕跟小月見面,」黑尾以為月島要吐槽自己變態還是滿腦子色情,可是看月島好像沒這麼想,鬆了口氣,「我是怕,我把持不住。」不自覺的苦笑,希望月島能理解要維持理智的抑制生理上的慾望對他而言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很不容易。
黑尾不確定是不是錯覺,但月島的手好像在動,黑尾依靠氣窗外微弱的燈光想看清月島的表情,好像也不太能看清。
「做不就好了。」
呃,怎麼有點……埋怨?
「小月,我擔心有些狀況是不可逆的,身體、呃,就是,我不想要只是因為一時腦熱發生了……,萬一對你的身體有什麼不好的影響,我不想要這樣。」
「聽起來是為了我好?」
「現在是你未成年當然是為了你考量。」
月島握著黑尾的手,頓了幾秒後抓著黑尾的手往他自己的褲襠去,黑尾還在詫異月島大膽的行為,又被月島一樣硬挺著的陰莖震驚。
黑尾的手僵在原地不敢亂動,月島的手指正緩慢的隔著褲襠在縫線上、黑尾的性器上游移,像在描繪形狀又像在確認實感,「那現在這樣該怎麼辦呢,前輩?」
黑尾的腦袋轟——的突然從慢速運轉提高轉速,月島的撫觸讓黑尾難耐,月島也有生理上的、對自己的慾望讓黑尾又驚又喜,而且月島似乎願意把他交給自己雖然很開心但還是不可以———
黑尾拉過月島將他箝制在臂膀和牆壁間狂吻,想藉著物理上的阻絕與親吻來緩解眼下的一觸即發,舌尖竄入月島的嘴裡肆虐卻聽見月島哼吟的時候黑尾覺得下體脹的更痛了,月島又把手貼上來上下蹭著,黑尾無奈的想,啊,小月絕對、絕對是故意的。
他自暴自棄的把身上的背包頭上的帽子扔甩在地,將手從月島的鬆緊帶褲頭探進,握住了月島的熱燙,感覺到月島得逞的邊吻邊笑,「還笑。」
黑尾開始套弄月島的時候月島也拉下黑尾的褲頭擼動,黑尾溫柔的舉止讓月島芳心盪漾,黑尾稍稍停下了吻,視覺已經逐漸習慣黑暗,看著月島沈浸在舒服中微瞇著眼睛的樣子讓黑尾心動不已,月島迷茫的盯著黑尾有些腫脹的唇因為口水而泛著水光,他靠近黑尾舔了舔,黑尾又像被定住了一樣,在月島的拇指在他頂端摩挲的時候也拉下了月島的褲子。
黑尾將自己陰莖貼上月島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刻意的將兩人頂端分泌的液體互相沾染,擦滑的時候又熱又燙,傘狀的柔軟和柱身的脹硬都再再提醒兩人對彼此一樣渴望,再握緊月島的手幫兩人一起滑動,黑尾幾乎不能自持的挺腰扭動,看眼前的月島似是因為太過刺激閉著眼仰起頭,咬唇抿住了聲音,心想著還是越線了,可真的太舒服了讓黑尾喃喃著,「好舒服……快射了、小月我要射了。」
一聽見黑尾這麼說,月島的眉頭緊皺,黑尾手裡也感覺到月島的柱身似乎又脹大變硬,黑尾忍不住呻吟著將熱流射出之後月島的也隨即擺動著腰射出,黑尾的掌心都還能感受那一股一股的。
黑尾翻過身挨著月島靠牆,兩人一起喘息一起等著高潮的餘韻消退,手上身上都感覺黏膩,呼出的熱氣不減。
月島低聲,「這樣,算犯規了嗎?」
黑尾閉眼嘆了口氣,「......裁判沒吹哨的那種吧。」
「既然這樣,只要裁判沒吹哨就行了,對嗎?」
黑尾感覺自己的性器被月島抓握著,睜眼看見月島跪在自己身前,對剛剛月島的提問還有眼前的情況消化不良,月島的嘴離著自己半勃的陰莖可能不到三公分,對即將要發生的事黑尾應該要阻止的他很確信,可是他太期待了,死盯著月島伸舌一下一下又一下的舔著自己的龜頭,舔著開始趨於粗硬的碩物,因為過於敏感僅能發出嘶聲,「......味道不好吧?不覺得髒嗎小月?」
問出口的同時黑尾又遲來的反省眼下應該是要把月島拉起來,跟他說不行不能不可以,月島沒說話,只是重複著伸舌舔去剛剛的濕黏還有現在開始重新分泌的稠滑,甚至還攤開掌心吃掉方才黑尾產出的白濁,看著月島這樣舔吃著黑尾從心底竄升的搔癢感都快招架不住。
「我一直都很好奇前輩的味道。」月島口齒不清的說著,接著開始慢慢的吞含到底,然後緩緩的退開。
比起被溫軟滑熱的口腔包覆黑尾承受的視覺感受更為衝擊,一邊想著完了完了裁判已經想要把這個球員搞得髒兮兮,一邊想著現在這樣自己算不算爽到靈肉分離,還有最最最可怕的是這比他日常幫自己排解而幻想的各種還要更旖旎絕倫,月島一下子輕含前端吸吮,一下子含著靈舌舔弄熾熱,他不由自主地晃動著上半身讓黑尾的巨根在他嘴裡進出,看著黑尾的眼神有情慾有決心,黑尾覺得腦殼快燒壞,就在他想自己可能可以跟月島沉溺在這個僵局,月島像是能讀心的開始握住他自己的性器自慰。
黑尾的胸腔鼓譟的像是在臨界點即將爆破,啞著嗓子問月島,「小月知道什麼叫膛炸嗎?」
「嗯?」略為挑眉的月島沒有停下手跟嘴。
「像這樣。」
黑尾抓著月島的後腦勺奮力的肏弄他的口腔,因被頂到喉嚨深處的不適讓月島閉了閉眼,可聽見黑尾竭力壓抑的低吟月島又想看,他唔唔嗯嗯的想著眼前這位總算捨棄了道德底線的前輩,想著黑尾在自己的嘴裡脹了一圈又更硬,悸動而悶哼著顫著腿根比黑尾先高潮解放,在小腿肚感受到濕熱的黑尾也扶著月島的頭緊隨其後在月島的柔軟中抽射。
黑尾拔出了白液溢出了月島的嘴角,月島紅腫著雙唇神情有些恍惚,用拇指食指去揩抹嘴邊濕意又像意猶未盡的舔吻指頭,黑尾發出意味不明的低吼將月島拉起身,將月島翻過身雙臂從月島背後抱上,環到月島胸前抱緊。
「小月不能一直這樣挑戰裁判。」黑尾在月島的耳際和頸側游吻,月島竄了滿身的疙瘩快意如絲,聽見黑尾語氣輕鬆的挑明,「哦,敏感帶。」
主導權正式轉換到黑尾手上讓月島從心裡開始慌亂。
黑尾舔著月島的耳廓,手掌握住了月島才剛射精的陰莖,月島無處可躲的扭了扭身體,討饒的要黑尾等等。
「你也知道這時候去碰會很敏感吧,」黑尾的手開始撫揉挑撥,在月島耳邊噴著熱氣,「說了不可以還一直引誘前輩,這樣的小月真的是很......糟糕。」
想著黑尾再怎麼斟酌也只能說出糟糕這樣疲軟的責罵月島忍不住輕笑,黑尾佯裝更生氣的卻只在語氣上正經,「赤葦晚上打了電話給我。」
「哈啊?」不懂怎麼現在話題會轉向,但月島光是將心神專注在快感上就分身乏術,「赤葦......前輩打給你?」
「你用這語氣喊別人?」黑尾刻意用力的擼了兩下讓月島咬唇,月島驚覺自己被黑尾這樣稍微粗暴的對待所吸引,對於黑尾展現憤怒還有佔有跟霸道隱約興奮又充滿期待。
「他問我是不是有要來,我說來哪?他說這幾天烏野來東京合宿,今天最後一晚了,月島他、有點怪怪的。」黑尾儘可能的還原赤葦的語意和遲疑。
黑尾的手沒停,月島都得稍微專注才能不讓說出口的話因呻吟跑調。「......哪裡?」怪?
「說你越打越好,觸球多,甚至攔網得分也多,但越打渾身戾氣越重,碰到了攔死了甚至贏球了也沒見你多高興的樣子,他懷疑跟我有關係。是這樣嗎小月?」
月島憋住了嗚咽,黑尾的手速跟力道都讓月島越來越舒服,他根本無暇回應確切的細節,抓著黑尾的手腕想要黑尾再快一點,黑尾卻慢了下來,月島感受到黑尾硬挺著在摩擦自己的臀縫,「小月最近還覺得排球有趣嗎?嗯?」
黑尾突然鬆開手,原先被禁錮的突然空虛,月島扭臀蹭著抵在穴口的滾燙,開口卻是意外的哭腔,「前輩、......沒有前輩,好像......、就沒那麼有趣了。」
月島感覺黑尾的身體僵硬停下動作,從黑尾的手背箝入自己的手,領著黑尾覆上自己昂揚亟需撫慰的慾望,他沉腰向前向後蹭著黑尾的手心和下體,見黑尾還呆愣著,月島扭頭主動吻著黑尾,等黑尾狂亂的回吻他,卻聽見黑尾低沉的說,
「小月已經有把握可以跟我較量了嗎?
「不是說贏不過我嗎?
「以後還會有更多對手等著你去挑戰啊......
「那麼聰明冷靜,打點高也夠靈敏,能想出因應的對策跟戰術、
「這麼好勝的小月,才過個半年就覺得排球無趣了嗎?」
他從太多人口中聽見他跟黑尾打球的風格相像但黑尾從沒在自己面前誇過自己,知道黑尾很會拐人而這效果也出乎月島意料之外,只是終於聽到最想聽見的來自黑尾由衷的讚賞就讓月島眼眶發痠發緊,心口脹疼的厲害,粗碩的下體也是,不免懷疑是自己太好哄了嗎,還是因為黑尾的表達帶著挑釁卻飽含了愛慾,也或許從黑尾的話語裡面肯定了以前的時光不會再重來的失落才是主因。
「別捨不得啊......」黑尾柔聲的安撫著。
啊,是啊,原來是捨不得啊。
捨不得沒能再多打幾場黑尾就畢業了,捨不得以後的合宿再也沒有胡鬧的前輩講幹話拉著加練,捨不得那些光想就覺得好玩又開心的從前,他甚至不敢坦露自從黑尾的高中時代結束後他都懷疑自己還能不能迎來那個喜歡排球的瞬間。
似乎也發現月島異樣的黑尾口舌與之交纏,手部前後的越來越快,感受到月島撅著臀肉繃著身體,從喉間發出哼聲時黑尾退開,少了遮蔽聲音的月島意亂情迷微張著嘴哈啊哈啊的蠻橫抽動後軟著腿凌亂的發洩在黑尾手裡。
月島溫順的癱在黑尾懷裡,直至黑尾要他自己站好去背包拿出衛生紙跟濕紙巾幫兩個人清理,月島也學著黑尾抽著濕紙巾幫黑尾擦拭,等兩人穿好褲子靠牆坐在地板上,狂潮已經逐漸平息。
「前輩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嗎?還準備了濕紙巾?」
黑尾失笑,「天氣很熱才買來隨身帶著的。」
月島哦了一聲倚身靠在黑尾身上,「前輩多跟我聯繫吧。」
黑尾牽過月島的手十指緊扣著,「我會的,才幾個月小月就對排球失去興趣,過了半年我可能也會跟排球一樣的下場......不過小月這時候這樣講聽起來好色。」
「是嗎。我可能、比想像中的還需要前輩,」月島頓了頓,「不然前輩多誇誇我吧。」
「咦咦小月需要人誇?不對、我沒誇過你嗎?」黑尾震驚,抬手揉著月島的頭,「會不會有一個可能,只是你太想我了?」
「嗯。想的沒辦法睡。」
月島突然坦然的讓黑尾掩面,「嗚哇不該越線的小月現在說什麼我都會想歪。」
「......那不正好讓前輩不能自已的想盡辦法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