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秧ver|那些關於中元的二三事 之一
ninswallow除了比較安靜,醒來和睡前的景致沒甚麼不同。
楚秧翻身在枕頭上吸了一口。本來屬於燕回的梅花甜香從溫軟變的冷冽,被窩也只剩下他自己的味道,空氣中的濕氣稍退,但還是能聽見雨滴敲在屋簷的聲音。
靜心丸混著強力的安神香,還有周圍眷戀不已的氣息,讓他睡了個無夢的好覺。
雨聲淅瀝。
似乎要將整個太清屬於天乾和地坤的氣味都洗淨一樣。
房間的主人似是厭煩了窗外景色,竹簾蓋的嚴實,他只能聽見雨聲,綿延不斷的雨聲。
楚秧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捏了捏臉頰,發出了一點聲音,十五的影響還沒退去,他的身體還是青年的模樣,但已經沒了潮期的躁動。
他掙扎著坐起了身,替自己換了一套衣服,摸著黑點了燈。
看起來已經入夜了,他倒是睡得挺久,房間還是他熟悉的燕回的房間,只是充滿了天乾在發情期無法自控的信香,張狂、想吞佔所有氣味的濃烈,他紅了紅臉,想起方予歸在他睡前交代的,要關好門窗、大門要落鎖,不是沒有道理,這股氣味明顯的是想要交歡的暗號,那怕只要一點都能誘使地坤週期錯亂的發情。
看起來所謂的無夢兼之清心寡慾,只有他自己記不得,並不代表不曾發生過,光是味道氾濫的情況他就知曉,恐怕夢裡的他,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徹徹底底地做了,只是慾望被困在夢境裡,也只留在夢境裡而已。
和上次不同的是,燕回恐怕也陪著他度過了那些睡夢中的掙扎。
看到離床不遠的地方多了兩張椅子,他臉上的潮紅一路蔓延到了耳朵,茶几上薄毯和點心盤隨意亂放,他碰了碰茶碗,又摸了摸薄毯,兩者都沒涼透,但茶壺和酒盅都空了,就知道位置的主人在這坐了好一陣子,直到剛剛才離開。
楚秧嘆了口氣,將靜心丸丟進了香爐裡。
雨加上薰香,這兒的氣味幾個時辰過後就會恢復往昔。
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燕回不會窺見他那些齷齪的綺想,中庸的世界就像將鼻子埋在水裡聞味道一樣,不能察覺夢裡的他都做了甚麼,即使她就陪在他旁邊喝茶蹉跎等他醒來。
──燕回去哪了呢。
──在這裡待了多久呢。
──為什麼離開了呢。
一股難以言喻的焦慮襲上心頭,雖然燕回看不見,但要是他說了些甚麼──楚秧拎起了薄毯,披在肩上,被自己沾染後變的淡薄的味道不足以安撫情緒。
還想要更多。
他關好了窗,推開了門,赤腳踩在地上的觸感,濕熱的空氣,即使下著雨仍然明亮的夜晚,只是隔了一天就變得陌生,楚秧吸了口氣,這場連日不斷的雨雖然遮斷了大部分的味道,但夏夜裡仍有除了他之外的梅香,就在不遠處,甜膩的如季節錯亂的盛放。